重磅推荐
【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 迟子建亲自选编审定

* 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冰心文学奖得主

* 来自北极村的成长故事,去往极寒之地的温暖旅程

* 记录亲人与友人的脉脉温情

* 分享作家圈的小秘密

她的作品具有很博大的情怀。

——莫言

读张爱玲的时候,是明亮而尖锐的银粉色,耀眼奢华而又杂有暗淡剥脱的赭色斑块。读迟子建的时候,我总是看到莹莹白雪、绿色的草莽和一星扑朔迷离的殷红。无论她是写童年还是今日的都市,这几种颜色总是像雾岚一般缠绕在字里行间。

——毕淑敏

大约没有一个作家会像迟子建一样历经二十多年的创作而容颜不改,始终保持着一种均匀的创作节奏,一种稳定的美学追求,一种晶莹明亮的文字品格。每年春天,我们听不见遥远的黑龙江上冰雪融化的声音,但我们总是能准时听见迟子建的脚步。

——苏童


【内容简介】

《云烟过客》是迟子建亲自选编的 “迟子建散文系列”之一,是一部以记人为主的散文集。怀念那些逝去的身边生命,哀恸中有喜感的回忆,伤感中有温情的叙述;纪念那些去世的文人与艺人,情感真挚,评价中肯;对当代男女作家的肖像速写,惟妙惟肖,妙语连珠;描述自己的成长经历,有对极地民俗风情的赞美,有对自然、对淳朴人性的喜爱。这些散文,体现出迟子建散文共同的艺术魅力:极地的风情之美,温暖的伤怀之美,诗画的意境之美。


【作者简介】

迟子建

迟子建,1964年生于漠河。1983年开始写作,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六百余万字,出版有九十余部单行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群山之巅》《烟火漫卷》,小说集《北极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逝川》《清水洗尘》《雾月牛栏》《踏着月光的行板》《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散文随笔集《我的世界下雪了》《云烟过客》《光明于低头的一瞬》《锁在深处的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等。曾获得、第二、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等文学奖项。作品有英、法、日、意、韩、荷兰、瑞典、阿拉伯、泰、波兰等海外译本。


【目录】

春天深切的怀念

灯祭

春天深切的怀念

悼三姨夫

哑巴与春天

挂雪的树枝不垂泪

暗夜飞霞

闹市中的大海

一脉清流消逝

落红萧萧为哪般

不忍的句号

看花的姿态

闲适的苏童

迷舟的格非

毕飞宇的少年

阿来的如花世界

一朵乌云

看花的姿态

多美的夜色啊

责编速写

午夜的费穆与伯格曼

一个人和三个时代

爱荷华的月亮

素面朝天毕淑敏

对方方的一次写生

“白水青菜”潘向黎

一个人和三个时代

戴妮与吉安拉

那一抹金秋的灰色

我说我

两个人的电影

编辑趣闻

两个人的电影

傻瓜的乐园

摆旧书摊的老伯

与周瑜相遇

看不见的邮差

云烟过客


【书摘与插画】

哑巴与春天

惧怕春风的,莫过于积雪了。

春风像一把巨大的笤帚,悠然扫着大地的积雪。它一天天地扫下去,积雪就变薄了。这时云雀来了,阳光的触角也变得柔软了,冰河激情地崩裂、流水之声悠然重现,嫩绿的草芽顶破向阳山坡的腐殖土,达子香花如朝霞一般,东一簇西一簇地点染着山林,春天有声有色地来了。

我的童年春光记忆,是与一个老哑巴联系在一起的。

在一个偏僻而又冷寂的小镇,一个有缺陷的生命,他的名字就像秋日蝴蝶的羽翼一样脆弱,渐渐地被风和寒冷给摧折了。没人记得他的本名,大家都叫他老哑巴。他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出奇地黑,出奇地瘦,脖子长长的,那上面裸露的青筋常让我联想到是几条蚯蚓横七竖八地匍匐在那里。老哑巴在生产队里喂牲口,一早一晚的,常能听见他铡草的声音,“嚓——嚓嚓”,那声音像女人用刀刮着新鲜的鱼鳞,又像男人抡着锐利的斧子在劈柴。我和小伙伴去生产队的草垛藏猫猫时,常能看见他。老哑巴用铁耙子从草垛搂下一捆一捆的草,拎到铡刀旁。本来这草是没有生气的,但因为有一扇铡刀横在那儿,就觉得这草是活物,而老哑巴成了刽子手,他的那双手令人胆寒。我们见着老哑巴,就老是想逃跑。可他误以为我们把草垛蹬散了,他会捉我们问责。为了表示他支持我们藏猫猫,他挥舞着双臂,摇着头,做出无所谓的姿态。见我们仍惊惶地不敢靠前,他就本能地大张着嘴,想通过呼喊挽留我们。但见他喉结急剧蠕动,嗓子里发出呃呃的如被噎住似的沉重的气促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哑巴是勤恳的,他除了铡草、喂牲口之外,还把生产队的场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冬天打扫的是雪,夏天打扫的是草屑、废纸和雨天时牲畜从田间带回的泥土。他晚上就住在挨着牲口棚的一间小屋里。也许人哑了,连鼾声都发不出来,人们说他睡觉时无声无息的。老哑巴很爱花,春天时,他在场院的围栏旁播上几行花籽,到了夏天,五颜六色的花不仅把暗淡陈旧的围栏装点出了生机,还把蜜蜂和蝴蝶也招来了。就是那些过路的人见了那些花儿,也要多望上几眼,说,这老哑巴种的花可真鲜亮啊,他娶不上媳妇,一定是把花当媳妇给伺候和爱惜着了!

有一年春天,生产队接到一个任务,要为一座大城市的花园挖上几千株的达子香花。活儿来得太急,人手不够,队长让老哑巴也跟着上山了。老哑巴很高兴,因为他是爱花的。达子香花才开,它们把山峦映得红一片粉一片的。人们说老哑巴看待花的眼神是挖花的人中温柔的。晚上,社员们就宿在山上的帐篷里。由于那顶帐篷只有一道长长的通铺,男女只能睡在一起。队长本想在通铺中央挂上一块布帘,使男女分开,但帐篷里没有帘子。于是,队长就让老哑巴充当帘子,睡在中间,他的左侧是一溜儿女人,右侧则是清一色的男人。老哑巴开始抗议着,他一次次地从中央地带爬起,但又一次次地在大家的嬉笑声中被按回原处。后来,他终于安静了。后半夜,有人起夜时,听见了老哑巴发出的隐约哭声。

从山上归来后,老哑巴还在生产队里铡草。一早一晚的,仍能听见铡刀“嚓——嚓嚓”的声响,只不过声音不如以往清脆,不是铡刀钝了,就是他的气力不比从前了。那一年,他没有在场院的围栏前种花,也不爱打扫院子,常蜷在一个角落里打瞌睡。队长嫌他老了,学会偷懒了,打发了他。他从哪里来,是没人知道的,就像我们不知他扛着行李卷又会到哪里去一样。我们的小镇仍如从前一样,经历着人间的生离死别和大自然的风霜雨雪,达子香花依然在春天时静悄悄地绽放,依然有接替老哑巴的人一早一晚地为牲口铡着草料,但我们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这小镇是少了一个沉默的人——

一个永远无法在春天中歌唱的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