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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编辑】

*人民文学奖得主,电视剧《惊蛰》《麻雀》原著作者、编剧海飞全新力作

*以诗性的语言,捕捉变革时代的世情人心,再造逝去年月的感伤肖像。

*内有精美插图,还原小说精彩场景,再现民国上海风情


【内容简介】

这样的故事,只有在1949年才会发生;这样的人物,只有在苏州河边才会存在。

一系列凶杀案离奇发生,警察陈宝山在查案过程中,逐渐发现凶杀案与国民党潜伏在新政府中的特务有关,而他周围的人,包括妻子、徒弟、上司、发小、女友等,个个有来历,或为共产党潜伏的特工,或为国民党安插的特务,彼此互有纠葛。在风云变幻的时局里,在刀尖和风声里行走的旧警察陈宝山,在爱恨情仇的纠缠中,将何去何从……


【作者简介】

海飞,小说家,编剧。曾在《收获》《人民文学》《十月》《当代》等刊物发表小说500多万字,大量作品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多种选刊及各类年度精选本选用。获人民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等多个奖项。著有小说集《麻雀》《青烟》《像老子一样生活》等,散文集《没有方向的河流》《惊蛰如此美好》等,长篇小说《惊蛰》《唐山海》《醒来》《长亭镇》《风尘里》《战春秋》《江南役》等,影视作品《谍战深海之惊蛰》《麻雀》《旗袍》等。


【媒体评论】

这篇八万字的《苏州河》是写得好看的,几乎穷尽了智慧和想象,是他以往谍战小说的集大成者。——《小说选刊》

小说《苏州河》里心怀理想、无畏生死的英雄令人憧憬缅怀,他们作为既有坚信又有智慧、既有热血温度又有骨肉感情的形象,也令人亲近爱惜。——《人民文学》

如果说先锋小说终指向的是历史的虚无和个人的荒诞偶然,那么海飞则在哲学思考中融入了具体的历史内容,并在对历史的思考中逐渐确立了个人的叙述方法与立场。——著名评论家 李云雷


【书摘与插画】

宝山在苏州河边他家的屋顶平台上专心地喂鸽子时,赫德路55弄的一间出租房里,有个女人被割开喉咙倒在了血泊中。那天下午2点40分光景,接警的徒弟炳坤开车来接他,顺便在路上给他捎了一只他喜欢吃的葱油饼。炳坤把车停在宝山家门口的乌镇路上,没有熄火,他站在随着发动机的运动而不停发抖的车门边,举着一柄黄色雨伞对平台上的宝山声音嘶哑地喊,处长问你,能不能过去一趟?

雨就是在这时候降临的,宝山的目光从鸽子身上收回,转头就看见整条苏州河都被秋雨淋湿了。他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这秋雨怎么落成了黄梅雨的模样。后来他一步步地走下楼,从家门口一跃一跃地蹿出,一步跨进炳坤撑起的伞底。当他钻进电线杆下的黑色福特轿车时,心里骂了一句,册那,杀人还挑落雨天。

案发现场拉起警戒线,叽叽喳喳围了好多人。他们就像一群新鲜的蘑菇一样顽固地站在雨中,许多潮湿的目光都看到北边的安南路交叉口,下车的宝山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手捧一只似乎没有了热气的葱油饼向这边走来。他走得从容而缥缈,像一幅被风刮起的油画一样。炳坤依旧撑着那把伞,让它尽量盖到宝山的头上。在到达寿器店门口时,炳坤跳过地上的一团污水,换了一只手打伞,然后甩开手臂盛气凌人地喊,让开!

人群即刻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宝山走进塞满呼吸声的人墙,看见脚下留给他的路面渐渐变得宽广。他低头,目光专注地吃着葱油饼,吃得热烈而且仔细,后一脚迈进牙科诊所的客堂间,又踩上那截吱呀作响的木板楼梯时,才耐心地看着葱油饼在他嘴边慢慢消失。

吃完了葱油饼,宝山来到二楼卧室门口。他跨过两片手掌那么宽的血流,脚上那双湿答答的牛皮鞋,正好嚣张地踩到了尸体面前。宝山把沾了油的手在炳坤递来的一张报纸上胡乱地擦了擦,同时盯着尸体抽了抽鼻子。

周正龙记得,那天的雨下得很细密,像眼下很多上海人缠来绕去的心思。他把窗子稍微打开,在窗玻璃有点倾斜的反光里,看见闯进来的宝山连瞧都没瞧他一眼,好像把他当成了一团潮湿的空气。周正龙觉得心里多少有点憋屈,作为上海市警察局的刑侦处处长,此刻他在宝山眼里似乎还不如一具受害人的尸体。但他还是努力地挤出笑容,摘下被雨雾沾湿的眼镜,眯着一双眼说,你终于来了。

宝山并不吭声,只是蹲下身子盯着女尸看了一阵,说,死了两个钟头了,凶手杀人后抽了一根烟。然后又想了想,说,窗是谁打开的?过去给我关了!

炳坤一直在记录,写到“窗是谁”的时候才惊醒一般停下。他把那三个字认真地画掉,走去关窗的时候,发现周正龙看着他狡猾地笑了。周正龙擦好镜片,重新把眼镜戴到鼻梁上说,血浆上那团烟灰,怎么就肯定是凶手留下的?

此时宝山收紧风衣下摆,让它不至于拖到地上。然后他绕着尸体移动了两步,说,死者不抽烟,房间里没有烟缸。

民国三十七年11月5日下午3点15分,到达案发现场的宝山正式接手了静安分局辖区的这起人命案。许多年后,就职于上海市公安局的炳坤经常会回想起赫德路上宝山办案的这一幕。炳坤那时候有一种错觉,觉得民国时期的上海一年到头都飘飞着缠绵的雨。而他师父宝山,则行走在这一片风声鹤唳的雨里,背影永远是一件黑色的风衣。

那天赫德路黑压压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43弄过来的刘裁缝。刘裁缝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他那碗底一样圆的老花镜拴了一圈很长的橡皮筋,耷拉在脖子后面。

刘裁缝记得这天中午差不多12点光景,自己过来给租住在55弄2号门2楼的张小姐送新做的月牙领子旗袍。路上,他停下来跟一个熟人谈了几句天,其间曾经远远地看见,在2号门客堂间开牙科诊所的丁医生从楼上的住处下来。等丁医生走到跟前,刘裁缝迎面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丁大夫侬去啥地方?丁医生说,我去菜场买点小菜。刘裁缝也就是在这时候发现,丁医生卷起袖口并且随意敞开的白大褂下面,皮鞋鞋尖上有一团很醒目的红色。他于是说,丁大夫在屋里厢刷油漆啊?只是租来的房子,你还这么舍得花钞票?

丁医生就很茫然地停下,抬起那只被刘裁缝盯着的脚。他看了一眼鞋尖,心想,这可能根本不是油漆,而是血。接着丁医生又慌兮兮地回头看了一下来时的路,整个人似乎很惶恐,并且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真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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