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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布宜诺斯艾利斯,一名失意的阿根廷人在华人超市付款时,由于收银员没有足够的零钱找,只能拿一些廉价的小物件代替。

于是,他先后随意地选择了两节电池、一个橡皮眼、一板蛋白片、一个小圆勺、一个镀金搭扣、一枚塑料戒指、一个骰子相机,以及一把大理石弹子。正是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为他开启了一次神奇的冒险之旅。


【作者简介】

塞萨尔·艾拉(César Aira),1949年生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省,是当代颇有个人特色的西班牙语作家、译者和评论家。艾拉从不在国内接受采访,总是在咖啡馆即兴写作,坚持在纸上写稿,写好的稿子从不修改。他的书大多是不足百页的中篇小说,且善于从流行文化和各种类型文学中汲取养分,作品想象丰富,形式多样,目前共出版有100多部小说、短篇集和评论性散文集。除写作之外,他翻译过大量文学作品,还在大学讲授法国诗人兰波和马拉美的作品。

艾拉在西语文学界备受赞誉,成为继博尔赫斯、科塔萨尔等人之后阿根廷文学的代表人物。2014年,艾拉入围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短名单,次年又入选曼布克国际文学奖决选名单。


【媒体评论】
  1. 艾拉是拉美文学的杜尚。他是当代有诱惑力、特立独行的西语小说家之一,不可错过。

——娜塔莎·温默,《纽约时报书评》

  1. 在艾拉的妙笔之下,含混积蓄为秩序,谜团得以澄清,每个看似离题的叙述终有其目的。

——《出版人周刊》

  1. 读完艾拉后,我往往不记得任何东西,就像大梦初醒时,惊觉梦中那些繁复的电影画面消失了。

——帕蒂·史密斯《纽约时报书评》

  1. 艾拉的作品是被投递到平原上的密密麻麻、变幻莫测且结构精巧的建筑物,不事张扬的抒情风格与他对由形而上学、现实主义、通俗小说、达达主义糅合而成的不协调组合的偏好,被调适得恰到好处。

——迈克尔•格林伯格,《纽约书评》

  1. 你真的应该到阿根廷南部去寻找那位当今西班牙语文学界有创新精神、令人感到兴奋与震撼,也是具有颠覆性的作家:塞萨尔•艾拉。

——西班牙《国家报》)

  1. 艾拉痴迷于如何去定义和描绘现实,无论其如何荒谬,且终都能创造出一个新的现实形象。

——Book Forum

  1. 艾拉坚定地继承了博尔赫斯和G.塞巴尔德的写作传统。

——马克•多蒂(美国著名诗人)

  1. 艾拉逾越了现实的边界,世界不再辜负他的想象力。

——本杰明•莱塔尔,《纽约太阳报》


【免费在线读】

一个小和尚渴望移居国外,他是韩国人,想去欧洲或是美洲。从少年,几乎是童年开始,这个计划就在他脑中酝酿了,他的全部生活也因此多姿多彩。同龄的儿童还在探寻身边世界的秘密时,他已经在探索遥远地方的异国风情了。身边所见的一切,让他萌生幻想,以为地球那边活生生的现实在恭候他前往。他记不大清楚了,但仍然可以信誓旦旦地说,早在了解欧美之前,他就已经心向往之,仿佛制定的移民计划会在他心中唤醒对远方的呼唤。总之,就算是他无知,那也没持续多久,因为他早期的读物是地理书籍;后来,他研读欧美文化,所花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他攻读佛经的时间,而他所属的门派对佛学功课的要求极为严苛。他虽然身材不高,但聪明,好学,能持之以恒,这让他白天的佛学功课成绩优秀;到了夜间,他学习外语、历史、哲学、政治和心理学,还阅读莎士比亚、巴尔扎克、卡夫卡等等一切需要阅读的经典作品。俗话说:“知识不嫌多。”小和尚就是生动的例子。

当然了,通过文化养成只能解决一半问题,另一半则是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也是悬而未决的问题。首先,机票钱从何而来,他没有任何可能性去弄到所需的钱。而在彼岸,他梦寐以求的世界[1] 里,他不认识任何一个人,能给他介绍一份可以维持生计的工作。更为严重的是,他不知道,甚至想不出哪类工作能维持生计!能维持生计的工作,他一样也不会,就连平常的体力劳动也不行。他不是不知道,从前有段时间,佛教在一两个西方国家流行过,或者说整个西方世界都曾热衷过,他也知道,虔诚的佛教徒属于西方国家的富裕阶层。他们有可能供养小和尚这样的正宗出家人。实际上,他也知道有不少韩国同胞在开发这种“金矿”。但是,范围仅限于学校,他们带同胞出去留学,安排吃住,取得合法身份。遗憾的是,小和尚所属的佛门教派主张的地方主义,讲究乡土观念,无视传经布道,厌恶教育机构,反对向大众弘扬佛法。然而,也不好说他就“归属于”那个教派了,因为该派成员一旦学业结束,就可以不遵守清规戒律,听天由命了。他们可以成为游方僧、化缘僧、占卜和尚,或者,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隐居某地,靠庙产供养,为百姓做法事。一句话,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会事后追究。他们僧人之间也没有办法彼此了解。说不定他们个个都有移民计划,但不知别人是如何想的,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只有自己想着出国,也许每个人的身高、体重都像小和尚。

有个出国的打算可以帮助他活下去,不管这打算是否算发癫,是否办得到;恰恰相反,因为如果真能出国的话,他们活动的天地将更广阔,他们将更有作为。讲究实际的人说,这是痴人说梦,不切实际的,但是他们不否认梦想是可以有的。出国梦已经给小和尚的生活赋予了一种意义。如果没有出国梦,他的生活可能会消失在韩国当代社会变化无常的琐碎之中;而且,矮小如他,做任何努力都是白费。多亏了这个出国梦,他每次的学习、阅读都得以积累,他不曾浪费过时光。可能有人会问:研究黑格尔,阅读杜鲁门·卡波特[1] ,查看法国卢瓦尔河畔的城堡,钻研意大利教皇派和皇帝派的争权夺利、英国托利党和辉格党的争吵、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的钩心斗角,它们之间有什么共性吗?看起来像是互不连贯的知识碎片,换成别人,可能就是无目的地满足好奇心罢了。但在小和尚身上,这都有助于实现出国梦。实际上,他那敏感的心态,无论对他涉足的什么领域,哪个终极目标都没用处。一句话,出国计划一度引领了他的生活方向,如果一个远东居民还需要辨别方向似乎显得多余,只要想一想东方的存在是因为地球那一侧有西方,就足够了,而西方恰恰是小和尚惦记的对象。

梦想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现实的,小和尚仰望天空想着,他看到遥远的天际反光处,期待不已。他心里在说,做梦又不要钱。假如对现实的定义就是识别现实自身,那么从这东西方天空颠倒的重叠处,可以看到梦想与现实可以成功地结合。

一天,出国的道路意外地通了,是一位访问韩国的法国摄影师帮忙的结果。除了“意外”,还特别“偶然”,很像是你刚打算做点什么,命运就上赶着来了。

小和尚待在一座大饭店前面,沉湎在自己的梦境里,险些被一对从旋转门出来的男女撞倒。他迅速反应,向外侧一跃,跳出去有两三步远,躲开了被人狠踩一脚的结果。这类躲闪动作,已是家常便饭了,有危险时,直觉会提醒他。他经常在闹市区走来走去,这大大增加了这种事故发生的概率,走路因此就变成了乱跳,忽而向这边,忽而向那边。他矮小的身材并非总能被人看到,即使被看到,也难以预料各自的去向,因为一个身高正常行人的一步抵得上小和尚的五步。

那对从大饭店出来的男女,身材格外高大。男的又高又胖,像个篮球运动员,背着一个硕大的行囊,脚踏登山靴,长裤上布满了小口袋,一个个都鼓鼓囊囊的,要撑破了似的,上身的皮夹克暴露了他的职业。女的略矮些,头发是淡淡的金黄色,一张马脸,嘴唇秀美,牙齿微露,箍有金丝牙套,双手发红。她身穿一件高雅的男装。由于两人身材高大,他们都没注意到小和尚,险些撞翻了这个小矮子,如果不是二人过人行道后改变了方向,那会一下子就把小和尚甩在身后的,从他们的动作来看,他们是要乘坐出租车。如果没有这一突然转向,迫使小和尚又一次做出躲闪动作,小和尚很可能又重返梦境了,继续在路上长时间地蹦来跳去,在人群中快速穿过。但恰恰在这个时候,那个男子说了一句外语,让小和尚听懂了。那句话是“有人说法语”,这话大概与要乘坐出租车有关。这对男女希望(真是幻想!)能坐上一辆司机会法语的出租车。

于是,这个故事在步入主要事件的轨道之前,有过那么一瞬间,命运在已经发生和可能发生之间进行了选择。如果小和尚此前稍微动一下脑子,稍微考虑一下自己胆怯的性格、微不足道的地位、整个人所处的懵懂状态,他都不该开口的。但是,他开口了,张嘴就说出了:“我说法语!”他没意识到自己听到的是一个句子的片段。“有人说法语”很有可能是一句话的结尾,比如“但愿别倒霉碰上有人说法语!”但这事仅仅表明,有时候不动脑子更好。

这对法国男女听到有人意外答话,着实吃了一惊。刹那间,两人以为可能是遇上了超自然现象,认定这就是韩国内在的魅力。对游客来说,特别是当他们行走了很远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心怀过多的期望,或者会任由几许期望变得美妙、含糊,似乎是不想错过怪事发生的机会。在欧洲人看来,遥远的东方本身就是一块充满魅力的土地。这一刻比应该延续的时间要长了一点,因为两人望望周围,没有发现说法语的人。难道声音出自他俩自身,是夫妻对话?那句话没有外乡口音,这造成了错觉。等到两人终于看到小和尚的时候,他们笑了,有些惊讶,但还是打了招呼。

以这次小小的事故为开端,双方建立了互利的关系。小和尚立刻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是什么机会呢?刹那间,仿佛火车头迎面而来,他明白了一切。面对一个有钱的(住豪华饭店)法国游客,小和尚可以给他当导游,向他证明自己的价值,给他当助手,不可替代的助手,从他那里巧妙地通过外交渠道,帮助自己出国…… 这些想法仅仅是想象力点燃的小小火花而已,更重要的是他将来在巴黎的生活,是星星之火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这么一细想,吓了他一跳。就好像出国计划此时才诞生,诞生的力量之大,让他从前全部的生活都有了亮色,赋予他此前一直缺乏的生命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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