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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在这本书中,作者梳理出了24条风景壮丽的阅读道理,并在途中悉心解说:
如何通过阅读修炼强劲的头脑?
如何通过阅读抵达远方的风物?
如何通过阅读参与往圣先贤们的奇妙创新?
如何通过阅读汇入人类共同体的情感江河?
让你爱上阅读的方法,这一路俯拾皆是。邀请你即刻启程,并告诉后来者:因为阅读,我发现了更好的自己。


【作者简介】

罗振宇,得到创始人,“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罗辑思维”节目主讲人。

15岁遇见金圣叹,明白世间的精彩要用心才能感受到。

17岁遇见蒲松龄,次发现生活中的可能性远比想象得丰盈。

20岁遇见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笔下看清了人性无尽的深度。

24岁遇见阿加莎,从此奠定人生价值观——再混乱的世界,也有被秩序和智慧之光复原的可能。

30岁遭见《慈禧全传》,知道对一个人,哪怕是恶名昭彰的坏人,也应达成“同情之理解”。

40岁遭见万维钢、何帆、吴军、熊逸等写书人,才有了创办得到的勇气。

49岁出版《阅读的方法》。他以后所有的作品,都是对这本书的扩展和延伸。


【目录】

【前言】

罗振宇序言:这本书能让你爱上阅读

为了写这本《阅读的方法》,我其实准备了很多年。

但真到了下笔的时候,有朋友吓唬我说:你这书恐怕没人看。为啥?“你想啊,如果一个人连阅读的方法都不掌握,他怎么能读完这本《阅读的方法》呢?”

这当然是个玩笑。但是我懂他背后的意思:阅读真的需要方法吗?

这倒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说到底,求知是人的一种本能。大脑和身体一样,都有饥渴的时候,都需要新鲜的养料。所以,和滑雪、书法不同,阅读不需要先有方法,才能行动。我见过的爱读书的人,都是从横冲直撞开始的,抓到什么读什么;在兴趣和问题中不断冲浪,直到学业有成,也未必有什么成型的读书法。

那阅读就真的不需要方法了吗?

有人问过《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的作者柯维(Stephen Covey)一个问题:“如果我不爱我的老婆了,该怎么办?”

柯维说,“那你就爱她吧”。

这人说,“老师,你没听明白,我问的是我不爱我的老婆了,该怎么办?”柯维说,“不是我没听明白,而是你没听明白。我是说,如果你不爱她了,那你就去爱她吧”。

类似的话,我听到过好多次。我有一位朋友是英语老师,有学生问他背单词有什么好方法?他说,“就是你愿意去背啊”;有人问他的领导,怎么才能开会不迟到?领导说,“就是你坚决不迟到啊”。还有人问,怎么才能做到以诚待人?我在一部话剧(尾注:据万方编剧、赖声川导演的话剧《冬之旅》。)的台词里找到了答案:“没有任何道路通向真诚,真诚本身就是道路。”至今,这句话还贴在我办公室的墙上。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行动本身就是方法。

这本《阅读的方法》不想跟你讲任何大道理,它只有一个目的:让你愿意拿起书来,开始读。

阅读的方法,本来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对书负责。也就是教你如何高效率地把一本书吃干榨尽。

如果你是要应对升学考试,或者是学习 某些专业知识,这类方法确实有用。市面上有很多这样的书,中国古代也有很多这样的实践。比如明朝的张溥,读一本书,先抄一遍,再高声朗读一遍,然后把抄的纸烧掉,再重新抄,重新朗读,重新烧,大约七八遍就可以成诵,这就是所谓“七焚读书法”。

不过,我要提醒的是:这样读书,需要极强的目标感和极大的心力支撑。经历过高考的人,都知道其中滋味。

我高考结束的那天,亲眼见到一位同学,把自己桌上的、抽屉里的书整整齐齐地收拾好,拿到操场上一把火烧掉。他说,“这辈子,我再也不碰书了”。我完全理解他那一刻的感受。后来这些年,我又遇上过很多有学位、有知识,但就是坚决不读一本“没用的”书的人。有一次,我和一位学者聊起这个现象,他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很重的话:“厌学,是心灵的癌症。”

不管多有效的“读书方法”,如果只顾对书负责,而不管人的感受,终导致一个人厌学,那一定是得不偿失的。

而你眼前的这本《阅读的方法》则相信另一条路:对自己负责。

所有的方法,都是相对于目标而言的。这本书只有一个目标:让你乐于阅读。所以,与其说它是“阅读的方法”,不如说是“爱上阅读的方法”。

爱上阅读的方法,说来也简单,就是:一个段落不喜欢,就跳过去。一本书不喜欢,就换一本。就像一个闯进游乐场的孩子,奔跑撒欢,辗转于各个项目之间,碰到无趣的,转头就走;遇到喜爱的,就玩个不亦乐乎,单纯享受玩耍带来的快乐。

这个过程中,需要护持其不灭的,只有心头的那一盏灯火:能持续觉察到阅读带来的乐趣,和对自我心性的增进。

我知道,这种读书的主张不太符合通行的观念。

有很多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清规戒律:要读经典、要读原著、要逐字阅读、要精读、要结构化阅读、要做笔记……说这些“要”的人,都是好意。他们把书看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把读书看成了步步登高的朝圣,知其路途艰辛,所以生怕我们行差踏错,遭遇歧途。

但你有没有想过?书籍的世界,其实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张网?

山,才需要费力地攀爬,而网,则允许我们愉快地从一个节点跳到另外一个节点;山,有从低到高的次序,而网,处处相通,且没有前后高低之分,只要你愿意,任何一条路都可抵达终点;山,只有一个顶点,而网,每一个节点都有变成枢纽的可能。

举一个我自己的例子。上初中的时候,我家书架上有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繁体字,竖排版,我是看不懂的,但是这书名让我觉得演员这个行当很高级,所以报名参加了学校排练的话剧。因为成了演员,我莫名其妙找来了一本《悲剧心理学》,看了几页,没意思,扔下了。但是通过这本书,我知道了作者朱光潜是安徽老乡,所以又借到了他写的《西方美学史》,当然还是看不懂,又扔下。但我从中知道了几位古希腊哲学家的名字,尤其觉得柏拉图的“洞穴比喻”很有意思,于是写进了一篇作文,受到了表扬。既然有了表扬,觉得自己也不好意思不懂点哲学,于是就……这么一路滑到了今天。

这段看上去都不能称为“阅读”的“阅读经历”,既没有恒心,也没有系统,既没有循序渐进,也没有切实的收获,几乎犯了所有读书方法论的大忌。

但是那又怎样呢?回头来看,这个过程中的每一本书都没有辜负我。它们从不逼我读完,也从不问我要什么心得,它们只是一站站地把我接力送到下一本书的面前。而其中有很多知识的触角,像一颗暂不发芽的种子一样蛰伏着,在我后来的日子里偶尔钻出地面。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早已深受其惠。

对书负责的方法,常常把人当作一只空碗,等着书往里面注入知识的甘露,要求人必须涓滴不漏地接受它、消化它。而对人负责的方法,更注重人的感受。它相信,人的心灵有无限扩展的可能性,只要一直保持读的“意愿”,总会由一个兴趣催生出无数兴趣,一个问题带来无数问题,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一个愿意在书籍世界流连的阅读者,他的任何行动都会触发意外的邂逅;迟早有一束微光会点燃他,让他“突然沦陷”。他此后的一生,既能享受阅读的快乐,又能得到阅读的回报。阅读将成为他终身相伴的习惯。

被兴趣引导的阅读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自己从事知识服务行业,日常工作写稿,要看很多书。我每天都会用到的阅读工具是电子书,而且是在一块34寸的显示器上看电子书。为什么用这么大的屏幕?因为一屏铺满3000字,可以将一眼看过去捕捉到的信息化。一本10万字的书,按30下键盘,就浏览完了。所以,我日常浏览书的速度非常快;一天至少2本,快的情况下会是10本书。

你可能会说,这样生吞活剥,也就是翻翻而已,这不是闹着玩吗?你说得对,确实是翻翻而已,也确实是玩,没有任何负担地找我喜欢的书。

但这么“玩”的人,其实挺多的。

比如,传播学家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西方世界公认的博学大神。他说自己买书,进到书店,拿起一本,直接翻到第69页,这一页写得好他就买,不好就放弃。

麦克卢汉还有一种“玩法”就更骇人听闻了——翻开书,只读右半边,算下来速度快了一倍,但是信息丢失不会大于10%,所以还是很划算。

这是高人手段,我承认自己做不到。但麦克卢汉还是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启发:读书如交友。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我们没有必要把他从头看到脚;只凭印象,甚至只凭心情,就可以决定要不要和他深交。稍一接触,发现他在人品或者智力上有瑕疵,我们也不是非得尽全面了解、公正评价的义务,还可以果断放弃与他的交往。反过来,即使和一个人没有深入交往,也不妨碍我们从他那里获取帮助、建立合作。

这都是交朋友的常态。为什么读书就不能这么干呢?

我每天快速浏览电子书,就相当于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见形形色色的人。过程中当然会碰到值得细读的书,那就标记一下,买一本纸质书放到书架上。

如果正好我有问题要请教它,那就读起来,觉得不错,还会做一些摘录和笔记。每年我这样精读的书,至少有十本。但这都是因为水到渠成的缘分,而不是因为任何压力。就像一个朋友,交情到了必须深聊一次才行的地步,那就乘兴而去,兴尽而返啊。

纸质书读完,如果觉得价值很高,我通常会再买几本送人。就像遇到一个有价值的新朋友,我会把它介绍进已有的朋友圈子。

世上有无数的书,世上也有无数的人。用择友而交的方法择书而读,有何不可?

当然,听我说到这儿,你可能会觉得压力好大:为读到一本好书,花的时间也太多了吧?

前面说了:不要低估人的心灵。这里我又要补充一句:也不要低估书的魅力。

一个文明想要存续,就必须像一个强悍的物种那样,有能力穿越进化剪刀,把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而知识就是文明的基因,书籍则是基因的载体。每一个写书的人,都要力争把书写得好看、易懂,让我们读者能够愉快地接受。这是文明赋予他的责任。有的书写得不好看但又很重要,怎么办?放心,自有人会去做形形色色的解释、普及和转述的工作,接力完成传递文明的使命。

书籍世界其实不是什么庄严的藏宝圣山,而是一处繁华的闹市。各个店铺的主人都在挖空心思地吸引我们进去、逗留、成交。

所以,咱们读者在这闹市上走来走去,哪怕目光游离,心不在焉,也无妨。就像在逛街的时候,吸引我们的注意、拦住我们的脚步的责任,难道不是商家的吗?读书人已经来了此地,还逗留了足够多的时间,居然空手而回——一个有自尊心的商场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一个流传了数千年的强大文明呢?

都说书籍是人类精神的宝库,对它的价值和魅力,我们也要有基本的信心。“开卷有益”不是一句空话,那是一个文明对它的传承者的基本承诺。只要保持兴趣的火苗不灭,爱上阅读就必然会发生。

这种读书方法,中国古代早就有人尝试过。谁?陶渊明。

陶渊明说自己是“好读书,不求甚解”。这句话其实一直没有被真正认可,“不求甚解”四个字成了贬义词。但是别忘了,陶渊明紧接着还说了一句话:“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每当对书中内容有所领会的时候,就会高兴得连饭也忘了吃。

精彩的文明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只要“好读书”,即使“不求甚解”,也终有“欣然忘食”的极乐一刻。

“爱上阅读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因为兴趣,所以行动。

那就不妨再追问一层:我们为什么要读书?

一种回答是:书那么牛,当然要读啦。

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本质上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事实上,读书只是我们提升心智的方式之一,并不高人一等。人类历史上,有大量杰出人物是不读书的。刘邦不读书,禅宗六祖慧能几乎不认字,苏格拉底甚至反对写书,我还见过很多不读书但深明事理的人,都不妨碍他们做出贡献,成就自己。

另一种回答则是:读书可以换取利益啊。

典型的就是宋真宗写的那篇《劝学文》:“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这就是赤裸裸的利诱了。

上面两种回答,一种是威逼,一种是利诱。它们都能提供我们阅读的动力,但很难持久。

那读书的动力还能从哪里获得呢?

在阿兰·德波顿(Alain de Botton)的《艺术的慰藉》这本书里,我看到了一个有趣的视角。

这本书页就夸下海口,说他要解决一个大问题:艺术有什么用?

艺术能有什么用呢?这么问好像就已经唐突了艺术。那么多艺术家都爱说:为了艺术而艺术。但阿兰·德波顿却说,艺术不仅有用,还要把艺术视为工具。

德波顿的论证是:作为人类,我们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由于我们身体构造上的不足,必须借助工具。我们需要切割,但缺乏这样的能力,所以必须发明刀子;我们远行时需要携带水,但缺乏这样的能力,所以必须发明瓶子。

不仅是身体,人类的心智也是有缺陷的,也需要用工具来弥补。比如,人的记忆力有限,必须借助绘画帮我们留住美好的那个瞬间;比如,人的思维经常失之琐碎,必须借助雄伟的建筑物让自己感受到庄严。所以,艺术的用处和其他工具一样,都是用来——补足缺陷,让我们成为更健全的人。

这个角度很开脑洞。

通常,我们都把现在的这个"我"看成是行动的主体,世间的一切不过是我达成目标的工具。读书也好、经商也好,都是对外获取资源,把现在这个“我”养得更强大。

但是按照德波顿的这个新视角,现在这个我,只不过是一个提前出生的胚胎。距离那个本该如此的、终完成的“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们这一生的努力,不过就是奋力前行,爬到终点,揭开那张命运的底牌看看:我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视角也可以用来回答:为什么我们要阅读?

因为我们生在文明之中,文明对我有一个承诺:一个更好的、心智更健全的、认知更完善的未来之“我”正在前方等待着。那是我应得的、本该如此的、命中注定的。通过各种路径,我一定有办法抵达它。阅读只不过是其中便宜、易得、丰富的一条路。

我必须承认,这个角度对我很有说服力。

仔细观察爱读书的人的内心,你会发现这是很多人爱上阅读的理由:在人世间走这一遭,如果不能知道自己本来应该能成为什么样子,哪能甘心?

摆在你面前的这本《阅读的方法》,看起来还是挺厚的。

所以,我设计了一个“随机漫步”的结构,来减轻你的压力:

一共二十四章内容,每一章你都可以在二十分钟之内读完;每一章都呈现了一种书籍造福我们的方式。你可以随便挑选其中一章去读,如果觉得兴致未减,也可以随意跳跃到其他章节。整本书,你既可以一次读完,也可以随时再次光临。

我期待这样的结构设计,能充分展现对你的尊重。一本好书应该像一位温润的恋人,你若不找他,他就不烦你;你若去找他,他也有丰富的内在可供探寻。

二十四章内容,我把它们分成了四个部分。

部分,“强劲的大脑”——

你会看到一代代写书的人,把人类文明的精华雕琢成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等着你去发现。等你和它们相遇,“推理”“转念”“抽象”“凝结”“俯瞰”“选择”这六个章节的内容也会成为你的工具,帮助你提升思维,去把握这复杂世界的底层逻辑。

第二部分,“遥远的地方”——

远方的景色总能涤荡我们的心灵,让我们从日常生活的琐碎中抽离出来,感受大自然的美妙。读书,也是我们看见远方的一种方式。“风物”“棋局”“窥视”“他顾”“意义”“行动”六章,将会想向你展示“纸上卧游”能看到的六种风景,让你感受到生活在别处的乐趣。

第三部分,“奇妙的创新”——

作为喜新厌旧的动物,创新总是让人格外地兴奋。那么多写书人探索出来的六种创新方式:“结网”“建构”“怪谈”“设定”“迁移”“追光”,也许能启发你在自己领域里做出创新。

第四部分,“极致的体验”——

视频时代,我们总是小看文字的力量。如果你翻开书,会发现里面有很多古已有之的体验,比如“情感”“趣味”“快意”“苦痛”“角色”“文心”。你在书里获得的,丝毫不比别的媒介差,甚至另有一番独特的滋味,能让你细细品味。

这四个部分,除了自身好看之外,还是一个人向“内”“外”“新”“旧”探索的、成为更好的自己的四个方向。而二十四个章节,是在探索过程中发生的二十四个“心灵事件”。

相信我。每一章的道路上,你都会有奇遇。

这本书还有一个独特的设计,我称之为“小书展”。

在正文中,我穿插了很多书有趣的片段。它们跟主线之间的关系是若即若离的。它们被摆在那里,就像是博物馆摆放在参观动线上的展品。你一边行走,一边左顾右盼,可以看到这些景致。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治愈我们对书的一种偏见。

面对一本书的时候,我们经常本能地问:这本书是讲什么的?这本书的核心观点是什么?

很多优秀的书,我们是没有办法这么问的。它们的魅力在片段、在细节、在你用目光抚摸它们的过程。

所以,如果某个片段打动了你,你突然动了要去找原书看看的念头,请立即扔下这本书,去响应那个召唤。

要说明的是:因为篇幅的关系,我把每段“小书展”的篇幅都尽力控制在400字内。因此,有些段落会有删节的情况。不过请放心,原字原词都没有改动,意思也没有变化,只是更精简了。

一本好书应该什么样?

我曾经设想过一个场景:一个父亲送孩子去上大学。孩子的行李箱已经满了,但他后还想放一本书进去。既不想增加孩子的负担,又生怕孩子会错过这本书,那他会选择哪一本?

我曾经拿这个问题问过很多人。即使是平时经常推荐书的人,面对这个问题时,也会显得慎之又慎。

你看,一本值得推荐的好书至少应该有三个特点:自己觉得好;对他人有用;不是负担。

十几年后,我的两个女儿就要上大学了。

我会一直迭代这本《阅读的方法》,并把它亲手放到女儿的行李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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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试读

推理:文字的逻辑舞蹈

我的语言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

——维特根斯坦

在武侠小说中,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桥段:一位身负大仇的青年,无意中跌落深谷,遇到一位世外高人。从此拜他为师,几番寒暑,练得一身武功。出世之后,大杀四方,恩仇得报。

那么在真实世界中,也有这样的与世隔绝的试炼场吗?

有的。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大脑。这块练功场,就是书籍。而这门绝世武功,就叫“推理”。

典型的“推理”,当属数学。从简单的“a比b高,b比c高,由此推算出a比c高”,到的数学前沿,数学都因为严密的运算体系,自洽的逻辑闭环,成了无数优秀大脑的练功场。

马克思往往将学习和研究数学看作是一种休闲放松的方式。当他工作繁忙的时候,往往忙里偷闲,去学习和研究数学。1865年5月20日,马克思在致恩格斯的信中说:“在工作之余——当然不能老是写作——我就搞搞微分学。”

——《马克思传:人间的普罗米修斯》

在享受难题被解开、公式被证明的乐趣的同时,他们的思维能力也得到了大幅提升。

而一旦具备了这样的思维能力,人就会像武功高手一样,对问题有了极强的破解力。

举个例子。有一次吴军老师在关于“一带一路”的座谈会上,有领导问,“吴教授,咱们关起门来讲,中国输出了那么多资本,后钱能回来么?”

吴军老师的回答是:“挣不挣得回来,我不知道,因为这里面牵扯太多的因素。但是资本输出和帮助其他国家富裕这两件事都必须做。我可以从数学证明这两件事的必要性。”

数学能证明投资的必要性?听起来很怪。

吴老师继续讲:

(2021年)中国人均GDP已经达到了世界的平均水平,总的经济体量已经居世界第二,占全世界经济总量的18%。那么中国还能不能维持过去的增长速度呢?从数学上讲,根本做不到。

我们就假定中国经济能够按照每年6.2%的速度增长,再过40年,中国GDP大约能增长10倍。而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速度只有2.34%左右,那时中国的GDP大约能占到全世界的 50%。这时候矛盾就出现了。那时,全世界都没有足够的财富买得起中国不断制造的产品和不断提供的服务。这时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提高世界其他地区的购买力和经济增长,另一个是让中国经济增长降到世界的平均水平。

后者显然不是我们想要的。于是借钱给其他国家购买中国的产品和服务,同时发展自身经济,就是中国不得不做的事情了。

至于投资和贷款能否拿得回来,那要看具体情况了,这就不是数学问题了。

学习数学有价值的地方是,接受一种逻辑训练,形成理性思维的习惯,在生活中善于找出矛盾、发现问题,然后用逻辑的方法找到答案并采取行动。

——吴军:《吴军数学通识讲义》

但数学的世界里,毕竟只有数字与公式,太骨感了。要锻炼我们的大脑,有没有更丰富有趣的方法?

当然有。

学术也可以破案吗

在研究《红楼梦》的学术流派中,有一派叫“索隐派”。

这一派的名声其实不大好。因为他们穿凿附会,用各种近似猜字谜的手法,来推想作者的原意。其中有太多无法证伪,也没有逻辑推理过程的独断,甚至是胡闹。

举两个例子:

说《红楼梦》有反清复明的政治意图。为什么呢?因为贾宝玉说过,“女人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而“汉”字是水字旁,所以,曹雪芹在肯定汉人;而满人又称“達達”人,你看这个“逹”字,起笔是个“土”啊,所以曹雪芹是在贬低满人。

说《红楼梦》是在怀念明朝。为什么呢?因为贾宝玉喜欢红色嘛。红色不就是“朱”色吗?想想,“朱”是谁家的姓?明朝皇帝的姓嘛。破案了。

我看到这些段落时,经常哈哈大笑。不是嘲笑,是真心的佩服,“亏他想得出来”。

虽然这不是推理,但还是给了我做数学题的快感:这里捅捅,那边戳戳,突然通了,世界忽然间变成了井井有条的样子。好玩。至于它是不是真相,不重要。

更好的“推理派”红学,是我见过的一本奇书,陈大康先生写的《荣国府的经济账》。

这本书里提了一个我从没有想过的问题:林黛玉进贾府,到底是一个孤苦伶仃的穷亲戚寄人篱下,还是一位富家小姐带了一大笔钱找了个临时的监护人?

说白了:林黛玉到底有钱没钱?这个问题,《红楼梦》里是没有明确说过的。

那就看陈大康先生的手段了。

他是这么论证的:

1.贾府和林家联姻,必然门当户对。

2.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做过兰台寺大夫,相当于国家图书馆馆长,有学问。但别忘了,他后面当上了巡盐御史啊。从“极雅”换到“极俗”的工作,当然可以快速积累财富。

3.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以及与曹家关系密切的李煦曾当过巡盐御史,他当然知道巡盐御史能有多少钱。

4.林如海临死的时候,贾母派贾琏去跑了一趟。自然有帮着料理后事,包括肩负着接收林家家产的使命。贾琏带黛玉从苏州回北京,走大运河,一个月足够。但是书中交代,这一趟他花了四个月。可以推想,是在清点接收林家家产。

5.“林家实没了人口,纵有也是极远的”,这是《红楼梦》留下的线索,既然家里没人了,林如海的遗产不给黛玉,还能给谁呢?

6.黛玉进贾府之后,有一次王熙凤拿她和贾宝玉开玩笑:“你给我们家作了媳妇,少什么?指宝玉道: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点还玷辱了谁呢?”贾宝玉当然是有“家私”的。既然配得上,那黛玉也有家私,而且规模应该差不多。

7.贾府里所有人,包括贾宝玉,包括其他寄居的亲戚,每个月的“月钱”都是由王熙凤来发。唯独林黛玉的月钱,是贾母按时送来。可以推想,林家流入贾府的钱财,归贾母保管,用在林黛玉身上的那部分,有点“专款专用”的意思。

8.书里反复交代,贾府已经没落了,入不敷出。可是后来突然有钱造了一座大观园。你猜猜看,这一大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荣国府的经济账》里对这个问题的推理,比我这里写的寥寥几笔细致多了。论证过程丝丝入扣,看得我手舞足蹈。

一章读完,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彻底破案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个小说吗?曹雪芹也不能活过来鼓掌:“这就是我想说的。恭喜你,答对了。”

在一个虚构的情境里,就用原来的砖石草木,继续起造楼台,居然也灿然可观。佩服啊,佩服。

这只是一个文字推理游戏吗?

不,这番功夫,是可以当真拿来破案的。

《红楼梦》研究史上有一个大案:前80回,后40回,是不是同一个作者写的?

陈大康先生大学时代是数学系的学生。20世纪80年代,他把72万字的《红楼梦》前前后后数了上百遍,获得了约2万个数据。一番推演之后,破案了,而且是铁证如山。

经过一遍又一遍的点数,我对作品的语言风格也越来越熟悉,这时有些念头会突然在脑海中闪过,提醒自己应作深究。这些念头怎么会冒出来的,我至今没弄明白,也许是点数点得多了,自然产生了语感的缘故。

譬如对“索性”这个意思的表达,我突然感到前八十回是用“越性”这个词,只有后四十回才用“索性”。

又如前八十回喜欢用“越发”一词,但在后四十回里,同样意思的表达却是用“更加”一词;

前八十回一般用“才刚”一词,而后四十回里却是用“刚才”。

在前八十回里,就连尊贵的王夫人或清雅的林黛玉也难免有时要说个“屁”字。后四十回的作者似乎很不屑于使用“脏”字,在那二十多万字里只出现过两次。

诸如此类的用词差异发现了27种,而对每次的发现都需要将《红楼梦》查阅一遍以证实。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后的结论是:

作品前八十回的语言风格完全一致,确为一人所写。后四十回的语言风格有明显差异,应非出自曹雪芹之手。

在第八十一回到百回之间,当含有少量的曹雪芹的残稿。不过运用数理语言学做统计分析,只能指出残稿的所在区间,却无法确定究竟哪些内容属于残稿。

——陈大康:《荣国府的经济账》

熊逸:《资治通鉴熊逸版》,新星出版社2022年版。

万维钢:《你有你的计划,世界另有计划》,电子工业出版社2019年版。

刀尔登:《不书目》,山西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金克木:《书读完了》,上海文艺出版社2018年版。

杨照:《故事照亮未来》,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美]罗伯特·所罗门、 [美]凯思林·希金斯:《大问题:简明哲学导论》,清华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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