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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必有人重写爱情》是著名诗人北岛的作品精选集,46篇经典诗歌与散文作品,呈现诗人、散文家、画者、摄影者北岛的创作全貌。“一诗一文”的编排特色,如同中国诗话传统之传续。从“暴风雨的记忆”到“词的流亡”到“大地之书”,三辑诗文作品完整展现诗人自童年至今的人生行旅,映照二十世纪下半叶激荡的时代风景。

“我受雇于一个伟大的记忆。”北岛的诗歌是一代人的集体记忆与精神镜像。自我与时代,他乡与故乡,历史与现实,在种种悖论与断裂中,在出发与抵达之间,北岛把词语垒进历史。北岛的散文则简净有妙趣,从艾伦·金斯堡的纽约到卡夫卡的布拉格,从阿拉法特的拉马拉到洛尔迦的西班牙,他在漂泊的世界行旅中与身份各异的诗人学者等相逢相际,所见所闻鲜活亦惊心;也忆少年往事、亲友挚交,浓烈乡愁与尖锐疼痛常不期而至。诗人之笔写作散文,恢复汉语的丰富、敏锐、新鲜。书中亦有多幅北岛的绘画与摄影作品,这是他在文字之外找寻到的另一种语言。


【作者简介】

北岛,原名赵振开,一九四九年生于北京,一九七八年与朋友创办《今天》文学杂志并任主编至今,近年主编“给孩子系列”丛书备获好评。诗歌、散文、小说、评论被译为三十多种文字出版。作品有《守夜》《波动》《蓝房子》《午夜之门》《青灯》《时间的玫瑰》《城门开》《古老的敌意》等,编著《七十年代》《暴风雨的记忆》。


【媒体评论】

北岛创造性的作品在美学意义和诗歌独特性上都十分重要,充满新意和隐喻。北岛的诗歌在中国的一九七〇年代成为那一代人的声音,他被普遍认为是中国当代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诗歌超越了那个时代的文学可能到达的边界。

——马其顿—斯特鲁加国际诗歌节荣誉“金花环奖”颁奖辞

你用深邃的、充满力量、让人难以忘怀的诗句,向你的祖国和世界发出了声音,谱写自由和表达的乐章。你曾经写道:“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的回声,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这些诗句激励着青年们改变世界的热望。作为一份民间文学杂志的创始人和出版者,你为你的同胞创造并培育一个向世界表达自己的平台。为了你对于人性根本之美德坚持不懈的信仰,为了你对于书写文字之力量的信心,为了你对于人类之自由的深切的信念,我们授予你文学博士学位以致敬意。

——布朗大学校长路斯·西蒙斯为北岛颁发文学博士褒奖词

本书虽精选自包括《时间的玫瑰》在内的六部诗歌、散文、文学评论集(因篇幅所限未选小说),耐心的读者不难发现,这近五十篇作品里面那根诗歌的黄金线。简练的格言和丰富的意象,表述诗人政治和道义的认知;乡愁的隐喻和历史的沉重,言说背后的沉默,绽放的时间的玫瑰。至于《回答》一诗,是有意不收的,那是一种有意的遗忘与记忆。

——林道群 (《必有人重写爱情》编者)

我用十世纪伟大的阿拉伯创造者al-Tawhīdī的话向我的朋友北岛致敬:“朋友是另一个你自己。”在这里,我想就我诗人朋友的诗学谈两点意见。点是他的诗歌在赫拉克利特所揭示的运动中心成长。赫拉克利特说:“我们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所以说,北岛的诗处于世界和生命永恒运动的中心。我们不可能两次感知同一个现实,同一个存在。北岛的诗位于这转瞬即逝—永恒的闪电之中,介于在场和缺席之间,在生与死融为一体的狂喜之中。第二点是关于北岛本人:北岛属于表现赫拉克利特式运动的创造者,他的图画诗就像是文字诗的变奏和延伸。这样一来,形象艺术成为一种诗歌的形式,而诗成为一种更可见的形象结构。

——阿多尼斯(叙利亚著名诗人)

北岛的诗使用的字、词,有点像他这个人,简要、直接,用的字、词整理得干净。他的诗歌成为七八十年代重要的代表,当然是由于他作为诗人对当时社会、政治直觉的敏锐,也由于他的诗字词的简要、直接,得以成为一个时代普遍心理的“词语”被传颂下来。也正是由于这种传颂,他的这些被符号化的、太著名的句子,把后来的不少读者、追星族们挡在了他诗的核心地带之外。

——徐冰(艺术家)

北岛有一外号叫“老木头”。其实他这人太智慧了,一点儿都不木。他不仅勤奋,而且应该说是刻苦,他的语言功底也非常深厚。众所周知,北岛是我们这一代有影响和秀的诗人之一。他的人格也极具魅力。

——芒克(诗人)


【目录】

《歧路行》选章(代序)

日子

断章

走吧——给L

彭刚

一束

我的日本朋友

结局或开始——献给遇罗克

听风楼记——怀念冯亦代伯伯

守夜

远行——献给蔡其矫

黑色地图

味儿

安魂曲——给珊珊

纽约变奏

无题

艾伦·金斯堡

布拉格

卡夫卡的布拉格

旧地

钟文:光与岸

六月

帕斯

致托马斯·特朗斯特罗默

蓝房子

路歌

空山

我们

智利笔记

零度以上的风景

他乡的天空

拉姆安拉

午夜之门

致敬——给G.艾基

艾基在柏罗依特

时间的玫瑰

洛尔迦——橄榄树林的一阵悲风

乡音

搬家记

画——给田田五岁生日

女儿

给父亲

父亲

读史

青灯

过冬

墨点的启示

编后记/林道群

镜中像:摄影作品一

镜中像:摄影作品二


【免费在线读】

父亲(节选)

你召唤我成为儿子

我追随你成为父亲

——《给父亲》

对父亲早的记忆来自一张老照片:背景是天坛祈年殿,父亲开怀笑着,双臂交叠,探身伏在汉白玉栏杆上。洗照片时,他让照相馆沿汉白玉栏杆剪裁,由于栏杆不感光,乍一看,还以为衣袖从照片内框滑出来。这张照片摄于我出生前。喜欢这张照片,是因为我从未见他这样笑过,充满青春的自信。我愿意相信这是关于他的记忆的起点。

一九四九年十月,我们给儿子取了小名“庆庆”。有了个儿子,我们俩都很忙。美利给儿子做小衣服,经常给他洗澡;由于母乳不够,每天还喂几次奶糕。我经常抱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拍他入睡,还变换各种角度给他照相。小家庭有了这个小宝贝,一切都有了生气。(摘自父亲的笔记)

出生后不久,我们家从多福巷搬到府前街,离天安门城楼很近。每逢国庆,父亲抱着我,和邻居们挤在小院门口,观看阅兵式和游行队伍。壮观的还是放礼花。次日晨,在小院里捡起未燃的礼花籽,排成长串儿,点燃导火索,五颜六色的火花转瞬即逝。

长安街很宽,斜对面就是中山公园,父亲常带我去那儿晒太阳。有轨电车叮叮当当驶过长安街,府前街有一站。父亲喜欢带我坐电车,到了西单终点站再返回来。非高峰时间,车很空,扶手吊环在空中摇荡。我喜欢站在司机身后,看他如何摆弄镀镍操纵杆。我和父亲管它叫“当当车”。

夏天,中山公园几乎每周末都放露天电影。附近住户带着马扎板凳先去占地方,游客散坐在草坪或石阶上,等着天完全黑下来。由于换盘或断片,银幕一片空白,只剩下单调的机械转动声。

给我印象深的是苏联动画片《一朵小红花》,具体情节都忘了,只记得女主角是个小姑娘,为寻找世界上美的小红花与怪兽(王子的化身)相逢。影片结尾处,她一路呼喊“凯哥哥——”,异常凄厉,一直深入我梦中。

让我困惑不解的是:一放电影,银幕后的宫墙绿瓦就消失了。我追问父亲,但由于表达不清,所答非所问。后来才明白竟有两个世界—银幕上的世界暂时遮蔽了现实世界。

某个周日晚上,中山公园重放《一朵小红花》。那天中午,我过度兴奋,怎么也不肯午睡,父亲一怒之下,把我关到门外,我光着脚哭喊,用力拍门,冰冷的石阶更让我愤怒。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醒来,天花板上一圈灯影,脚上的袜子让我平静。母亲探过头来,关切地看我。我问起《一朵小红花》,她说天黑了,我们错过了电影。

庆庆很不愿意上托儿所,每到星期六去接他,总是特别高兴,而星期一早上送回去就难了。有个星期一早上,怎么劝说也没用,他只有一句话:“我就不去托儿所!”我们急着上班,只好骗他说去动物园,他信了。快到时他脸色紧张起来,看出是去托儿所,便大声哭叫,我紧紧抱住他,怕他跳车。到了托儿所门口,他在地上打滚,我只好硬把他抱进托儿所。他看见阿姨才安静下来,含着眼泪说了声:“爸爸,再见!”(摘自父亲的笔记)

我自幼抵抗力差,托儿所流行的传染病无一幸免。尤其是百日咳,咳起来昏天黑地,彻夜不眠,父母轮流抱我。一位医生说,只有氯霉素才有效。这药是进口的,非常贵,父亲把积攒的后一两黄金买下十几颗。遵医嘱,每颗去掉胶囊,分成两半,早晚各服一次。那药面特别苦,一喝就吐。父亲对我说,这药特别贵,你要再吐,父母就没钱再买了,这次一定要咽下去。我点点头,咬牙流泪把药咽下去。

我长大后,父母反复讲这故事,好像那是什么英雄业绩。其实这类传说是每个家庭传统的一部分,具有强大的心理暗示,甚至背后还有祖先们的意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有一次,庆庆出麻疹,住在托儿所隔离室。我们去只能隔着玻璃窗看他,但他也很高兴,比画着手势跟我们交谈。后来听托儿所阿姨说,那天我们走后,他一夜站在床上,通宵不肯睡。阿姨问他为什么不睡,他说要等爸爸妈妈。(摘自父亲的笔记)

弟弟刚好相反,他无比热爱托儿所。每星期六父亲接他,他扭头不屑地说,我不去你们家。

振开和振先从小性格不同,比如说,给他们一人一个月饼,两个人的吃法就不一样,振开先把月饼馅吃光,再吃月饼外壳。振先则相反,先吃月饼外壳,然后把馅儿用纸包起来,放在兜里慢慢吃,一个月饼可以吃好几天。(摘自父亲的笔记)

我小时候父亲很有耐心,总陪我玩,给我讲故事。他在一个小本子的每页纸上画个小人,每个动作略有变化,连续翻小本子,那小人就会动起来,好像动画片。弟弟妹妹逐渐取代了我,我有点儿失落有点儿吃醋,也有点儿骄傲—我长大了。

从阜外大街搬到三不老胡同一号,独门独户。平时父母早去晚归,在钱阿姨监督下,我们按时睡觉起床做功课,只有星期天例外。妈妈起得早,帮钱阿姨准备早饭,我们仨赖在父母床上,跟父亲玩耍。有一阵,我们迷上语言游戏,比如按各自颜色偏好,管父亲叫“红爸爸”“蓝爸爸”和“绿爸爸”,再随意互换,笑成一团。

父亲确有不同的颜色。

与父亲早的冲突在我七岁左右,那时我们住保险公司宿舍,和俞彪文叔叔一家合住四室的单元,每家各两间,共用厨房厕所。那年夏天,俞叔叔被划成右派,跳lou自sha。他的遗孀独自带两个男孩,凄凄惨惨戚戚。

那场风暴紧跟着也钻进我们家门缝儿——父母开始经常吵架,似乎只有如此,才能释放某种超负荷的压力。转眼间,父亲似乎获得风暴的性格,满脸狰狞,丧心病狂,整个变了个人。我坚定地站在母亲一边,因为她是弱者。

起因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要说也并非都是父亲的错。比如他喜欢买书,有一次买来城砖般的《俄汉大词典》,他正学俄文,买字典本无可厚非。我至今还记得那词典定价十二块九,是我当时见过贵的书,对五口之家的主妇来说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那是家庭政治中晦暗的部分。

有一次,父亲把着卧室门大叫大喊,母亲气急了,抄起五斗柜上花瓶扔过去,他闪身躲过,花瓶粉碎。我正好在场,作为的目击者,吓得浑身发抖,但我还是冲到父母中间,瞪着父亲,充满了敌意。这是他没料到的,扬起巴掌停在空中。

母亲生病似乎总是和吵架连在一起。每当她卧床不起,我就去附近的糕饼店买一块奶油蛋卷,好像那是仙丹妙药。走在半路,我打开纸包,打量白雪般溢出的奶油,垂涎欲滴,却从未动过一指头。

一天晚上,父亲认定我偷吃了五屉柜里的点心。我虽以前偷吃过,但那回纯属冤枉。我死不认账,被罚跪并挨了几巴掌。让我伤心的是,母亲居然站在父亲一边,尽管她暗中护着我,拦住鸡毛掸子的暴打。

红爸爸蓝爸爸绿爸爸,突然变成黑爸爸。

搬到三不老胡同一号,父母吵架越来越频繁。我像受伤的小动物,神经绷紧,感官敏锐,随时等待灾难的降临。而我的预感几乎每次都应验了。我恨自己,恨自己弱小无力,不能保护母亲。

父亲的权力从家里向外延伸。一天晚上,我上床准备睡觉,发现父亲表情阴郁,抽着烟在屋里踱步。我假装看书,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冲出去,用力敲响隔壁郑方龙叔叔的门。听不清对话,但父亲的嗓门越来越高,还拍桌子。我用被子蒙住头,听见的是咚咚心跳。我感到羞愧。父亲半夜才回来,跟母亲在卧室窃窃私语。我被噩梦魇住。

在楼道碰见郑叔叔,他缩脖怪笑,目光朝上,好像悟出人生真谛。我从父母的只言片语拼凑出意义:郑叔叔犯了严重错误,父亲代表组织找他谈话。多年后父亲告诉我,若调令早几个月,他肯定犯错误在先,正好与郑叔叔对换角色。

振开贪玩,学习成绩平平,但语文写作经常得到老师的称赞。学校开家长会,谈到振开的缺点时,总是“不注意听课”“爱做小动作”,等等。有一次,大概是期中测验,我看他的成绩册,数学是四点五分。我觉得奇怪,怎么这样打分。我问振开,他说:“五分是满分,我差一点,所以给四点五分。”他这么解释,似乎有些道理,但我还是不大相信。我去学校问了老师,才知道振开得了四十五分。他在四和五之间加了一个点,便成了四点五分。为这事,我批评了他,他也认了错。(摘自父亲的笔记)

是岁月终让父母和解了。到了晚年,父母总有说不完的话,让人想到“老伴”这词的含义。父亲过世三年后,母亲对采访者说:

我们一生的婚姻生活是和谐与温馨的,虽然这中间有过暴风骤雨……(摘自母亲的口述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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