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探讨女性一生会遇到的所有问题,每个女生都要读一读!畅销45个国家和地区、系列总销量突破600万册,其中,仅在中国的销量就已突破100万册!
◆女性贫困/社会地位/女性友谊/婚姻事业/容貌焦虑/女性独立。一套书几乎囊括所有女人一生中所要经历的事情。
◆我们这个时代Z的作家,美国小说天后克莉丝汀·汉娜代表作,击败J.K.罗琳、村上春树等99名知名作家,强势登顶美国亚马逊kindle作家排行榜。
◆经久不衰的女性成长经典,与《偷书贼》《一天》等共同入选历来赚人眼泪的十四本书之一。一套你应该送给自己并与所有友人分享的好书。


【内容简介】

从14岁到40岁,两个女人的友谊,
像萤火虫的微光,却足够温暖彼此的一生
14岁那年,两个个性和家庭背景迥然不同的女孩,在萤火虫小巷温暖相遇,从此人生不再孤独,从14岁到40岁,她们相互依靠走进人生短暂而漫长的道路,也经历了妒忌、愤怒、伤害、憎恨、重归于好、离别和与人生握手言和。
你不是我,却又像另一个我。


【作者简介】

[美]克莉丝汀·汉娜 Kristin Hannah
1960年出生于美国南加州,曾在广告公司工作,也当过律师。可她心中始终记得母亲说过:“你将来注定要当作家的。”事实证明母亲的话永远是正确的。
现在,克里斯汀·汉娜已经是23本畅销书的作者,作品畅销全球50个国家和地区,全系列销量超过2000万册,被誉为美国当代小说天后。其风格清新温暖,笔触清淡而不洒狗血,能细腻刻画故事人物的内心情绪而感动无数读者。作品常融入亲情、手足、爱情与家庭价值等重要的情感,跨越不同的读者年龄层,不只是各大畅销书排行榜的常胜军,也被书评誉为能触动我们内心深、温柔的那个角落。代表作《萤火虫小巷》系列仅在中国销量就已超过100万册!书评人和读者称赞其为“一本描写女性友谊罕见的史诗!”“一部触动灵魂、改变女性一生的佳作”!
目前她与丈夫、儿子居住于美国西北地区与夏威夷。


【目录】

《萤火虫小巷》《再见,萤火虫小巷》


【书摘与插画】

她们曾经被称为萤火虫巷姐妹花。那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超过三十年,然而,此刻她躺在床上聆听着窗外的冬季暴风雨,感觉仿佛只是昨天。
  过去一周(是她这辈子惨的七天),她越来越无法不触及回忆。近她总是在梦中重回1974年,她变回当年的少女,在战败的阴影中成长,与好友并肩骑着脚踏车,夜色一片漆黑,人似乎隐形了。地点其实不重要,只是作为回忆的基准,但她清楚记得所有细节:一条蜿蜒的柏油路,两旁的沟渠中流着污水,山丘长满乱草。在两人认识之前,她感觉这条路哪儿都去不了,只是一条乡间巷道,隐身于世上一个有着青山碧海的偏僻角落中,从来没有半只萤火虫出没。
  直到她们在彼此的眼中看见它。当她们一起站在山丘上,眼中所见不再是泥泞坑洞与远处的积雪山头,而是未来将前往的所有地点。她们趁着夜色各自偷溜出隔街相望的家,在那条路上会合。在皮查克河岸上,她们抽着偷来的香烟,为《比利,别逞英雄》[比利,别逞英雄(Billy,Don't Be a Hero):1974年的反战歌曲,先由英国乐团纸蕾丝(Paper Lace)演唱,后由美国乐团布·唐纳森与黑伍德乐团(Bo Donaldson&The Heywoods)翻唱。]的歌词感动哭泣,互相诉说每件大小事,两人的生命紧密交织,那年夏天结束时,她们再也难分彼此。所有认识的人都称呼她们为“塔莉与凯蒂”,三十多年来,这份友谊有如人生中的挡土墙,扎实、牢靠且稳固,几十年来音乐随潮流更迭,但萤火虫巷的承诺屹立不摇。永远的好朋友。
  她们相信这份誓言能坚守到永远,她们会一起变老,坐在老旧露台的两张摇椅上,回顾往事一起欢笑。
  当然,现在她知道不可能成真了。一年多来她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少了好朋友她也能活得很好——有时她甚至真的相信。
  
  但每当她以为已经释怀时,就会听见当年的音乐——她们的音乐。艾尔顿·约翰的《再见黄砖路》、麦当娜的《拜金女孩》、皇后乐队的《波西米亚狂想曲》。昨天她买东西的时候,卖场播放卡洛尔·金的《你有个好朋友》,虽然是难听的翻唱版本,依然惹得她当场在萝卜旁边哭了出来。
  她轻轻掀开被单下床,小心避免吵醒身边熟睡的男人。她站在幽暗的夜色中凝望他许久,即使在睡梦中,他依然显得忧心忡忡。
  她由底座上拿起电话离开卧房,经过寂静的走廊,下楼前往露台。她在露台上望着暴风雨凝聚勇气,按下熟悉的号码时,她思索着该向过去的好朋友说什么。她们好几个月没联络了,她句话该怎么说?我这个星期过得很苦……我的人生眼看就要分崩离析……或者只是简单的一句:我需要你。
  漆黑澎湃的海湾另一头,电话铃声响起。
部 七十年代《舞后》
  ~年轻可人,年方十七~[舞后(Dancing Oueen):瑞典乐队ABBA(阿巴合唱团)于1976年推出之歌曲,收录于Arrival专辑,“年轻可人,年方十七”为其中歌词。]
2
  对于国内大部分的地方,1970年是动荡不安、变幻莫测的一年,但“木兰道”上的这个家一切井然有序、平静无波。十岁的塔莉·哈特在屋里玩游戏,她坐在凉凉的木地板上用林肯积木帮芭比娃娃[芭比娃娃(Liddle Kiddles):1965年由美泰(Mattel)公司原创生产,高度为十公分左右,有许多不同的系列。每个娃娃有各自的角色和名字,如下段提到的卡拉密缇娃娃(Calamity Jiddle Doll)即为女牛仔。]盖房子,娃娃们躺在粉红面纸上睡觉。如果是在她的房间,她一定会用玩具唱片机播放杰克逊五兄弟乐队[杰克逊五兄弟乐队由迈克尔·杰克逊以及他的四个哥哥组成,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组团演出,其中迈克尔·杰克逊后来成为家喻户晓的巨星。]的四十五转唱片,但是客厅里连收音机都没有。
  外婆不太喜欢音乐,也不喜欢电视或桌上游戏,大部分的时间外婆都像现在这样坐在摇椅上忙针线活。她做了好几百幅小型刺绣,内容大多是《》中的句子,圣诞节时将全部捐献给教堂义卖筹募基金。
  至于外公……唉,他不想安静都不行。中风之后他只能躺在床上,偶尔会摇铃叫人,只有这种时候塔莉才会看到外婆匆忙的模样——铃声一响起,她会微笑着说声“噢,老天”,然后踩着睡鞋尽可能以快的速度赶往走廊。
  塔莉声音很轻地哼着猴子乐队的《白日梦信徒》,拿起黄色头发的巨魔娃娃和卡拉密缇娃娃随着旋律共舞,歌唱到一半,外面传来三下敲门声。
  因为太过意想不到,塔莉停止游戏,抬头张望。这个家从来没有访客,只有星期日毕多先生和毕多太太会来带她们上教堂。
  外婆将针线放进椅子旁的粉红塑料袋,站起身,慢吞吞拖着脚步去应门,近几年她几乎都是这样走路。外婆打开门,沉默许久之后才说:“噢,老天。”
  塔莉觉得外婆的语气不大对劲,于是她歪头看向门边,外面站着一位高个子女士,她留着一头散乱的长发,脸上的笑容撑起来又垮下。她是塔莉看过漂亮的女人,肤色有如牛奶,鼻子又挺又翘,高耸的颧骨下方有着小巧的下巴,水汪汪的棕眸开和合都很慢。
  “女儿离家这么久,这样的欢迎不太够吧?”那位女士由外婆身边挤进门,直直走向塔莉,她弯下腰问:“这是我的小塔露拉·萝丝吗?”
  女儿?也就是说——
  “妈妈?”她又惊又喜地低声唤,不敢相信是真的,这一刻她等待了好久,梦想了好久。妈妈回来了。
  “你想我吗?”
  “噢,想死了。”塔莉努力不笑出声,但她真的好开心。
  外婆关上门,“去厨房喝杯咖啡吧?”
  “我回来不是为了喝咖啡。我要带走我的女儿。”
  “你破产了。”外婆的语气很疲惫。
  妈妈一脸暴躁,“那又怎样?”
  “塔莉需要——”
  “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她需要什么。”妈妈好像很努力想站稳,却总是办不到,她有点摇摇晃晃,眼神也怪怪的。她用一只手指缠绕着一束波浪长发。
  外婆走过来,“养孩子是很重的责任,多萝西。你应该先搬回来住一阵子多了解塔莉一点,准备好之后——”她停住,接着蹙眉低声说,“你喝醉了。”
  妈妈哧哧笑着对塔莉眨一下眼睛。
  塔莉也对她眨一下。喝醉不是坏事,外公病倒之前很爱喝酒,就连外婆偶尔也会来杯葡萄酒。
  “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记了?”
  “你的生日?”塔莉飞快跳起来,“等我一下。”说完,她便跑回房间。她的心跳得好快,翻着宝物抽屉,将东西随手乱丢,寻找去年在班用通心粉和珠子串成的项链,那是要送给妈妈的礼物。外婆看到项链时皱着眉头叫她别抱太大的希望,但塔莉做不到,她怀抱希望好多年了。她将项链塞进口袋冲出去,正好听见妈妈说——
  “亲爱的老妈,我没醉。三年来我次和女儿重逢,爱是强的兴奋剂。”
  “六年。上次你把她扔在这里时她才四岁。”
  “那么久了?”妈妈的表情很困惑。
  “搬回来吧,多萝西,我可以帮你。”
  “像上次那样?不,谢了。”
  上次?妈妈以前回来过?
  外婆叹口气,重新强硬起来,“那件事你要记恨多久?”
  “那种事没有保存期限,对吧?来吧,塔露拉。”妈妈已经踏着踉跄的脚步往门口走去。
  塔莉皱起眉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妈妈没有抱她、吻她,也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而且大家都知道出远门要准备行李。她指着卧房门,“我的东西——”
  “塔露拉,你不需要那些物质主义的狗屁东西。”
  塔莉不懂妈妈在说什么。
  外婆过来抱住塔莉,她闻到爽身粉和发胶甜美熟悉的气味。外婆是拥抱过她的人,只有外婆能让她觉得安心,忽然,她害怕起来。“外婆?”她说着退开身,“发生什么事了?”
  “你要跟我走。”妈妈伸手扶着门框站稳。
  外婆紧抓着塔莉的肩膀轻轻摇了一下,“你知道我们的电话号码吧?万一你觉得害怕或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打电话给我们。”她在哭,看到坚强平静的外婆哭泣让塔莉好害怕。怎么回事?她做错什么事了吗?
  “外婆,对不起,我——”
  妈妈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永远不要说对不起,道歉只会让你显得很可悲。快走吧。”她牵起塔莉的手拽着她往门口走。
  塔莉跌跌撞撞地跟在母亲身后,走出家门,下了阶梯,穿越马路,那里停着一辆生锈的大众面包车,车身满是塑料贴花,侧边画着大大的和平符号。
  车门开了,飘出一阵滚滚灰烟,隔着迷蒙浓雾,她看到车上有三个人。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黑人,巨大的爆炸头上系着红发带;后座有一男一女,女的穿着流苏背心配条纹长裤,金发上包着棕色头巾,旁边那个男人穿着大喇叭裤和破旧T恤。车底铺着棕色地毯,几支烟斗随意乱放,到处是空啤酒瓶、食物包装袋和录音带。
  “这是我女儿塔露拉。”妈妈说。
  塔莉讨厌塔露拉这个名字,但她没有开口。等和妈妈单独在一起时再说吧。
  “酷毙了。”其中一个人说。
  “点点,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我快感动死了。”
  “快上车,”驾驶员粗声说,“要迟到了。”
  穿着脏T恤的男人伸手握住塔莉的腰,一把将她抱上车,她戒备地跪坐着。
  妈妈接着上车,用力关上车门。车厢内播放着节奏强烈的怪音乐,她只能约略听懂几个字:在这里发生……烟雾让所有东西变得柔和又有些模糊。
  塔莉往内移动靠向金属车身,空出位子给妈妈,但她坐在包头巾的女人旁边。他们立刻聊起猪、游行和一个叫肯特[此处所提及的猪,应是指1961年发生之猪湾(Bay of Pigs)事件,美国入侵古巴失败。而肯特则应是指肯特州立大学(Kent State)反战抗议事件,发生于1970年5月4日,俄亥俄州国民警卫队对抗议学生开枪,造成四人死亡,九人受伤。]的人,塔莉一句都听不懂,缭绕的烟雾使她头晕,旁边的男人点起烟管,她忍不住发出失望的低声叹息。
  那个人听见了,转过头对着她的脸呼了口灰烟,微笑着说:“跟着感觉走,小丫头。”
  “看看我妈把她打扮成什么样子。”妈妈酸溜溜地说,“简直像个洋娃娃。如果连衣服都不能弄脏,她又怎么可能拥有真正的自我?”
  “对极了,点点。”那个男的说,边呼出烟边往后靠。
  妈妈次看着塔莉,认真地注视她。“记住了,孩子,人生并非洗衣、煮饭、生小孩,而是要追寻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你想,你甚至可以当上他妈的美国总统。”
  “我们的确需要换个总统。”驾驶员说。
  绑头巾的女人拍拍妈妈的大腿,“真是有道理。汤姆,烟斗传这里。”她傻笑,“嘿,好像很押韵啊。”
  塔莉皱起眉头,心中感觉到一种以前没有过的羞耻。她觉得这件洋装很漂亮,也从来没想过要当总统,她想当芭蕾舞者。
  其实她想要妈妈爱她。她侧身移动到能碰到妈妈的地方。“生日快乐。”她轻声说,由口袋中拿出那条项链,她非常认真、花了好多心思做的,其他小朋友都出去玩了她还在粘亮片,“这是我做的,送给你。”
  妈妈一把抓过去捏在手里。塔莉等着妈妈说谢谢然后戴上,但她没有反应,只是坐在那里随音乐摇摆、跟朋友聊天。
  后,塔莉闭上了眼睛,烟雾熏得她昏昏欲睡。她从小就一直想念妈妈,不是找不到玩具那种想的感觉,也不是朋友嫌她霸占玩具所以不来找她玩的那种。她想念妈妈,这种思念一直在她心中,白天时感觉像个隐隐作痛的空洞,到了夜里变成强烈的剧痛。她暗自发过誓,只要妈妈回来,她一定会很乖,做个完美的女儿,无论说错或做错什么,她一定会弥补、改正。她想让妈妈以她为荣,这个心愿胜于一切。
  然而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梦中,她们总是手牵着手一起走,只有她们两个。
  梦境中,妈妈带她爬上山丘去到她们的家,然后说:“我们到了,美丽的家园。”她亲吻塔莉的脸颊,低声说,“我非常想你。我离开是因为——”
  “塔露拉,快醒醒。”
  塔莉惊醒,她的头很疼、喉咙很痛,她想问这是哪里,却干哑不成声。
  所有人都笑她,急忙下车时还笑个不停。
  繁忙的西雅图市中心街道上挤满了人,呼口号,大声叫,高举着标语:做爱不作战、坚守立场不上战场。塔莉次看到这么多人挤在同一个地方。
  妈妈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过去。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她过得很迷糊,只知道大家在呼口号与唱歌。塔莉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怕万一松开妈妈的手,她们会被人潮冲散。警察来了,但她没有因此放心,因为他们的腰带上插着枪,手中握着,戴着塑料头罩保护脸部。
  群众不顾警察继续游行,而警察只是站在一旁监视。
  天黑时,她又累又饿,头也疼,但他们继续走过一条条街道,不过现在人群发生了变化——他们放下标语开始喝酒。有时她听见完整的句子或对话,但完全不懂意思。
  “看到那些猪头了吗?他们等不及想痛扁我们,但我们是和平示威,他们没办法动我们。嘿,点点,草都被你一个人用光了。”
  旁边所有人都大笑,妈妈笑得声,塔莉不懂是怎么回事,她的头快痛死了。四周挤满了跳舞、笑闹的人,不知道哪里在播放音乐,声音传遍了整条街。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忽然空了。
  “妈妈!”她尖喊。虽然到处都是人,但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转身。她在人群间推挤,尖叫着找妈妈,直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她回到后看见妈妈的地方,站在路旁等待。
  她一定会回来。
  眼泪刺痛双眼,涌出眼眶,滑落脸颊,她站在那里痴痴等候,努力鼓起勇气。
  可是妈妈没有回来。
  多年后,她试着回想后来发生的事、她做了什么,但人群有如乌云笼罩她的记忆。她只记得她走上街边一道脏兮兮的水泥阶梯,周遭完全没有人,然后看到一个骑着马的警察。
  他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皱眉低头看着她问:“嘿,小朋友,只有你一个人吗?”
  “对。”她只能说出这个字,再说下去就要哭了。
  他带她回到位于“安妮女王丘”的那个家,外婆紧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跟她说不是她的错。
  可是塔莉知道一定是,今天她犯了错或不乖。下次妈妈回来,她要表现得更好。她发誓要当上总统,而且永远永远不说对不起。
  
  塔莉找来美国总统列表,按年代一一背熟。接下来几个月,每当有人问她长大后想做什么,她一定会回答要当个女总统,甚至连芭蕾舞课都停掉了。塔莉十一岁生日那天,外婆点起蜡烛,用单薄含糊的调子唱着生日快乐歌,塔莉不断向门口张望,想着就是现在,但没有人敲门,电话也没响。拆完礼物后,她努力保持笑容,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全新的剪贴簿,这份礼物实在很老土,但外婆送的礼物总是这种能让她安安静静自己去忙的东西。
  “她连通电话也没打。”
  塔莉抬起视线。外婆疲惫地叹息,“塔莉,你妈……有点问题。她软弱又迷惘,你要认清现实,自己坚强起来才行。”
  这些话外婆说过几亿次了。塔莉说:“我晓得。”
  外婆来到老旧的印花沙发旁,坐在塔莉身边,将她拉到腿上。
  塔莉很喜欢外婆抱她。她贴近,脸颊靠在外婆柔软的胸前。
  “塔莉,我也希望你妈不是这样,是真的,我敢对天发誓,但她的灵魂已经迷失了。”
  “所以她才不爱我?”
  外婆低头看她,黑色角框眼镜放大了浅灰眼眸,“她以自己的方式爱你,所以才会一再回来。”
  “感觉不像爱。”
  “我知道。”
  “我觉得她根本就讨厌我。”
  “她讨厌的人是我。很久以前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我没有……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外婆抱紧塔莉,“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后悔错过你的童年。”
  “我可以给她看剪贴簿。”
  外婆没有看她。“她一定会很高兴。”外婆沉默很久之后道,“生日快乐,塔莉。”然后亲吻她的前额,“我得去陪你外公了,他今天不太舒服。”
  外婆离开客厅,塔莉坐在原处,望着剪贴簿空白的页。有一天她会送给妈妈,这是完美的礼物,能填补她错过的时光。可是要贴什么呢?她有几张照片,大多是派对或郊游时朋友的妈妈帮忙拍的,但数量不多。外婆的视力不好,看不清相机小小的取景窗,而且她只有一张妈妈的照片。
  她拿起笔,万分慎重地在右上角写下日期,接着皱起眉。还能写什么呢?亲爱的妈妈,今天是我十一岁生日……
  从那之后,她便勤于搜集生活中的种种纪念品:学校的照片、运动的照片、电影票。接下来好几年的时间,每当遇上开心的日子,她总会急忙跑回家写下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并贴上收据或门票作为证明。渐渐地,她开始小小加油添醋,让自己显得更风光,严格说来不算撒谎,只是稍微夸张一点罢了,只要有一天能让妈妈觉得光荣就好。她用完了一本又一本,每年生日外婆都会送一本新的,直到她进入青少年期。
  那时候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胸部发育得比别人快,也可能只是厌倦了记录生活点滴却没人看,总之,十四岁那年她终于放弃了,将所有孩子气的剪贴簿收进一个大纸箱,塞进衣橱深处,然后请外婆不要再买了。
  “真的吗,亲爱的?”
  “嗯。”她只简单应了一声。她再也不在乎妈妈了,也努力不去想她,事实上,在学校,她告诉大家她妈妈驾船出意外过世了。
  这个谎让她得到自由。她停止买童装,开始逛少女专柜,她买露出肚子的紧身上衣大秀刚发育的胸部,而低腰牛仔喇叭裤则使臀部显得更加诱人。她不能让外婆发现她穿这些衣服,但要隐瞒并不难——她穿着厚厚的羽绒背心,出门道别时总是匆匆挥手,靠这两招她想穿什么都没问题。
  她发现只要注意打扮加上特定的态度,学校酷的那群人就会愿意和她一起混。星期五和星期六晚上她告诉外婆要去朋友家过夜,其实是跑去“湖丘”溜冰,在那里没有人会问起她家的状况,也不会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当她是“可怜的塔莉”。她学会抽烟不被呛到,嚼口香糖来掩饰烟味。
  初二时,她成为初中部人气的女生,有一大堆朋友很有帮助,因为只要生活够紧凑,她就不会去想那个不要她的女人。
  然而偶尔她依旧感到……不能说是寂寞……总之怪怪的,或许可以说没有根,仿佛和她一起混的那些人都只是过客。
  今天就是那种日子。她坐在校车上的固定位置,听着四周热闹的八卦,所有人好像都在聊家里的事,而她插不上话。他们说着和弟弟吵架,因为对爸妈顶嘴而被禁足,这些她都不懂,幸好她下车的站到了,她急忙下车,以夸张的姿态和朋友道别,高声笑着猛挥手。假装,近她经常这样。
  校车开走之后,她背起书包踏上回家的长路,一转过街角她就看到它了。
  一辆破旧的大众面包车停在外婆家对面,车身上依然贴着花朵。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