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推荐
【编辑推荐】

★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得主、法兰西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获得者刘震云经典调查体小说。

★ 小说被改编为电影《一九四二》后,小说中也收录了电影剧本,与小说的结构、人物相符相成。

★ 著名作家王朔向冯小刚几次推荐这部作品:“我没夸过别人的剧本,但刘老的这个本子写得确实好,你应该有这么一部作品;有《温故》这碗酒垫底,往后冯老就可以心无旁骛在商业片上胡作非为没有羁绊了。”

★ 读懂中国人系列好书,读《温故一九四二》,懂得苦难背后的孤独。

★ “刘氏幽默”已经成为中国当代文坛的一个标签。

★ 国产电影豆瓣评分难得高分,电影《一九四二》豆瓣近29万人评出8.0的高分。


【内容简介】

《温故一九四二》是作家刘震云的中篇调查体小说,讲述了一个关于饥饿的故事。一九四二年,中国抗日战争处于战略相持阶段,河南大旱,三千万民众离乡背井去陕西逃荒。“我”重温那段历史,采访了“我姥娘”“我花生二舅”,跟随他们的记忆,记录了那场几乎已被这个民族淡忘的灾难。
小说出版后,王朔几次力荐冯小刚拍成电影,然而从小说到电影,立项、驳回、修改、再立项……经历了十九年的艰辛,《一九四二》才得以公映。剧本中,刘震云以地主老范、长工栓柱、佃户瞎鹿与媳妇花枝一家等灾民的逃荒之路为主线,以美国《时代》周刊记者白修德等人的四处斡旋、蒋介石国民政府的不堪境况为副线,比小说更立体生动地再现了河南天灾时我们这个民族的生存态度。


【作者简介】

刘震云,汉族,河南延津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曾创作长篇小说《故乡天下黄花》《故乡相处流传》《故乡面和花朵》(四卷)、《一腔废话》《我叫刘跃进》《一句顶一万句》《我不是潘金莲》《吃瓜时代的儿女们》等;中短篇小说《塔铺》《新兵连》《单位》《一地鸡毛》《温故一九四二》等。
其作品被翻译成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瑞典语、捷克语、荷兰语、俄语、匈牙利语、塞尔维亚语、土耳其语、罗马尼亚语、波兰语、希伯来语、波斯语、阿拉伯语、日语、韩语、越南语、泰语、哈萨克语、维吾尔语等多种文字。
2011年,《一句顶一万句》获得茅盾文学奖。
2018年,获得法国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
根据其作品改编的电影,也在国际上多次获奖。


【媒体评论】

国外媒体评论

刘震云的作品复杂繁绕,但每一笔都有寓意。于荒诞幽默的情节中,精准地描绘出各类人物的精神肖像。——美国《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

读刘震云的作品,即使在你绝望的时候,也会笑出声来。——美国《柯克斯评论》 Kirkus Review

刘震云善于描写复杂的生活——他将各个社会阶层的纵横交错,描述得如此丰满和惊心动魄。 ——美国《出版人周刊》Publishers Weekly

大家十分欣赏刘震云的小说,是因为他对事物之间的差异,体察得细致入微,这些差异又令人啼笑皆非。——美国《图书馆杂志》Library Journal

刘震云是结构主义大师,他用十分柴可夫斯基式的写法,揭示出一些素不相识的人背后,还有这么多深刻的联系。——法国《解放报》Libération

刘震云用罕有的洞察力描写了生活这个巨大机器中的细小齿轮,游走于《愚比王》式的荒诞不经和卡夫卡式的魔幻寓言之间。——法国《法兰西文学》LES LETTRES françaises

刘震云是北京的卡夫卡。——意大利《晚邮报》Corriere della Sera

刘震云的文体是极简主义。他以大师手笔,成功地对不同生活阶层的色彩做了复杂、生动和通透的展示。——瑞典《瑞典日报》Svenska Dagbladet

刘震云首先是个哲学家,这是他的文学与众不同的根本原因。——智利《信使报》El Mercurio

刘震云的小说智慧而幽默,一扫人们对中国当代文学的阴暗、沉闷的固有印象。——日本《图书新闻》図書新聞

……


【目录】

序 不堪回首 天道酬勤 冯小刚
小说 温故一九四二
电影剧本 一九四二


【前言】

不堪回首 天道酬勤
冯小刚

上世纪90年代初。那时的王朔还是小王,震云还是小刘,我还是小冯。我们仨同龄,五八年的,风华正茂。
一个夏天的午后,小王把小刘的《温故一九四二》交到我的手上。
小王说:推荐你看震云新写的一个中篇,调查体小说。
我一口气看完,对本民族的认识产生了飞跃。小说没有故事,没有人物,也貌似没有态度没有立场,主角写的是民族,情节写的是民族的命运。
这篇小说在我的心里开始发酵,逢人便说,念念不忘。
隔年,在南郊京丰宾馆一个扯淡的大会上,遇到震云,我提议把《温故一九四二》改编成电影。那时我刚刚拍完根据震云小说《一地鸡毛》改编的电视剧,还没有拍电影的经历。
震云的回答是:不急……容我再想想……
之后一晃几年过去。这期间,我和震云、王朔还有梁左成为莫逆,隔三岔五包上一顿饺子,凑几个凉菜,说上一夜的醉话。酒中也多有提及《温故》的事,但也都是虚聊,小刘没有实接过话茬。
时间走到2000年。新年的一个晚上,小刘来到我家。饺子就酒,几杯下肚,小刘郑重对小冯说:我今天来,是想把《温故一九四二》交给兄长,此事我愿意与兄长共进退。
今天我仍清楚记得震云那义无反顾的表情。天渐白时,我们喝光了家里所有的啤酒,那一夜小刘把《温故》托付给了小冯,也把“一九四二”烙在了我的心上。
2002年项目正式启动。那时我已与华谊兄弟签约,中军中磊横下一条心拿出三千万投拍《温故》。在当时,对于一部国产文艺片来说,这个预算就是一个接近于自杀的天文数字。
我们在北影的一间小平房里开了论证会。与会者一致认为它是部好小说,同时也一致认为它不适合改编电影。因为没有故事,没有人物,没有情节。专家们散去,小冯和小刘蹲在小屋外的树荫下,小刘问小冯:这事还做不做?我说:做。小刘说:人们习惯只做可能的事,但是把可能的事变成可能意思不大,把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意义就不同了。小刘又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笨人。聪明的人写剧本知道找捷径,怕绕远怕做无用功,善于在宾馆里侃故事,刮头脑风暴;笨的人写剧本不知道抄近路,笨的方法是把所有的路都走上一遍,看似无用功,却能够找到真正要去的地方。
我对小刘说:我们肯定不是聪明人,就走笨人的路吧。
接下来的三个月,小冯和小刘携小陆、老韵、益民还有孙浩,一行六人先后赴河南、陕西、山西,又赴重庆、开罗,行程万里。在路上,我们见到老东家一家,瞎鹿花枝一家;见到了东家的女儿星星,赶大车的长工栓柱;见到了八岁的留保和五岁的铃铛;见到了伙夫老马;见到了意大利传教士托马斯•梅甘,他的中国徒弟安西满;也见到了“委员长”和那位让“委员长”头疼的《时代》周刊记者白修德;见到了时任河南省政府主席、于成龙式的清官——李培基;见到了寒风中蓬头垢面的灾民,背井离乡一路向西的逃荒队伍;见到了他们悲惨的命运;更重要的,也意外地见到了我们这个民族面对灾难时的幽默。
半年后,震云捧着热腾腾带着油墨香味的剧本,用他的河南普通话给翘首以待的我们读了整整一个下午。
捋胳膊挽袖子,中军拍板,干!
剧本送去立项,不日被驳回。理由是:调子太灰,灾民丑陋,反映人性恶,消极。
散了散了,下马,该干吗干吗去吧。
时间来到2004年,中国电影市场开始呈现繁荣景象。这一年我拍了《天下无贼》,和周星驰的《功夫》双双贺岁,都破亿,平分秋色。庆功之余,旧事重提,拍《温故》的心又死灰复燃,《温故》这蓬野草雪藏多年又见天日。这次华谊把预算提高到八千万,准备先斩后奏,奉子成婚。
建组,我带队选景重走长征路,震云数易其稿孜孜不倦。经过十年的沉淀,剧本的问题被逐一发现并得到修正。的收获是在逃荒路上,人物之间的关系发生了颠覆性的转换,这些转换有力地推动着人物的命运向前发展。过往的几年中还发生了一件我们始料未及的事——国民党结束了在台湾的统治,成为一个在野党。国共两党的关系也随之发生了历史性的转变,在人民大会堂的红毯上两党的领袖握手言欢,求同存异了。
万事俱备,剧本再次呈上,得到的答复与两年前毫无二致。“灰暗消极”的评价之外多了一些忠告: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好事积极的事光明的事不拍,专要拍这些堵心的事?
剧组又一次宣布解散,筹备花出去的钱,拉下的亏空让贺岁片的盈利去背吧。《温故一九四二》这个苦孩子还得在娘胎里怀着,不准出生。
这之后,似乎死了心,和震云见面也回避谈起这个话题,偶有涉及也是言辞躲闪。梦还在心里做着,但已深知遥不可及。像追求一个一见钟情的姑娘,屡遭拒绝,一开始是姑娘有歉意,到后来就变成了我不懂事,再提出追求就成了笑话。
死了心也好,可以坚定不移地走资本主义道路拍商业片,赚他个人财两旺。
在我一门心思拍商业片的时候,世界又在不断变化——台湾的领导人陈水扁下了大狱,国民党由在野党重新上台执政。
世事沧桑。
你方唱罢我登场。
时间如水流过,转眼间到了2011年,小刘变成了刘老,小冯变成了冯老,小王也变成了王老。
这一年,华谊邀王朔写了《非诚勿扰2》,四两拨千斤玩儿一样就赚了大把的银子。正在纸醉金迷乐不思蜀盘算着一不做二不休整他个《非3》时,王老敛起笑容对我说:趁着现在这个势,你应该横下一条心把《温故》拍了。我没夸过别人的剧本,但老刘的这个本子写得确实好,你应该有这么一部作品;有《温故》这碗酒垫底,往后冯老就可以心无旁骛在商业片上胡作非为没有羁绊了。王老又厚道地说:你怕什么?万一票房上有个闪失,我再帮你写一喜剧不就给华谊找补回来了吗?
又是王朔,十七年前的因种下了十七年后的果。王老的一席话把我流浪的心灵喊回到《温故一九四二》的归途上。
我问刘老:还有心气吗?
刘老说:还是那句话,我与兄长共进退。
我问中军中磊:还有心气吗?
兄弟俩问我:两亿够吗?
我问兄长张和平:你觉得这事能成吗?
和平回答两个字:靠谱。
我问电影局: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我算那多样化行吗?
宏森皱着眉头说:我不敢打包票,容我尽力斡旋吧。
2011年,电影局批准《一九四二》正式立项,下发了拍摄许可证。前提是:,拍摄时要把握住1942年摆在我们国家首位的应该是民族矛盾,不是阶级矛盾;第二,表现民族灾难,也要刻画人性的温暖,释放出善意;第三,影片的结局应该给人以希望;第四,不要夸大美国记者在救灾上作用,准确把握好宗教问题在影片中的尺度;第五,减少血腥场面的描写和拍摄。
2011年2月,剧组成立,筹备8个月,于同年10月26日在山西开镜,历时135天艰苦卓绝的拍摄,于第二年春天封镜。又经过7个月紧张的后期制作,终于在2012年的11月面世公映。
把《温故一九四二》这篇小说拍成电影的理由有很多,但我想说的是,这是小冯和小刘的缘分,是一部小说和一部电影的缘分,是一个导演和一九四二年的缘分。


【书摘与插画】

我姥娘将五十年前饿死人的大旱灾,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我说:
“姥娘,五十年前,大旱,饿死许多人!”
姥娘:
“饿死人的年头多得很,到底指的哪一年?”
我姥娘今年九十二岁,与这个世纪同命运。这位普通的中国乡村妇女,解放前是地主的雇工,解放后是人民公社社员。在她身上,已经承受了九十二年的中国历史。没有千千万万这些普通的肮脏的中国百姓,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和反革命历史都是白扯。他们是终的灾难和成功的承受者和付出者。但历史历来与他们无缘,历史只漫步在富丽堂皇的大厅。所以俺姥娘忘记历史一点没有惭愧的脸色。不过这次旱灾饿死的是我们身边的父老乡亲,是自己人,姥娘的忘记还是稍稍有些不对。姥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牵涉到另一场中国灾难——一九六○年。老人家性情温和,虽不识字,却深明大义。我总觉得中国所以能发展到今天,仍给人以信心,是因为有这些性情温和、深明大义的人的存在,而不是那些心怀叵测、并不善良的人的生存。值得我欣慰的是,仗着一位乡村医生,现在姥娘身体很好,记忆力健全,我母亲及我及我弟弟妹妹小时候的一举一动,仍完整地保存在她的记忆里。我相信她对一九四二年的忘却,并不是一九四二年不触目惊心,而是在老人家的历史上,死人的事确是发生得太频繁了。指责九十二年许许多多的执政者毫无用处,但在哪位先生的执政下他的黎民百姓经常、到处被活活饿死,这位先生确应比我姥娘更感到惭愧。这个理应惭愧的前提是:他的家族和子孙,决没有发生饥饿。当我们被这样的人统治着时,我们不也感到不放心和感到后怕吗?但姥娘平淡无奇的语调,也使我的激动和愤怒平淡起来,露出自嘲的微笑。历史从来是大而化之的。历史总是被筛选和被遗忘的。谁是执掌筛选粗眼大筐的人呢?后我提起了蝗虫。一九四二年的大旱之后,发生了遮天蔽日的蝗虫。这一特定的标志,勾起了姥娘并没忘却的蝗虫与死人的联系。她马上说:
“这我知道了。原来是飞蚂蚱那一年。那一年死人不少。蚂蚱把地里的庄稼都吃光了。牛进宝他姑姑,在大油坊设香坛,我还到那里烧过香!”
我说:
“蚂蚱前头,是不是大旱?”
她点着头:
“是大旱,是大旱,不大旱还出不了蚂蚱。”
我问:
“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她想了想:
“有个几十口吧。”
这就对了。一个村几十口,全省算起来,也就三百万了。我问:
“没死的呢?”
姥娘:
“还不是逃荒。你二姥娘一股人,三姥娘一股人,都去山西逃荒了。”
现在我二姥娘、三姥娘早已经不在了。二姥娘死时我依稀记得,一个黑漆棺材;三姥娘死时我已二十多岁,记得是一颗苍白的头,眼瞎了,像狗一样蜷缩在灶房的草铺上。他的儿子我该叫花爪舅舅的,在村里当过二十四年支书,从一九四八年当到一九七二年,竟没有置下一座像样的房子,被村里人嘲笑不已。放下二姥娘、三姥娘,我问:
“姥娘,你呢?”
姥娘:
“我没有逃荒。东家对我好,我又去给东家种地了。”
我:
“那年旱得厉害吗?”
姥娘比着:
“怎么不厉害,地裂得像小孩子嘴。往地上浇一瓢水,‘滋滋’冒烟。”
这就是了。核对过姥娘,我又去找花爪舅舅。花爪舅舅到底当过支书,大事清楚,我一问到一九四二年,他马上说:
“四二年大旱!”
我:
“旱成甚样?”
他吸着我的“阿诗玛”烟说:
“一入春就没下过雨,麦收不足三成,有的地块颗粒无收;秧苗下种后,成活不多,活的也长尺把高,结不成籽。”
我:
“饿死人了吗?”
他点头:
“饿死几十口。”
我:
“不是麦收还有三成吗?怎么就让饿死了?”
他瞪着我:
“那你不交租子了?不交军粮了?不交税赋了?卖了田地不够纳粮,不饿死也得让县衙门打死!”
我明白了。我问:
“你当时有多大?”
他眨眨眼:
“也就十五六岁吧。”
我:
“当时你干什么去了?”
他:
“怕饿死,随俺娘到山西逃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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