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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美国《人物》杂志

勇敢,复杂,偶尔可怕,经常非常有趣... ... 弗兰克尔是一流的故事讲述者。

——《西雅图时报》

此书令人捧腹、感人至深、启人心智。
——莉安·莫里亚蒂,《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大小谎言》的作者。

萝瑞·弗兰克尔的这本小说别出心裁,这种游走在幽默诙谐、错综复杂以及高于一切的良知之间惊人的平衡力,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特别的角度,以此来审视我们的家庭、家人和身体之上的生活方式。

——露丝·尾关,美国电影制片人,《不存在的女孩》作者。


【内容简介】

《我和这个世界不一样》是一部美国引进版小说,文学作品。讲述了一个家庭如何面对生活中层出不穷的问题,主人公从小患有性别认知障碍,家庭如何帮助他融入这个社会。探讨了自我认知和家庭成长的问题,具有社会现实意义。

罗西和佩恩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有四个儿子。罗西非常想要一个女儿。但她又生了一个男孩,克劳德。某天,克劳德穿上裙子但却不想脱下来,他甚至想留长头发。这让他的父母很尴尬,他们知道这就是性别认知障碍。“当一个小女孩想穿女仔裤、踢足球的时候,她的父母很激动,但是当一个小男孩想穿裙子、玩洋娃娃的时候,他的父母会送他接受治疗。”罗西意识到他们所在的小镇对于现在孩子的情况有点危险了,于是举家搬到了风气比较开放的西雅图。但当他们参加聚会、介绍自己的孩子时,这一切就太难解释清楚了。于是他们把这一切当作一个秘密,直到这件事无法掩饰的那一天……


【作者简介】

萝瑞·弗兰克尔(Laurie Frankel)

美国作家,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作者。曾著有两部小说《爱的图集》( The Atlas of Love)和《学着说再见》(Goodbye for Now)。其中《学着说再见》入围西太平洋图书奖。

本书《我和这个世界不一样》一经出版,荣获美国《人物》杂志年度十大好书,美国亚马逊年度畅销文学小说,书评网BookBrowse年度二十佳作品,美国女性新闻网站Bustle评选的“每个女性都应该读的书”,是一部广受好评的作品。


【媒体评论】

这本书讲述了一个跨性别孩子家庭中的喜怒哀乐,虽然这么说为时过早,但无疑,这是本年度Z敏锐、Z真诚的故事……小说揭示了,即便是开放的父母,对孩子的性别认知问题也会感到恐慌和害怕,这使得本书成为了一部更高水平的佳作。

——美国《人物》杂志

勇敢,复杂,偶尔可怕,经常非常有趣... ... 弗兰克尔是一流的故事讲述者。

——《西雅图时报》

此书令人捧腹、感人至深、启人心智。
——莉安·莫里亚蒂,《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大小谎言》的作者。

萝瑞·弗兰克尔的这本小说别出心裁,这种游走在幽默诙谐、错综复杂以及高于一切的良知之间惊人的平衡力,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特别的角度,以此来审视我们的家庭、家人和身体之上的生活方式。

——露丝·尾关,美国电影制片人,《不存在的女孩》作者。


【目录】

部分

002 _ 很久以前,克劳德出生了

011 _ 次约会

015 _ 实习

025 _ 睡前故事

030 _ 说给医生的那些事

第二部分

第三部分

第四部分

……


【免费在线读】

很久以前,克劳德出生了

其实个出生的是小罗,罗斯福·沃尔什-亚当斯。出于很多原因,父母在他名字里加了连字符。主要还是因为想让长子用祖父的名字,而且听起来还不能太像罗斯福总统。如果取了总统的名字,对于这样一个六磅两盎司重、初来世界的小人儿,未免压力太大。罗斯福出生时,粉嫩的身体湿漉漉的,哭声特别大,不同凡响。之后本出生了。几经争论和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决定再要一个,结果却生了双胞胎——瑞吉尔和俄里翁。他们长到四岁之后,会对自己的名字不满,尤其是当瑞吉尔发现自己的名字还是星座名时。然而他们现在都还太小,只会大声哭闹。孩子一下子从两个变成四个,这变化太大了,他们索性就随便给孩子们起了名字。

罗西·沃尔什很讲科学,她崇尚逻辑和理性,是一个理智得不能再理智的人。此外,她还是个医生,在生产方面懂得也比别人多。尽管如此,在生克劳德之前,她为了把床的朝向从南北向改为东西向,竟花了十五分钟把床从墙边拖到了屋子中央。她母亲说,据《塔木德经》明确记载,如果生产时床头朝北就能生男孩。罗西虽然十分怀疑这种说法,也不赞同这本书里的大部分内容,但也不敢冒这个险。她也曾悄悄地在丈夫的午餐里加上鲑鱼和巧克力曲奇,虽然他们都是成年人,不应该这样乱吃,但根据德国民间传说,男人午饭时吃了红肉和咸点心,下午行房就能生女儿。某个网站上还说,如果想生女儿,就在床底下放把木勺子,她也照做了,但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便把勺子拿出来扔到梳妆台上,又转念一想,丈夫佩恩看到勺子一定会肆无忌惮地笑话她,她干脆就把勺子顺手藏在床下了,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很久以前,罗西·沃尔什医生和她丈夫总是情不自禁地亲热,除了身体的生理需求,也因为他们除此之外真没其他事可做了。而现在,他们有了四个儿子,各自还有工作,虽然亲热技巧愈加熟练了,但这件事却不那么必需了。尽量不做吗?不,还是会做的,只不过不会再疯狂撕扯衣服,把人推到墙上,而是事前稍作计划,做的时候还会聊聊天。怀上克劳德那周,罗西在医院上夜班,佩恩一直在家工作。吃完午饭后,佩恩去为他的书查些资料,而罗西开始了她的计划,她把勺子放好,把床推到卧室中央,并脱光了衣服。

佩恩坐在床边,还戴着老花镜,一手拿着荧光笔,一手拿着一篇写二战时期粮食短缺的文章。“我劝你还是接受现实吧!”他放下文章,取下了放大镜,脱掉衣服爬上了床,躺在罗西身边,“你要知道,我们次把这事儿搞得一团糟。”

“来要个女孩儿吧。”这是罗西的真心话。生完本之后,夫妻俩对自己说得多的就是“这次一定是个女孩儿”。

“所以要大白天的就光着身子吗?”佩恩说。

“那又怎么了?”她笑道。

“你这周去过孩子们的娱乐室吗?”

“我从没去过那里。”

“说那里是一团乱都算是宽容的了,一团乱只代表糟糕的程度,却表示不了有多危险。如果娱乐室是个机场,那早就该拉响红色警报了。”

“一直都是红色。”她说,亲了他的嘴巴,然后是脖子,又回到嘴唇。

“一直是。”他表示同意,回应她的吻。

过了一会儿,但也不止一小会儿,在这些偏方的作用下,克劳德出现了,虽然那时罗西、佩恩和克劳德自己都浑然不知。罗西总是想,如果女性能感受到精子进入卵细胞的过程,那会是多有用的人类进化啊。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提前一个月甚至更早不再喝酒,吃寿司和上好的奶酪了。受孕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可惜人们完全错过了。曾经,激情过后,她和佩恩两个人还会相拥小睡,纠缠的双腿仍在隐隐作痛;或者在深夜讨论些深刻而有意义的哲学问题,有时还会接着亲热。而现在完事儿后,佩恩靠在床头光着身子花七分钟读完那篇粮食短缺的文章,然后下楼花三十五分钟做了晚餐,之后开车去幼儿园接瑞吉尔和俄里翁放学。罗西穿上衣服,准备去上班,但先要去公交车站接罗和本。在这期间,克劳德一直在安静地奔跑,成了个进入卵子的精子。之后的每一天里,他都在不断地分裂成长。

人们总是问罗西:“你是天主教徒吗?”虽然他们的语气并不是疑问,他们还假装开玩笑说“有很多法子都能避孕的”,或者说“你可比我们厉害多啦”。这些话不用他们说,罗西自己也知道。他们还问:“这些都是你的孩子吗?”“是的,都是。”在去年的家庭教师协会会议上,一位母亲站到罗西边上,建议她不要为了图省事就不用避孕套,罗西朝坐在角落里舔手指的一年级的儿子点了点头,她得承认,自己是经过了一番艰难才认识到这一点的。对罗西来说,组建家庭就跟夫妻生活一样私密,和熟人讨论都很不礼貌,更不用说去公开评判了,但罗西每周都会被这样问上几次,她在公交车站等罗和本时,又遇上了这事儿。此时,她身体里一半的克劳德正在快速地向另一半飞奔。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生这么多孩子的。”她的邻居希瑟说。人们总是喜欢这样明夸暗讽。

罗西假笑着说:“你知道的。”

“不,我真不知道。”但其实她明白,“我是说,我知道佩恩没工作,但你有。”

“佩恩在家工作。”罗西重申了一遍。这不是回了,每次校车晚点,她们都这样尴尬地聊天。只要下雪,校车就会晚点。有几个月甚至天天下雪。她觉得麦迪逊的公立学校应该专门训练校车司机怎么在雪天开车——这难道不是常识吗?——但显然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可现在还是炎热的九月,空气中弥漫着傍晚大雨将至的味道,谁又知道校车会晚点。

“我是说,我知道他有工作。”希瑟每句话前几乎都有一个“我是说”,罗西觉得她话里有话,“但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写作也是正经工作啊。”佩恩在写小说,他叫它《烦书》,虽然现在还没挣钱,但他每天都在勤奋地写作,“只不过不是朝九晚五罢了。”

“那真算是个工作吗?”

“我的工作也不是朝九晚五的。”罗西看了看手表,她必须在一个多小时后赶到医院,夜班很折磨人,但更方便排班。在孩子提前放学、节假日、教职工培训和家长会时找人托管有时可比熬夜痛苦多了。在急诊室里的夜晚比与家人在一起要更安静,有时头破血流的伤者也少些。

“是,但我是说,你是个医生。”希瑟说。

“所以呢?”

“医生是个正经工作。”

“作家也是。”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过的。”希瑟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咯咯地笑着说,“还有为什么要生呢?”

其实,怎么过比为什么要生容易回答多了。和我们平时所做的事情一样,无非就是一天做一次,一直坚持,一直努力,但这听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罗西把罗和本赶进车里,早知道每天都得和希瑟在公交站聊天,她宁愿直接去学校接孩子。罗西很不明白为什么要开车去车站接送孩子,校车难道不应该把孩子从学校直接送到家吗?她爱他们的家——长满藤蔓的旧农舍,十五英亩宽广辽阔又杂草丛生的大农场,他们还有一个不再储粮的谷仓,和一条神秘且丰沛的小溪,很好玩,而且水不深,水流也不快,不用担心有危险。这房子原本是为一家农民设计的,农民家里有很多孩子,他们在黎明前就得起来帮着挤牛奶、喂牲畜,或者干其他的活。罗西和佩恩不用挤奶,除了小狗丘比特(双胞胎四岁生日的礼物)以外也没养任何动物,但他们常常天还没亮就把孩子叫醒。农场的孩子们需要很多卧室,这里的卧室可多着呢,主卧楼下还有一个极好的育儿室,里面永远有一股滑石粉的味道,佩恩把墙刷成黄色,心想如果生了一个女孩也可以用。房子里地板不平整,墙也不隔音,连烧个水都要很久,但罗西喜欢这个不精致的房子,符合她家粗犷的风格。哪怕装饰用的嵌线被划了——其实真的被划了,也没人会在意。可实际上,住在老旧的郊区和死胡同,去公交车终点站接孩子更方便点。有些时候,罗西会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精力,比如今天,她不知为何很累,但她还是要打起精神,工作还没有开始呢。

回到家,罗西继续她这样的生活,一直坚持,一直努力。佩恩亲了亲罗和本,与罗西吻别,然后出门接瑞吉尔和俄里翁。她开始接手做晚饭,先把佩恩切好的蔬菜炒一下,往他煮好的饭里加点调料,再烤一下他卤过的虾(她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怀了克劳德,再吃多少红肉也怀不上女儿)。在炖豆子的空当,她洗了午餐盒,检查并归类了文件夹。豆子里的酱汁开始变得黏稠时,罗西洗完了昨晚的盘子。在擦盘子时,她第三次打断了罗和本在客厅进行的旱冰比赛,但见他俩根本不听,她就索性不管了。

之后罗摆好桌子,本把水倒进杯子里。佩恩、瑞吉尔和俄里翁回来了,他们浑身湿透,一个个都气呼呼的。佩恩生气是因为外面下暴雨,交通一团糟。瑞吉尔和俄里翁则是因为一个沙盘闹脾气,罗西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同情地叹了口气。如果交通状况不佳,她就得早点去上班,那现在就得走了。佩恩从烤架上拿起虾,从锅里舀了饭,全部扔进放着蔬菜的锅里,再倒入酱汁和豆子,随后把食物全都装进一个巨大的餐盒里,添了把勺子,塞到罗西手里。而罗西在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她飞快地吻了他们,便朝汽车走去。如果交通像佩恩说的那样糟,她就只能在去医院的路上吃晚饭了。

他们平时的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一直坚持。倒不是说她和佩恩在追求禅学中所谓的“平等婚姻”,或者两人在带孩子方面分工明确,只是因为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他们只有用所有空闲的时间尽力去做。

付出总是会有收获的,两个人一起为家庭努力总比一个人好。

为什么生这么多孩子这个问题就更难说了。257天之后,也就是克劳德出生的那一天,罗西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尽管她白天一直在阵痛,但直到晚餐时才正式开始分娩。宫缩开始前,罗西的脚特别痒,她从长期的经验判断,孩子要到明天或者后天才会生出来。所以即便宫缩越来越剧烈,她还是做了晚餐。然而,就在她把沙拉端上桌,意大利面刚好熟了时,宫缩由每七分钟一次缩短为每三分钟一次。佩恩问:“甜点呢?”罗西说:“先别管了,我觉得要去医院了。”

那时一家人全都挤在了一辆车里,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又挤在这辆车里回家的。罗西很镇静,毫不费力地就坐到了前排。佩恩拿着大包小包,但这些并不是为罗西准备的,她不怎么需要这些东西。她从不在产房里准备唱片、拼贴画或特制枕头,而且她发现,前几回生产时带的那一点东西也根本没派上用场,不,多带点东西是她妈妈那一辈人的想法。四个让人分辨不清的小男孩也许要在候诊室里待上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天,包里的东西全是供他们消遣的——书、玩具火车、乐高、胶水、果汁盒、燕麦棒、平底拖鞋、毯子和特制的枕头。罗西并不需要在医院用特制的枕头,这是她和儿子的区别。

一个孩子玩腻了的东西却被另一个孩子视若珍宝,如此循环往复。

去医院的路上,孩子们坐在儿童座椅上唱着《小飞侠》——他们的保姆曾在高中出演过这个音乐剧,因而教给了他们。佩恩握着罗西的手,规规矩矩地开车,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没成功。罗西忍着没催佩恩开快点,脑中反反复复想着一个词:波比。如果这孩子是个女孩,当然,肯定是女孩,她要给孩子起名叫波比——之前她给丈夫吃了鱼和饼干,她在下午行房时床头朝东,她还放了勺子。而且,生了这么多男孩也该生个女孩了吧。

罗西次怀孕时,夫妻俩就选中了这个名字。其实罗西很久以前就想好了,自那一天起——那是阴暗的一天,罗西坐在她妹妹的病床边,她们的父母在自助餐厅休息。她编着波比的假发,而波比在给自己的洋娃娃编头发,突然波比说:“我永远都不会有女儿,不能给她编辫子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刺耳,罗西后来知道那是因为化疗的缘故,但当时在她的眼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想从她妹妹身体里挣脱出来——一个妖精、女巫或是恶魔——还成功了。那东西已经断断续续地蔓延开来,哇哇乱叫,红色的眼珠转来转去,瘀青慢慢出现,并不断扩散,繁殖,就像是在波比永远精致的皮肤下掀起一片紫色的风浪。罗西并没有害怕,反而觉得这个想法令人感到宽慰。她欢迎恶魔从妹妹身体里出来,因为波比自己肯定战胜不了这种可怕、无法形容、难以想象的疾病,但也许这个恶魔可以。恶魔波比似乎更强壮、更有斗志。

“你能帮我照顾三叶草吗?”波比低声问。和沃尔什家的所有孩子一样,她洋娃娃的名字也是一朵花。

罗西点点头,她只能做到这些了。但是接着波比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我们要去哪里度假呀?”

“什么时候去?”

“等我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她们只去过祖父母家度假,那房子闻起来像地下室,“你想去哪里?”

“暹罗。”波比马上说。

“暹罗?”

“就像《国王与我》里一样。”医院的视频库里没有多少影片,这个片子算是比较好看的了,波比有大把空闲的时间看这些电影。

“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罗西答应她,“你一出院我们就去。嗯,可能要等四年,因为那时我才能拿到驾照。开车能到暹罗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波比开心地笑着,“你真会编辫子。”得癌症“好”的事就是能戴假发,波比的假发比真发更长,也没有那么乱,“你以后的女儿可真幸运。”

在那一刻,十二岁的罗莎琳德·沃尔什做了两个决定:她以后的女儿一定要留一头及腰的长发,还要取名叫波比。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暹罗现在叫泰国,很久之后她去了那儿,但并不是去度假。那是她后一次和妹妹单独在一起。

去医院的路上,佩恩一直在低声说:“呼吸,呼吸。”罗在唱着:“我抓了只乌鸦。”本、瑞吉尔和俄里翁扯着嗓子学着乌鸦叫:“呃——呃——呃。”罗西小声念:“波比,波比,波比,波比。”

他们在医院前门停好车,二十分钟之后,罗西就快要生了。

“用力。”医生说。

“深呼吸。”佩恩说。

“波比,”罗西念着,“波比,波比,波比。”

这就是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孩子吗?罗西这样不停地生,真的只是为了圆她妹妹多年前的梦吗?她真的相信这个女儿会长大,变成她曾失去的那个十岁小女孩波比?相信她的女儿会延续波比的生命,兑现对那个曾生活艰难、经历痛苦、熄灭了的小生命的承诺吗?是不是只要她不让自己的子宫空着,也许波比,或者某个不同的波比——那个等待着、警惕着、游荡着的恶魔波比就能将散落的波比聚集起来,并带她回家?想象一下死去的妹妹住在你肚子里,难道不可怕吗?怀揣着不同的期许一直做着同一件事,不是一件很疯狂的事吗?

甲板缺了一块,一摞华夫饼少了一片,一群马少了一匹,就不再是完整的了。

或许是出于他们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理念,觉得孩子越多越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失去一个孩子。波比去世的时候,罗西和她父母都很伤心。生一个是不够的,一个并不能维持平衡。再也没有两个孩子的身影了,再也没有人和罗西玩,陪她追逐嬉戏,一起度过剩下的时光。但罗西知道,她母亲一直能看到她们两个人,能在罗西的影子里看到波比的轮廓。罗西在学校演戏剧、跳舞、参加毕业典礼时,波比都在她身边;在罗西和佩恩的婚礼上,波比就在他们身后;罗西生孩子时,波比静静地待在她旁边。罗西的父亲去世时,那时小罗快出生了,她的母亲在坟墓边看到波比的灵魂站在大着肚子的罗西旁边。罗西在低声啜泣,不仅仅为她们的父亲,也为她失去的一切。但至少在那时,她们又是两个人,又维持了平衡。

“一”是孤独的数字。永远不要只生一个小孩。

也许这才是为什么生这么多的原因。可也许是因为他俩都喜欢小孩儿,孩子是希望,他们喜欢孩子们吵吵闹闹、乱七八糟的样子。婴儿们刚出生时都差不多,但几乎立刻就会长成完全不同的样子。罗西喜欢她吵吵闹闹、不断壮大的大家庭。他们的农舍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爱,只有罗西知道孩子们在尖叫什么。夫妻俩置身于家中的风暴中心,在里面一起笑,一起旋转。

“用力。”医生说。

“呼吸。”佩恩说。

“波比。”罗西说。

很快就生出来了。“是个男孩!是个健康漂亮的小急性子,”医生说,“小伙子出来得真快,幸好你们过来的时候没堵车。”

一下子就生出来了,罗西想。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男生总是懂男生的,生了一个小弟弟,男孩子们至少知道怎么跟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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