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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一部风靡世界的校园小说杰作
一个启发《哈利·波特》的成长故事
让人思考教育的目的是什么
教育要将孩子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内容简介】

活泼好动的汤姆转学到拉格比公学后,遭遇到校园霸凌,他勇敢反抗,却遭到同学的误解。 汤姆经常故意违反校规,导致师生关系紧张。 校长阿诺德安排汤姆照顾羞怯的新生阿瑟,汤 姆由此产生责任感,逐渐变得成熟。汤姆在学 校老师和校长的引导下,终于成长为体格强 健、人格健全的男子汉。 作者用生动自然的语言描绘了19世纪英国公学 的生活,展现了当时学校重视体育和德育的教 育理念。本书出版后对世界的教育理念产生了 广泛深远的影响,曾多次改编为电影、舞台剧, 对无数男孩的成长产生了积极有益的影响。


【作者简介】

托马斯·休斯(Thomas Hughes,1822—1896):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著名作家、律师、社会改革 家,校园小说体裁的开创者之一,担任过王室法律顾问、议员,曾就读于拉格比公学、牛津大学。其代表作是以青少年成长为主题的半自传体小说《汤姆上学记:拉格比公学》及《汤姆上学记:牛津大学》,出版后风靡世界,深受各个年龄段的读者喜爱。


【媒体评论】

这本书将获得巨大的成功。这是一本非凡的书。总而言之,在任何在世作家身上,你都看不到如此聪明的文字、丰富的俚语和细节,和对男孩的实际了解、真正崇高的宗教格调和广泛的人性的结合。而且,它在同类书中是独一无二的——我对着这本书又笑又哭,看得心满意足。
——19世纪英国著名作家查尔斯·金斯利

我们称赞这部小作品,因为它是迄今为止对英国生活一个独特阶段的真实、生动、富有同情心的描述。
——《泰晤士报》

哈利·波特的终原型来自托马斯·休斯的《汤姆上学记·拉格比公学》。这本书描述了由令人敬畏的托马斯·阿诺德领导的拉格比公学,今天仍有可读性。
——《华尔街日报》


【目录】

第六版序言 / I

部分
章 布朗家族 / 3
第二章 乡村节日 / 25
第三章 战争与盟友 / 49
第四章 四轮马车 / 73
第五章 拉格比和橄榄球 / 95
第六章 比赛之后 / 121
第七章 埋头苦干 / 149
第八章 “独立”战争 / 175
第九章 多灾多难 / 201

第二部分
章 潮流转向 / 231
第二章 新 生 / 247
第三章 阿瑟交朋友 / 263
第四章 掏鸟窝 / 279
第五章 为朋友打架 / 295
第六章 学校暴发热病 / 317
第七章 汤姆后的比赛 / 337
第八章 尾声:校长去世 / 365


【前言】

第六版序言(节选)

本书第五版出版后不久,我收到一位老朋友的来信。当时我就决定,如果本书再版,我要将这封信公之于众。因为,从这封信以及其他类似的评论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关于校园霸凌以及如何处理霸凌问题,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特别说明。

亲爱的朋友:
我为自己没能早点建议你在本书另一版或别的故事中更明确地谴责学校霸凌的罪恶,深感自责。你确实谴责了霸凌行为,且处理得极为巧妙,将校园恶霸弗莱什曼刻画成令人不齿的一个角色;但是,在“抛人游戏”这一幕或类似桥段中,你几乎没有提到应该制止这种行为,也没有提出解决此类问题的办法。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几年。一想到那些脆弱、紧张的孩子在学校里的遭遇——他们的健康和一生的性格因野蛮粗暴的对待而被破坏,我就感到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人们以前有一种错觉,认为暴力可以治愈恐惧和紧张的情绪,还认为斗争与对抗会把一个胆小怯懦的男孩磨炼得勇敢无畏。这种错觉给人一种心理安慰,可我们很清楚,事实并非如此。循序渐进地训练一个胆小的孩子逐渐做出大胆的行为是可取的;但恐吓他、虐待他,并不能让他变得勇敢。每个医生都知道,恐惧、激动或兴奋对过度敏感的神经会产生致命的影响。勇气可以分成很多种,你在阿瑟这个角色身上就展现出了这一点。
一个男孩可能具备道德勇气,发育完善的大脑和神经系统。这样的孩子如果接受合适的教育,就会成为一个出众、聪明的有用之才,但他可能不具备血气之勇。一个晚上的“抛人游戏”或霸凌,可能会对他的大脑和神经造成严重损伤,使他从此荒废生命。我确实认为每年都有数以百计的高贵生命就这样被毁掉。赛马骑师们已经学聪明了,他们知道严酷只会彻底毁了一匹极度紧张的马。如果一个马夫试图用暴力手段对待一匹胆小腼腆的马,就会被当作野蛮人、傻瓜而遭到解雇。如果一个人拿根铁撬棍修理手表,人们就会认为他是头十足的蠢驴。所以,如果有人认为,霸凌会让一个体质纤弱、神经紧张的男孩变得勇敢无畏,那么,这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健康的运动、体育比赛或户外活动能让他变得勇敢,但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就连这些比赛和运动,也应该与他的力量和能力匹配。
我对小孩子是否应该和大块头一起玩深表怀疑。一群身材魁梧的小伙子在球场上横冲直撞,或者一个身强力壮的击球手击出的板球高速飞过,这种场景一定会令一个孩子惊慌失措。这个孩子在和自己身高、体形相仿的孩子们
玩耍时或许能勇敢地站出来,但是在大孩子面前就会非常脆弱。
让我们看看六七个孩子凑在一起打板球的情景;你会发现他们击球时很弱,投球的速度也很慢。我们完全可以用这种方式衡量他们的能力。汤姆·布朗和他的板球队在同一个与其实力相当的板球队比赛时,表现得很勇敢;但是我想,他们若是和个高大健壮之人比赛的话,一定会害怕,因为这些大块头的投球对他们的身体造成的威慑,就像他们的投球对上述
小孩子的身体造成的威慑一样。
再回到“抛人游戏”的话题。我必须要说,我认为可以设计出一些办法,使在校生上床睡觉时安静平和,我们本来就应该想些办法并加以实施。无论是从道义的角度还是从身体的角度,霸凌者或被霸凌者都不能从学校宿舍里发生的事情中获得好处。我相信,只要遵循正确的方向,人们凭借其聪明才智,可以找到消除这一罪恶的办法。
事实上,一个小男生在一所大型学校里的处境是非常艰难和痛苦的。他完全听凭世上粗野之物——身高马大的在校男生的摆布。弱者在文明社会中享有的保护,他却享受不到,因为他可能不会抱怨;如果他把委屈说出来,他就成了一个叛徒——除了公众舆论外,没有人会保护他。即使公众舆论,也还是级别的,仍是那群粗鲁无知的IV 汤姆上学记:拉格比公学男生的观点。
对于道德和身体哲学、思想和身体之剖析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在校男生能知晓多少?无可否认,涉及这些层面的问题理应得到规范与管理。
为什么文明的法则慢慢从校园消失?为什么男生聚在一起时没有规矩约束,只有暴力或诡计呢?如果社会也照这个原则组织,那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用多说,一周内就会陷入无政府状态。
不久前,我们的一位法官拒绝将法律保护的范围扩大到学校里受到虐待的儿童。假设一位弱小者被一群工人暴打一顿后将这伙人告到了地方法官跟前,如果法官拒绝保护他,拒绝的理由是倘若受理此类案件,恐怕每天只在一个城镇就可能会受理 50 桩类似的案件,那么,受害人会怎么想呢?
现在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要求老师不间断地监督保护是不可取的,也不现实——告状或不断要求老师保护自己,只会招致仇视和更恶劣的对待。
如果我的理解正确的话,这本书是打算通过提高学校的道德层次和公众舆论来改善学校的状况。然而,这本书有力地证明了,除非有大布鲁克这类人少见的“独裁统治”,否则公学里年纪小的孩子会饱受折磨,处境非常艰难。这些在你的书中都可以找到确凿的证据。
一个胆小、紧张的男孩,他的身体从早到晚都处在一种恐惧状态。他学习功课时会受到折磨;玩耍时还要做苦工,不得不面对可怕的板球和橄榄球运动,忍受那些对他来说无异于巨人的家伙所施加的暴力行为;直到一天终于结束,他战战兢兢地回到床上——这比他可能受到的粗暴对待还要糟糕。
我认为只有一种彻底的补救办法。这种办法既不是将学校置于主管部门的监督下,也不是四处告状,更不是在学生中间制造舆论,而是要把不同年龄的孩子分入不同的学校。
至少应该开设三个不同阶段的学校——个阶段专门为九到十二岁的男生开设,第二个阶段针对十二到十五岁的男孩,第三个阶段则面向十五岁以上的男生。不同的
学校应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在可能会产生霸凌问题的特殊场合,例如在漫长的冬
夜,当男生都待在宿舍里时,老师也应该发挥一定的监管作用。当然,在这种时候维持秩序和保护弱者并非不可能。无论监管可能会带来何种恶果,都不会比把男生划分为暴君和奴隶的制度所带来的恶果更大。
你真挚的朋友
F. D.

如何使英国公学的教育适应紧张、敏感的学生(通常这也是教育事业必须处理的别的、尚的主题),这个问题VI 汤姆上学记:拉格比公学应该从各个角度来考虑。因此,我从一位老朋友兼老同学的信中摘录了几段话,因为在英国,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把男孩子按年龄分类有什么用呢?除非你按照力气大小分类:往往,谁才是真正的校园恶霸?对于一个人高马大的十四岁男生来说,他霸凌的对象可能比他还要大上一两岁……我认为宿舍并非问题的症结所在。有时候宿舍确乃是非之地,而且将来也会如此;但托儿所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的小女儿看上去就像个天使,但今天她也欺负了班上年龄小的孩子,还欺负了两次。
我们必须以其他方式与霸凌作斗争——不仅要在六学级学生中间将这个苗头打压下去,还要让低年级学生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更要将那些屡教不改的家伙清除出去。 一个真正关心学生的老师当然清楚班级里谁可能会被欺负,也知道谁会真正受到伤害和骚扰,我相信如果他下定决心,一定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确实,有许多可厌之事——有时是以正义之名的迫害——他都无法阻止。全世界所有老师可能都对此无能为力,但是他在许多方面都可以做些事情,使恶人无用武之地。
由于种种原因,我不愿看到很小的孩子在公学读书,也不否认(我真希望我能够否认)校园霸凌有时的确存在,但我认为这种现象并非校园生活的常态,而且我认为用所提议的方法也不能彻底根除它……
我并不想低估目前发生的校园霸凌事件的数量,相反,我坚信,我们必须像打击所有校园罪恶一样与校园霸凌作斗争。不过,我们并不是要拿着一根粗木棍在他们身边严阵以待,而是要采用灵活的、非机械的手段,让这些家伙在尊重自己的同时也尊重他人。

现在,我已经打破了不写序言的惯例,有两三件事我还是想说一下。
有这么几个人,我一直很尊重他们的意见,他们在称赞这本书的同时又补充说,本书的错误是“说教意味太重了”,如果我重写此书,他们希望这方面能够有所改进。现在,我要非常明确地表明我的态度,我不会听取他们的意见。为什么呢?因为我写作主要就是为了获得一个说教的机会!一个人到了我这把年纪,需要赚钱养家,业余时间又不多,却几乎将每个假期都花在创作故事上,难道只是为了逗乐吗?我可不这么想。无论如何,我自己是不会这么做的。
事实上,每当我去拜访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总会碰见一个已经上学或正要上学的男孩。他神情明亮,四肢灵活,总会让我想起昔日和他父亲初次见面的情景。我几乎已经无法把拉
丁语语法从家中清除了;看到儿子、侄子和教子在打棒球、读《鲁滨孙漂流记》,人们不禁自问,在他们首次跳入生命之河、激动不已之际,在他们离开家之前,有没有人对他们说点什么?我写作的目的就是向男生说教:如果我再次动笔,就是为了向其他年龄段的男生说教。除非一个人有完全相信并想宣扬的东西,否则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写的。如果他有话可说,也有机会把这些话说给别人听,那就让他尽力按照别人愿意听取的方式来表达;但不要让他舍本逐末,忘记其目的就是说教。
西印度军团里有一个黑人士兵,由于醉酒被绑起来。在挨打之前,他朝上尉大声嚷嚷。当时上尉正在劝他今后不要再酗酒,要保持清醒。黑人士兵喊道:“上尉,你要是想训几句,就训几句;要是想打几下,也随便你。但你可别又要训人,又要打人啊!”对此,这位上尉或许会如此说道:“你错了,庞培!只要我发现还有人听,我就必须要说几句,以前我可没这么做过;所以现在,你必须既要听我训话,又要受罚;我希望你至少能长长记性。”
几位评论家在评论这本书时提出了一个观点,在撰写序言的时候,我不能对这一观点置之不理。他们说,他们记得,拉格比公学的毕业生进入大学后表现得“严肃认真”,“这些男孩子比同龄人成熟”,还结成“半政治、半神职的团体”,给人的印象是阿诺德培养出了一群戴着黑色长手套、说话带鼻音的老成稳重的年轻人。我只能说,这些评论家接触的人和经历可能很有限、很特殊。因为我敢肯定,任何对从这本书所述时期直到今天在拉格比公学成长的孩子有广泛或持续了解的人都会证明,这些孩子显著的特点就是他们和善、热情和富有青春活力的性格。他们没有失去任何值得保留的童真,却在此基础上培养了真正的男子汉品格。这就是他们作为拉格比公学的学生的“特色”。如果他们没有这种特点,或者已经失去了这种特点,那一定不是因为他们在拉格比就读过,而是因为尽管他们在那里就读,仍然失去了那种特质。这种特征在他们身上体现得越深刻,你就越能确信他们深受拉格比公学精神的熏陶。
但是,这种意义上的少年气并不排斥严肃——或者说认真,如果你认为这个词更恰当的话。事实恰恰相反。我深信那些漫不经心的观察者从来没有和真正的拉格比公学男生密切接触过,只是在大学的日常生活中,在葡萄酒会、早餐会等场合中遇见过他们,因此可能更容易看到他们性格中严肃或认真的一面。因为越是有少年气的孩子,越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或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的看法;如果大部分想法与他们所认为的正确观念不相符,他们可能会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不管这样做被认为是年轻的蠢货的风险有多大。别人可能会指责他们年纪轻轻却老成持重——我认为此言不差,我印象中他们向来如此。 只要他们内心保持年轻的活力,保持理智清醒的头脑,我认为这就是一种收获和一笔宝贵的财富。
到底是什么赋予拉格比公学男孩这种性格?是什么使拉格比公学将此精神一直保持到了今天?我可以大胆地说,是阿诺德的谆谆教诲和以身作则,但是我还必须指出重要的一点:他孜孜不倦地塑造每一个与他接触过的男孩的“道德思想”(对此我不说有人会嘲笑,但一定有人不赞同)。
他确实教导我们——感谢上帝他这么做了——不能把自己的生活分割成碎片,也不可以说:“在这部分生活中,你的行为无关紧要,你不必为这些事绞尽脑汁;但在那部分生活中,记住你和什么有关,因为这很重要。”如果他这样说了,我们就会陷入混乱。他教导我们,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没有一个男孩或男人能分辨出哪些行为无关紧要,哪些行为至关重要;一句思虑不周的话或一个轻率自私的表情,就可能使一个兄弟误入歧途。他教导我们,生命是一个整体,由行动、思想和渴望组成,不论伟大还是渺小,不论高贵还是卑贱;因此,无论对于男孩还是对于男人而言,真正的智慧就是服务。
然而,我不会说评论家的论断没有任何合理依据。如果一个男孩过上阿诺德敦促他过的那种生活,有一段时间,他会过得很艰难:发现自己的判断常常是错误的,身体和智力也不听使唤,不时掉进各种陷阱,会因此而崩溃。他工作越认真,这种不幸似乎越经常发生;在不断跌倒、挣扎的过程中,除非他异于常人,否则他常常对同伴吹毛求疵,可能认为自己在无辜的事物中看到了邪恶,可能在无意中冒犯了别人。我认为,我们的评论家偶然间碰到男孩时,男孩正处在这个阶段,他还没有(像任何一位评论员都应该做的那样)透过现象看本质,就马上把这个可怜的男孩归到一本正经的道学家或伪君子的行列,而男孩很可能是他认识的人中谦逊、真实、天真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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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四轮马车(节选)

“先生,打扰了,现在该起床了。前往莱斯特的‘呔嗬’马车将在半小时内到达,不会等任何人。”说话者是伊斯灵顿孔雀旅馆的擦鞋匠,现在是凌晨两点半,时间是 183- 年 11 月 上旬。擦鞋匠说话间晃了晃汤姆的肩膀,然后放下蜡烛,开始为汤姆擦鞋。
汤姆和父亲前一天从伯克郡抵达伦敦,打听之后,才知道 从伯明翰来的马车并不经过拉格比,而是将乘客放在距主干道3英里远的一个村庄邓彻奇,据说乘客要在那里等晚上的牛津和莱斯特的马车,或者搭乘驿递马车。乡绅决定让汤姆乘坐“呔嗬”,不从主干道走,而是直接前往拉格比。由于“呔嗬”是早间马车,他们要驱车前往孔雀旅馆。
汤姆从来没有去过伦敦,本来想着“星星”马车刚好在黄昏时把他们送到野美人旅馆落脚:这样,他可以在一望无际、神秘莫测、点着煤气路灯的街道上游荡,欣赏炫目的光芒、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马车——想到这里,他激动得都说不出话了。但是,他得知孔雀旅馆安排他中午 12 点钟前务必赶到拉格比——否则晚上才能到。唉,所有计划都消失了。现在他一心想着尽快成为公学男孩,早六小时还是晚六小时对他来说很重要。
大约晚上 7 点钟,汤姆和父亲到达孔雀旅馆。听到父亲在就餐台点了牛排和蚝油,半小时后便可以吃晚餐了,汤姆感到由衷的快乐。父亲拿了一份报纸,舒服地坐在咖啡馆明亮的炉火旁。在这之前,汤姆曾跑出去找他,对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充满好奇。他跟擦鞋匠和马夫交上了朋友,从马夫口中得知“呔嗬”是一种交通工具,将中途停留的时间算在内,每小时能走 10 英里;而且非常准时,沿途所有人都以它为标准来调整钟表。
没过多久,父亲唤他去吃晚餐。在孔雀咖啡馆明亮的小隔间里,他尽情享用着牛排、无限量供应的蚝油和烈性黑啤酒(这是汤姆次尝到这些美味,他用白色石头标记这一天作为纪念)。父亲坐在对面,隔着热气腾腾的白兰地和水,给他一些很好的建议。他起初认真听着,后来在烈酒、火光和训诫的综合作用下打起了盹。乡绅注意到汤姆的状态,方才记起已经快晚上 9 点了,“呔嗬”将在凌晨 3 点钟离开,于是他把小家伙交76 汤姆上学记:拉格比公学给酒店的女服务员,临走前握了握汤姆的手(早上出发前已经同汤姆约定,应该停止拥抱和亲吻了),说了几句道别的话。
“现在,汤姆,我的孩子,”乡绅说,“记住,在你极力要求之下,你就要进入这所非常了不得的学校了。像幼熊一样,你将面对许多困难——我们或许不该这么早就把你送到这里。如果学校还是像我上学时那样的话,你会看到许多残酷的流氓行径,听到无数污言秽语。但是不要害怕。你要说真话,要有一颗勇敢和善良的心;不要去听,也不要去说你不想让妈妈和妹妹听到的话。如果你做到这些,回来时就不会感到惭愧,我们见到你时也不会感到羞愧。”
提到妈妈,汤姆有些哽咽。如果不是早上的那个约定,他真想好好拥抱父亲。
事实上他只是握了握父亲的手,勇敢地抬起头说:“我会尽力的,父亲。”
“我知道你会的,孩子。钱都放好了吗?”
“放好了。”汤姆说着,手伸进一只口袋里确认了一下。
“你的钥匙呢?”乡绅说。
“都放好了。”说着,手又伸进了另一只口袋。
“那么,晚安。上帝保佑你!我会叮嘱擦鞋匠叫你,我也会起来给你送行。”
汤姆随心不在焉的女服务员来到一个干净的小阁楼里。那个丰满的女人叫他小宝贝儿,离开房间时吻了他。他很愤怒,不过因为太过震惊,竟没能反击这种侮辱。他还在回想父亲后说的那些话,以及父亲说话时的神情。他跪下来祷告,暗自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绝不会让亲人蒙羞或伤心。
实际上,乡绅后的话应该产生效果,那是他煞费苦心想出来的。在去伦敦这一路上,他一直在考虑该对汤姆说些什么作为临别赠言,让小家伙记在心里,随时用得上。为了帮助思考,他甚至花很长时间掏出了火石、钢和火绒,敲了十五分钟才敲出火,点燃一支长长的印度平头雪茄,默默地抽起来。马车夫有些惊讶,他是乡绅的老朋友,也是去巴斯路上的知名人物。载着乡绅的时候,他总是期待能与之谈论整个郡的前景与发展、农业,以及社会。
乡绅的思考总结起来,大概如下:“我不会嘱咐他读《圣经》,不会嘱咐他热爱并侍奉上帝。如果妈妈的教导他都不听,我说也是没用的。我应该讲讲他会面临的诱惑吗?不,我不能这样做。一个老家伙永远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讲这些。他不会理解,而且对他来说很可能是弊多利少。我应该告诉他专心功课,说送他到学校来就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学者吗?这样没什么错,但是我送他去学校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起码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我对希腊语的介词或者希腊字母 F 是什么一点也不关心,他妈妈也一样。送他去学校是为了什么?不错,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想去。如果他能成为一个勇敢、乐于助人、敢讲真话的人,一个绅士,一个基督徒,那便是我的全部希望了。”乡绅想。基于这样的期望,他对汤姆说了临别赠言,这些话足以达到他预想的目的了。
被侍者叫醒后,汤姆脑海里首先浮现的就是父亲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快速地洗漱,自己穿衣服。2 点 50 分的时候,他穿上长筒袜,手里拿着帽盒、外套和羊毛围巾,下楼进了咖啡馆。 父亲正拨弄壁炉中明亮的炉火,桌上摆着一杯热咖啡和一碟薄脆饼干。
“嘿,汤姆,东西给我们,把咖啡喝了。让自己暖和一点上路更好些,懂事的孩子。”
汤姆喝着咖啡,闲扯些有的没的,一边穿上鞋和厚大衣,全身都暖和起来。他的大衣是彼得沙姆款式,领子是天鹅绒材质,这是依照当时讨厌的款式设计的紧身衣服。就在他吞下后一大口咖啡,围上羊毛围巾,将围巾塞进大衣胸口的时候,喇叭响了,擦鞋匠朝咖啡馆里张望,喊道:“‘呔嗬’到了,先生。”他们听到了四匹快马的铃声和嘎达嘎达的马蹄声,感受到那能拖走一座城的力量,“呔嗬”正向孔雀旅馆奔驰而来。
“鲍勃,有我们的包裹吗?”魁梧的押车员从马车后面下来说道,一面拍了拍胸脯。
“有位小绅士要去拉格比,三个邮包要送到莱斯特,有一篮子野味也要送到拉格比。”旅馆马夫回答。
“告诉小绅士快点。”押车员说着打开后面的箱子,用灯检查好邮包后将它们扔了进去。“这儿,把皮箱推到顶上。我一会儿要把它固定好。嘿,先生,从后面跳上来。”
“再见,父亲——我的爱将永远伴随你们。”两人后一次握手。汤姆上了车,押车员用一只手提着他的帽盒,另一只手抓起号角吹起来。嘟嘟,嘟嘟,嘟嘟!马夫解开缰绳,四匹枣红马向前飞奔,带着“呔嗬”消失在黑夜里。从“呔嗬”停下算起,马车停留了 45 秒钟。旅馆马夫、擦鞋匠和乡绅站在旅馆的灯下,目送他们离去。
“好利索!”说完,乡绅又回旅馆睡觉了,马车已完全没了踪影,也听不到声音了。

第八章 “独立”战争(节选)

餐厅里挤满了人,体育兴趣小组的人站在一张长桌子的一头,面前放一顶礼帽,帽子里是折起来的彩票。接着,其中一个人开始照名单喊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从帽子里抽一张彩票打开。大部分大男孩抽过之后就离开餐厅,直接回书房或五学级室了。体育兴趣小组抽到的都是空白彩票,因此闷闷不乐。
热门马还没有人抽到,现在轮到高四学级抽奖了。小男孩上前抽出彩票时,弗莱什曼或者旁边的某个男孩会一把夺过去,打开彩票。大奖依然没有出现,轮到蝌蚪抽了。他在帽子里搅了一把,抽出彩票后想跑,结果被抓住了。和其他人一样,他的彩票也被强行打开了。
“给你!是万德雷尔!第三热门的马。”打开彩票的人大叫。
“喂,请把我的彩票给我。”蝌蚪抗议道。
“嘿,别急呀,”弗莱什曼插话道,“现在,你打算以什么价格卖掉万德雷尔?”
“我不想卖。”蝌蚪答道。
“哦,你竟然不想卖!现在听好了,你个小笨蛋,你对它一无所知,那匹马对你没用。它不会赢的,但是我想要,它可以让我保底。现在我给你半克朗来换它。”蝌蚪坚决不从,但是耐不住威逼利诱,终以 1 先令 6 便士的价格卖掉了部分权益。这个价格相当于正常市场价值的五分之一。不过,他很开心自己卖掉了,就像他明智地说的那样:“万德雷尔也许不会赢,但好歹 1 先令 6 便士到手了。”
很快,伊斯特过来了,抽了一张空白彩票。不久就轮到了汤姆,他的彩票和其他人的一样,被那群人抓住并打开了。“原来在这里,”开奖的男孩大叫着举起彩票,“哈卡维!啊,弗莱什曼,你的小朋友运气不错嘛。”
“把彩票给我!”弗莱什曼咒骂着,趴到桌子上伸出手,脸色气得发紫。
“你不喜欢它吗?”开奖者答道。他本质不坏,也不是弗莱什曼的仰慕者。“给你,布朗,抓紧了。”他把彩票递给汤姆,汤姆揣进兜里,弗莱什曼立刻冲到门口,免得汤姆带着彩票逃掉。他一直盯着汤姆,直到抽奖结束,所有男孩都走了,剩下五六学级体育兴趣小组的成员留下来处理名单核对、下注等事。弗莱什曼还在门口,汤姆没有动,伊斯特站在朋友旁边,料到会有麻烦。
体育小组的人现在都围着汤姆。民意不允许那些人真的抢走彩票,但是通过威胁或哄骗迫使他以低价卖掉全部或部分权益,是合法的行为。
“好了,小布朗,过来,多少钱能把哈卡维卖给我?我听说它不打算比赛了。我用 5 先令来换。”打开彩票的那个男孩先发话。汤姆记得他做的好事,而且此刻孤立无援,汤姆希望交个朋友,就打算接受这个提议。这时,另一个男孩大喊一声:“我给你 7 先令!”汤姆犹豫了,看了看他们俩。
“不,不!”弗莱什曼鲁莽地打断说,“让我和他谈,然后我们抽签决定彩票归谁。来,先生,你了解我的——5 先令把哈卡维卖给我们,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卖的。”汤姆立刻回答。
“你们现在给我听好了!”弗莱什曼转向其他人说,“他是寄宿楼里狂妄的小无赖——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我们承担所有麻烦和风险搞彩票,到头来却让他这种人得了好处。”
弗莱什曼忘了解释他们承担的是什么风险,但他的话其余人都听进去了。赌博让孩子像大人一样自私、残忍。
“确实如此,我们总是抽到空白彩票。”一个男孩叫道。“现在,先生,不管怎样,你应该卖一半。”
“我不会卖的。”汤姆说。他的脸一直红到发根,心里想这些人都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
“好得很,我们来收拾他吧。”弗莱什曼喊起来,揪住了汤姆的衣领;有一两个男孩犹豫不决,但是其余人都加入了。伊斯特抓住汤姆的胳膊想把他拉走,却被其中一个男孩打了回去。汤姆被他们拖着,不停地挣扎。他的肩膀抵着壁炉台,几个人死死地把他按在壁炉前,弗莱什曼拉紧他的裤子,对他施加额外的折磨。可怜的伊斯特甚至比汤姆更痛苦,他突然想起了迪格斯,急忙跑去找他。一个男孩动了恻隐之心,说道:“你愿意10 先令卖掉它吗?”
汤姆的回答只有呻吟和挣扎。
“喂,弗莱什曼,他已经受够了。”那个男孩说着,放下了他抓的那只胳膊。
“不,不。还有一轮等着他呢。”弗莱什曼答道。但是可怜的汤姆已经受不了了,脸色惨白,头耷拉在胸前。就在这时,迪格斯发疯似的冲进礼堂,伊斯特紧跟在身后。
迪格斯把汤姆拉过来,架到桌子边。“你们这群禽兽!”这时他能说的只有这句话。“天啊!他快死了。快,取些凉水来——去找宿管。”
弗莱什曼和另外一两个男孩溜走了。其余人既惭愧又后悔,有的弯腰对汤姆道歉,有的跑去找水。伊斯特则奔去找宿管。水来了,他们把水泼在汤姆的手和脸上,他开始恢复意识。“妈妈!”——声音虚弱而缓慢——“今天晚上好冷。”可怜的老迪格斯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在哪?”汤姆睁开眼说道,“啊!我现在记起来了。”他又闭上眼,呻吟起来。
一个男孩小声说:“我说,我们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宿管马上就要来了。”其他人都跑了,只有一个男孩留了下来。他和迪格斯待在一起,默默地伤心,给汤姆的脸扇风。
宿管拿了一大把盐进来,汤姆很快就恢复了体力,能坐起来了。有一股烧煳的味道。宿管检查了汤姆的衣服,吃惊地抬起头。男孩们都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这样?”没有人回答。
“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非常严肃地补充道,“我要向校长报告这件事。”仍然没有人作声。
“我们好还是带他去病房吧?”迪格斯建议道。“哦,我现在能走路。”汤姆说。迪格斯的建议得到了伊斯特和宿管的支持,他们送汤姆去了病房。那个坚持留下来的男
孩很快被其他人团团围住,他们都担心自己的命运。“他告密了吗?”“宿管知道了吗?”
“没说一个字儿,真是个坚强的小家伙。”停顿了片刻,他接着说,“我讨厌这样的事,我们就是禽兽!”
与此同时,汤姆躺在宿管房间的沙发上,伊斯特守在他身边;宿管拿出酒和水,还有一些帮助恢复的药。
“伤得重吗,亲爱的老伙计?”伊斯特小声问。
“只伤到了腿肚子。”汤姆回答。实际上,汤姆的腿烧伤很严重,裤子有一部分已经烧焦了。但是,他很快就绑着冰冷的绷带躺到了床上。起初他觉得自己崩溃了,想给家里写信让家人带自己回家。脑海里回荡着几年前学到的赞美诗,他睡着了,喃喃地唱着——

在那里恶人止息搅扰,
困乏人得享安息。

但是一夜酣睡之后,男孩子的精气神又回到了汤姆身上。伊斯特进来报告说,整个寄宿楼都站在他这一边。除了他们决心永远不被恶霸弗莱什曼打败外,其余的事汤姆都忘了。
宿管没能从他们两人嘴里套出一句话,那天早上她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校长,但是除此之外,校长再也无法了解更多了。
我相信,现在学校里不大可能再发生这种事了,彩票和赌博也已经销声匿迹。但是我写的是我们那个时代学校的情况,除了讲些好的事情,还需讲些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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