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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内容简介】

《塞萨尔·艾拉奇幻想象系列》是阿根廷作家塞萨尔·艾拉的小说集,其中包含了六部作品:《音乐大脑》(短篇小说集)、《上帝的茶话会》(短篇小说集)、《鬼魂的盛宴》(长篇小说)、《艾拉医生的神奇疗法》(中篇小说集)、《文学会议》(长篇小说)和《风景画家的片段人生》(中篇小说集)。这些作品都有着天马行空的语言特色、光怪陆离的想象力,以及对人生百态的衍射和讽喻。作为阿根廷现代文学的领军人物之一,塞萨尔·艾拉的高产、高人气、高口碑让他拥有了数量庞大的读者群体。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塞萨尔·艾拉是阿根廷小说家、翻译家,也是二十世纪末阿根廷文学的领军人物。他素来以空灵、澄澈、简洁,以及天马行空的魔幻风格闻名,多年来始终被文坛盛赞为“博尔赫斯的嫡系传人”。其已发表的小说多达八十余部,且创作内容包罗万象,主题覆盖了随想、科幻、侦探、传记,和书信式漫谈。他曾凭借小说《对话》入围过布克国际文学奖短名单。

译者简介

《音乐大脑》的译者为孔亚雷,曾获西湖中国新锐小说奖,鲁迅文学奖翻译奖提名奖,单向街书店文学奖,他也是保罗·奥斯特的《幻影书》以及莱昂纳德·科恩的《渴望之书》的译者;《上帝的茶话会》和《风景画家的片段人生》的译者为王纯麟,毕业于北京大学西班牙语系;《鬼魂的盛宴》和《艾拉医生的神奇疗法》的译者为于施洋;《文学会议》的译者为徐泉,她毕业于北京大学西班牙语系,代表译作为罗贝托·博拉尼奥的《智利之夜》。


【书摘与插画】

在线试读部分章节

(片选选自短篇小说集《音乐大脑》)

毕加索

(阿根廷)塞萨尔·艾拉 著 孔亚雷 译

一切都始于那个巨人钻出魔力奶瓶的时刻。他问我更喜欢哪个:拥有一幅毕加索,还是成为毕加索。两者他都可以满足我,但是,他警告我,只能两选一。对此我必须好好想想——或者,更确切地说,我迫使自己好好想想。民间传说和文学作品里充满了贪婪的傻瓜因轻率而受罚的故事,以至于你会觉得,这种好事不可能是真的。也没有记录或确定的先例可供参考,因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故事或笑话中,所以从未有人真的去仔细想过;而且故事里总有陷阱,否则就不好玩了,也就没故事了。但在某些时候,我们全都暗地里想像过。我已经全想好了,只不过我想的是那种经典的“三个愿望”。而这个巨人给我的选择是如此出乎意料,其中的选项又如此明确,因此我怎么说也要掂量一番。

这是个怪异的选择,但又并非不合时宜;事实上,它出现得恰到好处。我正要离开毕加索博物馆,满怀狂喜和无限敬仰,因为对我来说,那一刻没有任何东西,或者说任何哪两样东西,比它们更具诱惑力。其实那时我还没离开博物馆。我正在花园里,坐在其中一张露天的桌子边,我刚去咖啡厅买了一小瓶到处都能看见游客在喝的魔力奶。那是个(这是个)完美的秋日下午:光线柔和,空气温爽,离暮色降临还有段时间。我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想做点笔记,但最终什么都没写。

我试着整理思路。我默默重复巨人说的话:拥有一幅毕加索,还是成为毕加索。谁不想拥有一幅毕加索?谁能拒绝像那样的礼物?但另一方面,谁不想成为毕加索?现代历史上还有比他更令人羡慕的命运吗?哪怕最至高无上的世俗权力也无法与他所拥有的相比,因为那些权力可以被战争或政治事件抹除,而毕加索的力量,超越了任何总统或国王,是不可战胜的。任何人处在我的位置都会选择第二项,因为它已经包含了第一项,这不仅是因为毕加索可以画出所有他喜欢的作品,还因为众所周知,他保留了大量自己的画作,包括一些最好的作品(我刚参观过的这座博物馆就是由他的私人收藏构成的),而且晚年时期的他,甚至还买回了许多自己年轻时售出的作品。

变成毕加索的优点当然还不止如此,特别是从长远来看:“成为”要远远超过“拥有”,其中包括所有那些千变万化的创造之乐,一直绵延到不可思议的天边。“成为毕加索”,活生生的毕加索,不管真正的他到底是怎样,意味着成为一个“超级毕加索”,一个能制造加倍魔法和奇迹的毕加索。但我有自知之明(用法语说就是je m’y connaissais en fait de génies——我知道天才是什么样),我能感到或者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有很多理由能让人犹豫,甚至被吓得缩回去。一个人要变成其他人,首先必须不再是自己,而没人会乐意接受这种放弃。这并不是说我自认为比毕加索更重要,或更健康,或在面对生活时心态更好。他的情绪相当不稳定——我是从各种传记上看到的——但还没有像我这么不稳定,因此如果变成他,我就要将自己的精神健康状态做一定程度的调整。然而,受惠于长期以来的耐心努力,我已经学会了与自己的神经质、恐惧、焦虑,以及其它精神障碍和平共处,或者至少能做到将它们置于我的控制之下,而这种权宜之计能否解决毕加索的问题就无法保证了。基本上那就是我的推论,虽然我并没有付诸言语;那只是一系列的直觉。

究其本质,这是一种身份认同的极端个案,提出这一问题的不仅有这位马拉加的大师,还包括我们所崇拜、景仰、研究的每个艺术家。这一问题既超越了毕加索,又仍在他之内。身份认同是那种不能一概而论的东西。没有普遍意义上的,作为一种概念的身份认同,只有与某个特定的、这个或那个人的身份认同。而如果这个人是毕加索,像这里所说的,那么就别无他人。概念自己颠覆了自己,就像我们可以说(虽然这么说很笨拙),那并不是“认同毕加索的身份”,而是“毕加索化的身份认同”。

很少有哪个人能激发出如此多的写作;每个与毕加索接触过的人都会留下一份证词,一则轶事,或一幅人物速写。你几乎难免会发现某个共同点。比如,我曾经读到他有行为障碍问题。他看见一张纸掉在工作室的地上,让他很烦,但他却没法把纸捡起来,于是那张纸就会在那儿放好几个月。完全同样的事也在我身上发生过。仿佛某种小小的,无法理解的禁忌,一种意志上的瘫痪,让我——无期限地——不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毕加索用他狂热的高产克服了这一点,似乎通过一幅接一幅地作画,他就能让那张纸自己飞回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确定无疑的是贯穿他所有变形期,持续不断的高产。作为画家,毕加索是惟一的毕加索,因此如果我是毕加索,我就可以画出所有我喜欢的毕加索,然后把它们卖掉,变得有钱,而且如果我觉得不开心,觉得被这种生活困住了,我也许还可以停止当毕加索(因为如今这个时代钱是万能的)。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成为”这一选择包含了“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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