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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特色】


【编辑推荐】

【编辑推荐】:1.本书是“布克奖”入围作品。2.石黑一雄最具实验性质的一部作品,卡夫卡式的叙述,超现实主义描写,变幻莫测的场景,走马灯似的人物,《泰晤士报文学增刊》称之为“记忆中最为奇特的小说之一”。3.新版封面意象巧妙,错乱的琴键,暗合现实的迷乱错置与支离破碎、无法弹奏的人生的乐章。可读可藏。


【内容简介】

《无可慰藉》是石黑一雄篇幅最长的一部作品,一部极尽绵密细腻、令人难以自拔的心理小说奇作。本书秉承石?一雄的一贯风格,外表清淡,内心强大。小说描写一位钢琴演奏家在一座谜样的城市里所经历的谜样的几天。他忽而是旁观者,忽而又被卷入其中,所见之人无不一往情深却又执迷不悟;所遇之事无不怪异荒诞,充满变数。在这座人心为怪诞的艺术价值观所左右的城市里,在努力寻找梦境出口,为这一切寻求解释的过程中,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正面临人生最为严酷的一场演奏。


【作者简介】

石黑一雄,日裔英国小说家,1954年生于日本长崎,与奈保尔、拉什迪并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代表作《浮世画家》获惠特布莱德年度最佳小说奖,《长日将尽》获布克奖,《浮世画家》《我辈孤雏》和《莫失莫忘》均入围布克奖决选名单;1995年获英帝国勋章,1998年获法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2017年因“以其巨大的情感力量,发掘了隐藏在我们与世界的虚幻联系之下的深渊”而获诺贝尔文学奖。


【书摘与插画】

【书摘】第一章

发现没有任何人—甚至服务台后也没有一个职员—在迎候我,出租车司机似乎有些尴尬。他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或许是以为能在高大的植物或扶手椅后面找到一位员工。最后,他只得把我的行李箱放在电梯门口,咕哝着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大厅着实宽敞,几张咖啡桌散置摆放,并不显拥挤。天花板很低,还有点凹陷,感觉有些幽闭恐怖。外面虽然阳光明媚,里面却阴沉得很。只有一缕阳光照射在服务台桌子附近的墙壁上,照亮了一块深色木质壁板及一摞德文、法文和英文杂志。我看到服务台上有个小银铃,正想过去摇一下,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开了,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下午好,先生。”他说,一副很累的样子,走到服务台桌子后面,开始登记手续。他小声道了歉,但态度显然仍甚为简慢。然而,一听到我的名字,他大吃一惊,马上挺直了身子。

“瑞德先生,抱歉没认出是您。霍夫曼经理本想亲自来迎接您,但很不凑巧,他得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没关系,我期待日后与他见面。”

这位接待员一边快速填好登记表,一边轻声嘀咕经理没能来迎接我会多么懊恼。他两次提到准备“周四之夜”让经理倍感压力,使得他没法儿抽更多时间处理酒店事宜。我只是点头,无力多问“周四之夜”究竟是什么。

“哦,布罗茨基先生今天表现得相当不错。”接待员来了精神,说道。“真的很好,今早他和交响乐队排练了整整四个小时,一刻都没停过。听!他现在自个儿还在用功练呢。”

他指了指大厅的后面,这时,我才听到一阵钢琴演奏声在整幢楼里回荡,刚好盖过外面嘈杂的车流声。我仰起头仔细听,有人在反复弹奏一小段乐句—那是穆勒里《垂直》第二乐章里的片段—悠缓而专注。

“当然,若经理在,”他说,“很可能就会带布罗茨基先生出来见您,但我不确定……”他笑了笑,“我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毕竟他正全神贯注……”

“当然,当然,还是另找时间吧。”

“如果经理在就好了……”他声音渐渐低下去,又笑了笑,然后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您知道吗,先生?我们每到布罗茨基要求钢琴独奏的时候就像这样关闭休息室,而有些客人竟敢投诉!
某些人的想法还真是匪夷所思!昨天还有两个人分别向经理投诉呢。不用说,很快就有人叫他们识相点。”

“我想他们会的。你说的那个布罗茨基,”我想着这个名字,脑中却一片空白。我瞥见接待员诧异地盯着我,就很快说道:“嗯,嗯,我非常期待不日能与布罗茨基先生见面。”

“若经理在就好了,先生。”

“请别担心。如果没别的事,我会非常感谢……”

“当然,先生。长途跋涉,您一定累了。这是房门钥匙。那边的古斯塔夫会带您到房间去。”

我扭头一瞧,看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迎宾员在大厅一侧等候着。
他站在敞开的电梯门口,专注地看着电梯里面。我走向他时,他吓了一跳,然后拎起我的行李,紧跟我进了电梯。

电梯起升,年迈的迎宾员仍旧提着两只行李箱,看得出,他因为用力脸涨得通红。两只行李箱非常重,我担心他会在我面前晕倒,便说道:“您真该把行李放下。”

“谢谢您的提醒,先生。”他说,声音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透出他的体力不支。“多年前,我刚开始干这行的时候,我会把行李放在地上,只是绝对必要的时候才拎起来。说白了,就是走路的时候。其实,在这里干的头十五年,我得说我就一直那样。如今,这座城市里的很多年轻迎宾员仍然这样做,但我却不了。再说,先
生,我们很快就到了。”

我们沉默,电梯继续上行。突然,我问道:“这么说,您在这酒店工作很长时间了。”

“已经二十七年了,先生。这二十七年中,我在这儿算是见得多了。当然啰,这酒店在我来之前早就有了。据说,十八世纪的时候,腓特烈大帝曾在这里住了一夜。那时人们就说这是个久负盛名的酒店了。哦,对了,这些年来,这儿发生了许多历史性的事件。等您不太累的时候,先生,我很乐意为您介绍几件。”

“可是您还没跟我讲,”我说,“为什么您觉得把行李放在地上的行为不妥呢。”

“哦,是的,”迎宾员说,“这个说来就有趣了。您看,先生,您可以想见,像这种城镇有很多酒店,所以城里有很多人都曾干过迎宾员这活儿。这儿很多人似乎觉得只要穿上制服就行,就能胜任了。这种臆想在我们市镇尤其流行。姑且就叫地方传说吧。坦白说,从前我自己也曾盲目地相信这种说法。直到有一次—那是很
多年前的事了—我和妻子一起休了几天假。我们去了瑞士,到了卢塞恩。如今,我妻子已经过世了,先生,但只要一想到她,我就会想到那次短暂的休假。那里临湖,景色优美。您肯定知道那儿。
我们一吃完早饭就划船散心。哦,言归正传。在那次度假中,我发现那个地方的人们对迎宾员的看法和我们这儿完全不同。我怎么说呢,先生?他们非常尊重迎宾员。大酒店还为了争抢小有名气的顶尖迎宾员而大打出手呢。我得说,我真是大开眼界。但在我们这里,人们却对迎宾行业有根深蒂固的误解。实际上,有时候我真怀疑这种误解能不能消除呢。我不是说这里的人们对我们行李员都很粗鲁无礼。恰恰相反,这里的人对我都很礼貌,很体贴。但是,先生,这里的人都认为,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谁都可以做这份工作。我猜是因为这儿的人多少都有拿着行李走来走去的经历。有了这个经验,他们就觉得酒店迎宾员的工作不过就是类似这样的一种延伸而已。这些年,就在这部电梯里,不断有人对我说:‘哪天等我辞了现在的工作,也去当迎宾员。’哦,是的。呃,先生,有一天,就在我们从卢塞恩度假回来后不久,一位颇有名望的市议员也对我讲过类似的话。‘哪天我也想干干这个,’他指着行李对我说,‘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两耳不闻窗外事。’我猜想他是善意的,想暗示多么羡慕我。先生,我那时还年轻,还没有手提行李的习惯,只是把行李放地上,就在这架电梯里,回想那时还真是像那位绅士所说的,无忧无虑啊。但是,跟您说吧,先生,那绅士的话对我真是当头棒喝。并不是说我很气他那么说,可是,他的话确实令我幡然醒悟,令我想起一直藏于心底、耿耿于怀的那个念头。我刚才讲过,先生,我那时刚刚从卢塞恩度假回来,那次度假确实对我启发不小。我自己就在想,嗨,本地的迎宾员们是不是该行动起来改变一下人们的错误观念了。您看,先生,我在卢塞恩看到了新事物,我觉得,唉,这里的人做得真的不够好。于是,我就拼命想出一些身体力行的方法。当然,那时我就知道‘改变’是件多么艰难的事,而且,在许多年前我就意识到,从我这代才做出改变,恐怕已经太晚了。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啦。但是我想,唉,哪怕我只能尽绵薄之力做出小小改变也好,至少可以方便后来人嘛。于是,自那日市议员对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就用自己的方法坚持了下去。而且,令我感到很自豪的是,本市有其他几个迎宾员也开始效仿我的做法了,倒不是说他们完全照搬了我的方法,但是他们自己的法
子,呃,也还算可行吧。”

“我明白了。您其中一个办法就是一直提着行李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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