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些年的磨砺,我对“野心”这个词有了这么几点认识:
其一,不要认为“野心”是和女性特质相违背的—似乎温婉贤淑的女人就不能有野心似的。敢问,这世间还有什么生物比一个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更加强势?运用你的女性力量,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其二,相信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怎么能让别人相信你?你要知道,信心是可以传染的,而且会产生巨大的能动力。首先给自己一个强大的信念,你会惊奇地发现,周围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快速被你感染,并且愿意相信你。
第三,绘制自己的蓝图。诚然,这需要你广泛地听取他人的意见,但你必须心里明白,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和你来自完全相同的背景、有完全相同的经历和才能,并追求完全相同的目标。你必须有自己的生涯规划,并对此坚定不移。所谓独特性,就是你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并对你的处境有清晰的了解,不随波逐流。
羞于承认自己有野心,并不仅仅是缺乏自信的表现。在2005年,乔治城大学4发布了一项调研,主题是关于公众对政客的野心与性别的态度。调研专家把政客按照男性(或女性);有野心(或没野心)两个坐标进行归类,并且让受访者直言不讳。结论显示,相比较追求强权的女性政客,受访者更喜欢把票投给追求强权的男性政客和相对弱势的女性政客。受访者认为,野心勃勃的女性给人一种只顾自己的印象,而不太会为集体考虑。此外,还有受访者觉得有野心的女人让人讨厌甚至反胃。
而公众的这种偏见直接影响了女性在全球的话语权。导致女性领导人都有意或无意地淡化自己的实权和成就。奥普拉·温弗瑞5曾经有一次问康多莉扎·赖斯6,“您在十五岁的时候就高中毕业了,是哪一点让您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女生?”
赖斯说:“我从不觉得自己聪明。”
而奥普拉·温弗瑞本人,虽然已经是全美*自我实现能力的成功女性之一,也并不觉得自己在个人财务上做得有多好,“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女商人”,她在有一次接受《福布斯》杂志的采访时谈到。甚至连德鲁·吉尔平·福斯特,这位哈佛大学首位女校长,当《纽约时报》问她如何得到这个职位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事情就那么发生了而已”。
安娜·菲尔斯是康奈尔大学医学教授兼精神病学家,同时也是《必要的梦想:有野心的女人改变人生》7的作者,该书中提到,她拜访了许许多多的成功女性,但是没有一个愿意承认自己“有野心”。没有人喜欢“野心”这个概念,认为它意味着自负、操纵他人、过度强化自我。大家经常提到的两种说法是,“这并非我的作风,只是工作需要而已”;或者“我并不喜欢自我推销”。而男性在这个问题上就不用遮遮掩掩,不必刻意掩饰自己追求自我实现的愿望和想法。
根据菲尔斯的观点,造成这个问题的根源之一,就是公众对“野心”概念的认知。菲尔斯认为,“在历史上,女性曾经把它与自我陶醉联系起来,觉得有野心意味着总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实现自我。但事实上,野心意味着你对自我技能有着恰当的认知。没有任何数据显示,女性对追求技能与认同感的需求要低于男性。事实上,实现认同感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而菲尔斯之所以投入大量的精力研究“野心”,就是源于她感觉自己的野心一直不被社会认可,甚至从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是如此。“当我7岁的时候,我在学校就放了一个记事本,我会在上边写诗、写故事,”她在采访中说到,“那时候我会写一些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缩写,就像咒语一样,连我的亲姐妹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比如说IWBF,就是‘我想出名’(I will Be Famous)的缩写。”最终,这些关于“野心”的复杂争论落实在了词汇选择中—比如很多女性拒绝认为自己是“男女平等主义者(feminist),但是认同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很多女性拒绝认为自己有“野心(ambition)”,但是认同自己一直不断攀岩新的目标和挑战。
最后,其实关于“野心”的争论,仅仅是一种语言表达的选择而已。就像很多女性从不认同自己是“女权主义者”,但是认同自己“追求机会和其他权利平等”,很多女性不认同自己是“有野心”,但是认同自己“努力实现更难的目标”。把话题收回来,我知道我要说服帕特森州长,参议员本身需要明确的目标和野心,而我恰恰符合这些要求。此外,参议员的工作不仅需要毅力,更要有强大的网络支撑—要想给希拉里空出来的位置补缺,就必须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赢得人心,才能在下一轮正式竞选中保住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