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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这辆车比我坐过来那辆要豪华得多,车厢里一左一右,看起来是两张巨大的单人床。我“哇”了一声,司机斜了我一眼:“那都是双人床。” 只不过车上的人也是运气好,这辆车加上我总共不过六个人,一个小姑娘,一对老夫妻,一个美籍华人男人。后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又钻出一个男人来,再后来知道他是个船员,跑澜沧江到泰国的货运。我问他:“那一路美吗?”他挎着他的黑色珍珠鱼皮包不置可否: “美,什么美,都是竹子和水。死穷的鬼地方。” 中国边检是一栋崭新的小楼。它是花花世界的一个句号,当然,那时候我没意识到这点。 我并没有办理健康证,老实说,我并不相信没有这个所谓的“健康证”。真的能让我卷着铺盖打道回府——虽然司机表现出无比的担心来。到了防疫关口,无论如何装可怜,哀求,都不许我过。*后工作人员指了条明路:去旁边那个粉红的小楼房里,40块钱,5分钟办一个。 后来,后来我就用痂块钱证明了自己的健康。 老挝边检和中国边检比起来有些差异。两个窗口,一个负责办理落地签证,一个负责给已经有签证的人盖章。所有人自动自觉地在自己的证件里夹钱,这就是传说中过关时候要给的小费,而我并没有老挝币。 珍珠鱼皮包船员大哥排在我前面,他拿的是边境证,一个蓝色皮的本子,类似我们的港澳通行证,作用也几乎相同。他夹了两万基普递进去,神奇的是对方竟然还找他一万。他转身把那一万基普塞我手里,说:“这个送给你了,没有的话你过不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副驾驶大哥从后面神出鬼没地伸出手来,拿走了那张一万的钞票,换了张两万的,说:“你拿护照的人,要收你两万的。”果然,签证人员理所当然地把我的两万收走,然后开始细细端详我的护照。 “去哪里?” “琅南塔。”我说。 “去干什么?”他问。 “……玩。”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翻译过来。 “你去琅南塔可以去办理一个暂住证,或者办这种签证,多次往返的,三年的,六年的。”他很热心地教导我。 “能给我30天停留吗?”我小心翼翼地要求。我可不想只被批准在老挝停留15天,再花每天两美元延期逗留。事实_上两万墓吾果然是物超所值,他不但教导了我如何办理多次往返的签证,还很爽快地盖了章。从**开始,我可以在老挝停留30天。 过了关就是老挝的磨丁镇了。关口处许多大货车,运一种类似慧米那样的谷物,据说八宝粥里用的就是它,又据说中国政府给老挝农民发这个种子,让他们种,然后再回收。 大巴的货舱里有好些鸡蛋和橘子。到了下一层的老挝海关,两个司机就自动自觉报关交税去了。副驾驶司机对我很好,什么都带着我去看。他说:“希望那边只有一个人过来检查,那样我就给他一个红包,比打税还是便宜些。” 他的希望落空了,对方不但不是一个人过来的,甚至是三个人过来的。这10来箱子鸡蛋和几箱橘子一共花了25万基普的税费,司机嘟嘟哝哝地抱怨:“20万都不肯。再这样,赚个屁!” 才过海关,车就在一个四川人开的餐厅门口停下。帮餐厅的人带一点货,收100元人民币的手续费。这次轮到餐厅的人着急了:“这点东西要100块,下次不找你们的车了,找别人的车才收80!”司机没当一回事,点支烟继续走。 山路多弯,倒是平整。 “你去芒新玩什么?”司机问我,“干脆跟我去会晒,很好玩,有个赌场,大,豪华,很多人去赌。” 我问了两旬赌场的事情,然后认真地按照书里对芒新的描述向他解释为什么非要去芒新,他看了我一眼,说:“你不会是记者吧。” 瞧。毕竟是跑江湖的,对不对? 天气很奇怪,有太阳,但总隔着一层灰。穿一件不冷,穿两件不热。山路两边经过一个一个村庄。某个弯道迎面走来四五个裸体小男孩,一手拎着潜水眼镜,一手拿着树枝做成的渔枪,屁股后面挂个小竹篓。 村庄里干什么的人都有,盖房子的,整理稻草的,打水的。一个女孩在一根竹竿水管的滴水下洗头,竹竿从山上引下来,可能是山泉。某个村庄正在大摆筵席,三四十号人围坐在桌子前,可惜我在车上,否则这种热闹必然是要去讨一点吃的。P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