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他穿过夹在一排排长椅间的过道,人们礼貌地延迟了离去的步子。教堂位于公寓楼的底层,三层公寓都属于教区。二楼是图书馆、办公室和两间客房,丹尼尔和家人住在三楼。现在牧师站在门口,寒风萧瑟,他身材颀长瘦削,大风似乎随时能把他从腰部吹折,就像吹弯大街上那些树似的。牧师的头发日渐稀少,所以风没法弄乱他的发型,但身上的黑袍抵挡不住寒风,瞬间身子就冻麻木了。好在多年在维索钦纳高原地带生活,他已经习以为常,那个地方一年中寒冷的月份居多。 他握住一只苍老的手:“工程师先生,难为您了,能来到我们中间。” “一年又一年,为什么不来呢?这样既抚慰了妻子,我也得益啊。她倒是满心希望来,只是力不从心了。你的讲道非常好,虽然我是个异教徒。”工程师霍德克先生曾拥有私家园林,四十五年前被共产党收为国有,想不到在垂暮之年等来了财产归还。他并不信上帝,但时不时陪伴妻子来教堂参加活动。现在,他妻子行动不便了,他便独自来,回去再告诉妻子,牧师讲了什么,在教堂里遇见了谁。 “过几天我上你们家去,跟您的夫人说说话。”牧师允诺老先生。“罗伊奇科,今晚你唱得不赖。”他转身对瘦高个的红发青年说。罗伊奇科属于彼得那一伙人。生父不详,母亲还在监狱里。没有把他关押进去,据说他没参与偷窃,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他紧随彼得,所以也上教堂来,也接受了洗礼,现在牧师在他的眼里,似乎比彼得*真切。汉娜很喜欢这个男孩,不久前提议让他住到家里来,反正客房大多数时间空着,这样起码能让他感受到正常的家庭生活,假如为时还不晚。 丹尼尔的看法是,这对十七岁的罗伊奇科来说已于事无补,而且他也出于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尽管相信自己的孩子不至于学坏。“你知道吗,也许下周彼得就被放出来了?” “我数着日子呢,应该是。” “你觉得他在外边管得住自己吗?” “您的话他会听。” 瓦格纳博士头发花白,那张沧桑大脸盘上的嘴巴乐开了花。 “瓦格纳博士,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据说瓦格纳博士曾是一位异常出色的律师,自从选举失败之后,就常出入教堂了。这是个很有趣的男人,见多识广,爱思考,但在他内心同时出现某种空虚,需要通过活动和事业来填补。既然职业生涯不尽如人意,他便转向了上帝。“人需要在某个地方汲取精神力量。”然后出乎意料地补充:“我经常在想,我们的社会出问题了。缺乏道德维度,没有人以十诫约束自己,这样一来,万事堕落。” 长老会会员戈德特偕妻子和两个儿子走上前来,握住牧师的手,格外用力。“牧师兄弟,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他经营房地产,丹尼尔把**归还给自己的一所房子也委托给了他。那是父亲留下的房子,地段甚好,在博物馆正前方,直线式建筑风格,甚至阳台上的五扇玻璃门中,有两扇还是原先的。得到这样一处房子,他一辈子不曾想,也从来没有奢望过。 “我是否在办公室等您呢?”戈德特询问。 丹尼尔腾不出时间,他必须去机场接从美国来的姐姐,然后赶到医院。关键在**是星期天,在这个日子在圣殿里谈生意?这所房子,甚至让他有点害怕,害怕这种好消息。他素来一贫如洗,在他看来,清苦的生活似乎比富足*荣光。因此,在宣讲里他反复提及,金钱如同权力,让人摒弃生活的源泉;人想着钱,会忘记灵魂。尤其近几年来类似的例子屡次出现。 “不,我必须去探望母亲。我去找您吧。您什么时候在办公室?” “我随时恭候您,牧师兄弟。”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