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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我告诉自己,那个人只是与我同路,纯属巧合。我们每天都会碰上这种事,对不对?我周围是满城的纳西族良民,尽情享受“柔软时光”的游客,他们如此安详沉着很给我以鼓舞。不是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吗?我既没做过亏心事,现在也不是半夜。光天化日,还当真会闹鬼不成?除非、除非……我确实被盯上了! 可是!我有什么理由被盯上?我只有一个登山背囊,里面装着冲锋衣、帽子、手套、袜子和一盒巧克力,另外有一把瑞士军刀、一把伸缩金属手杖、十个创可贴和一架单反相机,入门级的,这是我为到冰川去准备的全套装备。当然,速写本和炭笔是永远随身带着的。对了,还有刚刚在八方街买的一个木雕彩绘面具,几块蜡染布,一个质地不纯的小银蛤蟆,一个陈旧肮脏的铜烛台,总价值不过一百零五元。这就是我屈指可数的全部财产。小偷这么没眼色,会选我当目标? 这里可是旅游胜地,比我衣着光鲜、装备 的有钱人多的是。
     我猛然回过头去,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定那脚步的主人。回头的幅度太大了点,脖子都差点扭断。身后,有四个背着箩筐的纳西族农民,他们正默默地走着,其中有两人看着路旁小河中漂过的柳叶。柳叶随波逐流,很有点唐诗的意境。一个妇女抱着娃娃,娃娃戴着虎头帽,正用力地吮着手指,腮帮子一瘪一鼓。再远处,是几个背影,大多穿着蓝布外衣,戴着老式的军帽。我寻思,我也得弄顶这种红军帽回去戴戴。还有一个背影是藏族人打扮,脚上穿着马靴,腰间挂着造型粗犷的藏刀,面目不详。
     没有看到劣质皮鞋。那神秘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如果我脑后长着辫子,我一定会以为那个人正吊在我的辫梢。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头发,然后仰起头,好像在欣赏高原上澄净的天空。强烈的紫外线让眼睛一阵不适,我 次注意到这天蓝得很惨。
     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继续走我的路。就当我是个敏感的神经质患者好了,一切都是我神经过敏,自作多情。那个戴着虎头帽的娃娃出神地盯着我,手含在嘴里一动不动,我冲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开始我在八方街的游荡。
     我和妈妈到这西南省份的边远山城已经是第二天了。妈妈在这儿有个会议,她在一家进出口公司工作,总是有无数的会议要参加。我呢,正好放暑假了,在一年一次的大放风日子里,我除了画画,就是沉迷于电子游戏,妈妈对此知道得太清楚了,我不会干任何她认为有出息的事的。所以,没等我多纠缠,她就带上我飞过几千公里来到这儿。妈妈以商人特有的果敢决定,一到古帮城,就把我寄存在旅行团,直到会议结束,我们一起打道回府。这是双赢局面,我乐得从命。
     按计划,从 早晨开始,我就应该在一个名叫雪山的旅行团里了。
    妈妈已经为我预付了定金。然后我将在导游三角形小旗帜的指引下,与一群陌生的男女共度三天愉快的旅行生活。我们将去横断山脉的雪峰,参观古老的冰川,还要在神秘的草原上作流浪状,那儿有成群的马儿和牦牛,雪水融化形成的小溪倒映着雪峰和鲜花,蜜蜂嗡嗡叫。导游描绘出的旅游项目很吸引人。P004-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