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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柳永,初名柳三变,字耆卿,因排行第七,时人又称之为柳七。柳永在词的创作上可谓是承前启后的一代宗师,宋代的词人不论秉承哪一种风格,都或多或少地受到柳永的影响。但由于他生性放浪,不拘小节,常年混迹于花街柳巷,词作中不仅饱蕴为假道学家所不齿的世俗情调,而且还常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不得志文人对时政的不满情绪,因此遭到士大夫们甚至皇上的忌恨。 传说柳永因屡次科举不中,酒后一时兴起,随手写下了这首《鹤冲天》,聊以消解心中的郁闷。不想此词被广为传唱,并一直传到仁宗皇帝的耳中。皇上大为不悦,不免心存芥蒂。 此后,柳永再度参加科考,终于进士及第。不料殿试中点到柳三变的时候,仁宗皇帝皱起眉头:“此人莫非就是写《鹤冲天》的那个柳三变?既然如此热衷于‘浅斟低唱’,何必来此求取‘浮名’?还是让他填词去好了。”大笔一挥,柳永便被除了名。 尽管柳永在仕途上屡遭挫折,但受封建文人的弱点局限,一直不肯完全放弃功名。景裱末年,他将名字柳三变改为柳永,终得及第,但此后也一直未得重用。皇祐年间,一位姓史的内官十分同情柳永的遭遇,借司天台上奏老人星出现的瑞兆,让柳永应制填词,以期受到皇上的赏识。柳永运动才思,一气呵成,挥笔写下了一首《醉蓬莱》: 渐亭皋叶下,陇首云飞,素秋新霁。华阙中天,锁葱葱佳气。嫩菊黄深,拒霜红浅,近宝阶香砌。玉宇无尘,金茎有露,碧天如水。正值升平,万几多暇,夜色澄新,漏声迢递。南极星中,有老人呈瑞。此际宸游,凤辇何处,度管弦声脆。太液波翻,披香帘卷,月明风细。 词成后,柳永本以为借此得意之作,终于可以熬得出头之日。不想,史公公将此词呈给仁宗后,皇上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起首一个“渐”字,龙颜就被蒙上一层日薄西山的肃杀的秋凉;读到“此际宸游,凤辇何处”,恰又与仁宗写给真宗的挽词暗合,秋凉中骤然间又阴云密布;将近结尾,一句“太液波翻”,直把仁宗心中的一汪“太液”打翻,他把这首“大逆不道”的词狠狠地摔到地上,厉声说:“柳三变,这种人岂配做官?我看还是花前柳下‘浅斟低唱’,填他的词去好了!” 柳永在皇上跟前碰了钉子,转而去求当朝重臣晏殊。晏殊虽然也是位填词高手,但也同样鄙视柳词的“俗”。柳永曾有一首《定风波》: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传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这首词刻画闺怨之细,可谓鞭辟人里,而在晏殊眼里,则为胸无大志者无聊心态的赤裸裸的描摹。所以,他面对前来拜访的柳永十分轻蔑,只淡淡地问:“你作曲子吗?”柳永回答说:“跟丞相一样,也作几首曲子。”晏殊哂然而笑:“我是作曲子,但却从来不写‘针线闲拈伴伊坐’。”柳永自知话不投机,讪讪告退。 从此后,柳永虽为生活所迫,也偶作小吏,但自知仕途无望,愈发放浪形骸,整日眠花睡柳,醉生梦死,每日只以填词为务,因仁宗多次斥责他“填词去好了”,所以他自我解嘲为“奉旨填词”。终其一生,柳永的词盛极一时,唱柳永词成为当时的市井时尚,所谓“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直到他在穷困潦倒中死去,京西的妓女们凑钱将他葬在枣阳县花山。每逢清明,常有游客在柳墓前聚会饮酒,称之为“吊柳七”。 P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