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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危险黄金
1 消失的文件
“暮雪，暮雪，看手机！”柴胡朝坐在白色会议桌对面的王暮雪低声道。
正在整理申报材料的王暮雪，一页一页地仔细检查着盖章、签字以及落款日期，并未抬头。
“看手机！”柴胡轻拍桌子重复道。
那是一张长方形办公桌，约可围坐十人，其上堆满了黑色A4大型文件夹，一沓又一沓的法氏集团资料，以及无数散落的回形针。
柴胡的一反常态，让王暮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般而言，如果不是很急、很要紧的事，柴胡绝不会在这种“决战之日”停下工作叫她看手机的。
现在是上午9：45，离最终申报截止时间还剩不到7小时。
在这7小时里，柴胡和王暮雪需要将法氏集团上市材料全部校对完，提交流程，因为这个流程需要经过足足八级领导审批，才能报进资本监管委员会。今天要报不上去，拥有三千多名员工的法氏集团筹划三年的上市计划就会延期，甚至再次终止。
“王暮雪，如果这次再不行，我可能会辞职回老家，天天熬夜，太累了，其他同事可能也会另谋出路。”法氏集团财务部一个骨干员工前两日的话语，又回荡在王暮雪耳边。她现在都能感受到他那种挥之不去的疲惫。
公司上市进程中最关键的部门就是财务部。若一个公司准备上市，让自己的股票被公开买卖，内部架构中的核心员工绝不能流失，尤其是与上市工作最为相关的财务部。 只有这些财务人员才最了解企业账目和运营情况，才能为王暮雪、柴胡这样的资本中介提供上市所需的数据。
是的，数据很关键。
王暮雪的高中数学老师常教导她们：“这个年代，社交平台里的照片，媒体上的新闻，擦肩而过的美女，甚至最前沿的科学，都可能不是真的，但数据不会，数据永远都是真的，永永远远都是。”
王暮雪爱数据，崇拜数据，爱它的低调，崇拜它的真实。一家企业究竟几斤几两，王暮雪一刷EXCEL表格中的一百多项财务指标，就通通显示出来。
为了这次的上市，法氏集团上上下下都做足了准备。他们之前申请上市失败过一次，这次是铆足了干劲儿，去年和前年净利润的增长率均在28％左右。若非如此亮眼而稳定的经营数据，法氏集团不可能在门槛如此之高的资本市场中争得一席之地。
研发部从海外大型科技公司挖了很多很好人才，尽全力提高技术优势；销售部一年365天300天都在出差，拓宽市场；产品质量监控部新上了代替人工检测的精准校对系统，努力提升产品质量；财务部更是连续好几个月陪着王暮雪、柴胡没日没夜地加班。
集团可谓全民总动员，枕戈待旦。今天这样的时刻，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申报！
下午4：30之前必须提交材料，如若今日再出现任何差错导致项目无法申报，王暮雪很可能面对的是领导的痛斥，客户的解约与法氏集团财务部的人走茶凉。而最后一个是最致命的，这会极大阻碍法氏集团再次走向资本市场的进程。
为了这个项目，王暮雪和柴胡已经连续一个月每日睡眠时间不超过5个小时了，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特别疲惫的王暮雪，抬起沉重的头看了柴胡一眼。
她想通过眼神朝柴胡示意：“一定要现在看手机吗？我们真的没时间了。”
但柴胡此时的眼神是急切，是惊慌，是不容商议。
王暮雪心颤了一下，迅速抓起手机，屏幕自动亮起，首页界面上是各种App弹出的无聊通知。
最上面那条来自柴胡的未读微信，王暮雪震惊地看到了一句话，看得很接近，因为这句话只有六个字：“承诺书没看到！”
什么承诺书？王暮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是那个申报推荐文件，上面有法氏集团十几个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签字的承诺书？王暮雪想到这里瞳仁睁得大大的，而就在这时，她手机主屏幕又闪现出柴胡的微信，这次只有三个字：“赶紧找！”
王暮雪倒吸一口气，迅速翻着眼前那几沓还未来得及校对的凌乱文件，她坚信一定可以找到，因为她明明今天凌晨两点还看到那个承诺书。那时候她跟柴胡叫了个的士，提着所有申报文件奔赴电子版制作中心。
申报文件需要同时制作电子版和纸质版，这是惯例。奈何这个项目时间太紧，所以他们的计划改成了纸质版材料的核对与电子版文件的制作同步进行。
今天早上，王暮雪负责检查纸质版，柴胡负责再次检查昨夜已经扫描完成的电子版。很明显，柴胡此时的意思是，电子版里没有这个文件。
王暮雪将桌前的文件从头快速翻到了尾，直到最后一份文件标题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傻了……没有承诺书！
“暮雪啊，你已经实习了将近一年，之前参与的两个项目也成了；只要你把法氏集团这个项目做好，做得扎实一些、稳一些，正式入职的时候有叔叔在，没问题。”明和证券公司总裁吴风国一边剥着一只白灼虾，一边朝王暮雪笑着说的话，此时回响在她耳边。
原本以为一定可以将这个项目做成，顺利人职，结果竟弄丢了申报材料！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可以！
王暮雪下意识地又从头开始翻，手心冒着冷汗。这回，她放慢了速度，一页一页地仔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