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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不论怎样,一开始,她在微笑。
     这是一种隐秘的微笑,几乎令人难以觉察,有时候,这样的笑容浮现在脸上,甚至都不经由人的意志,就不知不觉发生了,而且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无法牵强地去解释。
     正是如此:这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笑容,可以看作是幸福的表现。
     她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这种满足,可能正是因为她穿上了红色的短袖连衣裙,这是她 钟爱的一件连衣裙,能够使她的身材 显纤细,使她的侧影像是20世纪50年代广告画上的美国女郎。她穿上这条裙子感觉良好,觉得自己 漂亮、 了。她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以至于一个男人, 是诺曼,能够拦腰抱起她,并且毫不费力地举到空中。她喜欢这种身轻如燕的感觉:这令她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年少。并非说她已经老了,再过几个月她就年满三十五岁了,但人们已经不像谈论“年轻女人”一样谈论她了,而且对她称呼cc夫.人”多过了“小姐”。她并不为此而伤感,不,她接受岁月的流逝,她的某些部位有些发福了,但可以通过巧妙地选择衣服加以掩饰,这些只有她自己 清楚。只要有可能,她确实也想留住一些流逝的时光,并且希望自己仍然是那个引人注目的女人。
     是的,那微笑,可能仅仅由此而生,为了魅力依旧。
     然而,她进门的时候,本却没有看她。从几年前开始,本就不再看她了。确切地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对她的熟悉,已经到了没什么可看的地步,他这么认为。他对她是如此地了解:什么都见过了,还要看些什么呢?再说,在他们两人之间,也不是吸引力的问题,永远也不会是别的什么,而是一种默契。他们两人都没有宣称他们是朋友,但至少相互认识,他们 喜欢对方,他们了解一部分对方的生活,他们有着共同的反应、共同的记忆。正因如此,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露易丝 次走进“菲利之家”那天,那恰好也是本开始做侍者的 天,距今已经九年了。正因如此,他一直在那儿,站在柜台后面,用一块湿布机械地擦拭着;而她呢,她总是以同样的频率来这家咖啡馆,这里已经成了她的巢穴和据点。真的,露易丝进门的时候,本没有抬头看她,然而已经熟识的东西,他还用再去看么? 即使是她的红色衣裙,他也已经牢记在心了。他见到这条裙子,不是因为她经常穿着,而是因为她已经买了很久,而且每次穿上它总是重要的场合或是她想讨人喜欢的时候。事实上,当她进门时,他正是这么想的:露易丝想讨好什么人,或者是有什么大事要庆祝。出于某种原因,诺曼也在这讨好的人选之内。
     他很欣赏诺曼,即使他远非他 的朋友:也许是因为这样太不自然,此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总令他裹足不前,类似于不够坦诚,或是利己主义,他无法 为明晰。但这并不重要,再说了,这只是他对诺曼的看法。露易丝是个大女孩,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她和这个家伙 终决定共同生活,在本看来,这并不会改变她的生活。
     还是几个月前,露易丝开始了他们的冒险。她很少这么有恒心有毅力,这么坚贞不屈。总的说来,她的爱情持续的时间要短得多,永远都不知道是她先离开还是她被抛弃。这次应该比以往几次 为重要,可能真的如此。这也同样 为复杂:真是可笑的想法,有这么多单身男人,却要去找个已婚的。不管怎样,这都是她个人的事情。
     这正好也是她在想的事情。她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很开心,但她很清楚地感觉到,相对于以往的经历,本对于这个故事并没有表现出同样的好奇。也许是麻木了吧,侍者就是这样。他不感兴趣并不要紧:显然,他的意见又不是决定因素,但她很在意本,他能令她打消疑虑。她已经习惯于他的鼓励、他的沉默和他谜一般的神情,对此,她可以解读为一种鞭策。
     “我不知道诺曼几点钟能来。您知道么?我在等他。” “你们没有确定约会的具体时间?” “没有,他只是说,他做完要做的事就过来。” “要做的。”她说明事情的方式,让人觉得这是谎言。然而,她真的可以告诉本,诺曼要做的事和该立即了结的是什么吗?不,当然不。他们还没有亲密至此,而且本肯定也不会在乎,就像他喝下的 杯百威啤酒。特别是,这晚,露易丝觉得自己很迷信:她有种预感,重要的是,什么都不要说破,也就什么都不会失败。她坚信只有孩子才会接受这种态度,而理智的成年人是不会把命运交给喜好捉弄人的上帝的。应该相信,恐惧赋予了她神奇的判断力。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