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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第一章 我在列车上认识了冉。 她成为我妻违背我的人生规划。 依我想来,成为我妻的女子,当以二字名为好——这是从生活常识来考虑的。 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领证没多久,反目成仇之事屡见不鲜啊。据说,我们“八〇后”的离婚率与上几代国人相比是优选的。当然,若与下两代人相比,那就另说了。 我这人比较传统,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为美德。结婚了还继续拈花惹草的事儿肯定与我无涉,但我怎么能预见成了我妻的女子绝不会那样呢?就算两口子都非那种轻佻之人吧,然而蜜月一过,开始在一起过实在的日子了,磕磕绊绊,你我、我你的时候总不会没有吧?过实在日子,哪一对普通夫妻的关系能总是卿卿我我而从不吵吵嚷嚷的呢?蜜月还没结束,互已成家常便饭,这样的现象也不少啊! 那么好了,如果徐冉不叫徐冉,而叫——比如叫徐×冉,互时我就不至于显得太过弱势。 “晓东,你什么意思?!” 徐冉我时,语势上一向占据优势。人家叫的只是我的名,没连我的姓也捎出来,所以那话就在得体的范围之内,使我挑不出理来。但是呢,语调却可以说出针锋相对的意味。想有几分有几分,分寸全由她自己拿捏着。 而需要一位丈夫固守己见的时候,我的话就难以说出她那么一种气势了。 “冉,你什么意思?” 怎么说语势上都有点弱对不对? “冉……”单字之名,想不带出亲昵劲儿都不太可能。何况,往往的,我还总会不由自主地加上一个“呀”或“啊”;也往往的,话到唇边偏不想加,可习惯已成自然,还是加了。 某些习惯真难改呢。 “冉,你什么意思啊?”哪位说说看,这样的话能说出的语势吗?连点的意味也难以体现呀。但两口子之间,身为丈夫的一方,该不,那时说出的话弱弱的,使是妻子的一方听来似乎已甘拜下风,长此以往,一位丈夫的家庭地位和起码尊严又何在呢? 如果我妻子的名是双字名,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冉,你什么意思?” 这话是不是可以说出不怒自威的意味?因为她的名不叫“×冉”,而只叫“冉”,所以我她的话后边才往往加一个接近不必要的“啊”——这种情况对于我似乎是“语感条件反射”。 “李晓东,你想咋样?!” “徐冉,你又想咋样?!” 这时,只有这种双方互时都将对方的姓带出来了的时候,我俩在语势上才形成了针尖对麦芒的均衡局面。 但那种时候委实是不多的。两口子嘛,多了还行?而且,那种时候通常是我先压下自己的火去。男子汉大丈夫,该让得让,识时务者为俊杰。常怄气对谁都不好,容易引癌上身,这一点我俩都明白。不论是她还是我,谁得了癌对我俩不都是两败俱伤的事吗? 话说2000年,我考上了本省的文理大学。我是哪一省人,这我就不说了吧。某些隐私,我还愿为自己保留一下下。到哪时说哪时,保留不成再说。普通人的隐私那也是隐私,不能因为自己普通,就不把自己的隐私当成一档子事儿,那不更普通了吗?这年头,谁还傻兮兮地做“拉锁派”啊? “拉锁派”是徐冉对无原则的坦诚人士的讥讽。 话又得说回来。我妻可不是不坦诚的女人,只不过她的坦诚讲原则,因人因事而异。 通常情况下,她对涉及自身利益之事表现得最为坦诚,维护自己利益的态度从不含糊。对于动了本属于她那份“奶酪”的人,据理力争起来也毫不含糊——正如我在包容她这方面一向做到了“无须提醒的自觉”。 “自己的利益得自己去争取!现而今,还有那种为了维护别人的利益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的人吗?”这是我妻对我的经常教导。当然,此后话也。 2000年大学新生入学期间某日,在列车上,她坐在了我旁边。车上人不多,开车后我俩那排座空着一座。她的座位靠窗,确切地说是我坐在她旁边。 她说:“我晕车,能换一下座吗?” 我求之不得。不论乘火车还是乘汽车,我都喜欢靠窗的座。惭愧,那年我还没乘过飞机。 我俩换了座位之后,我问:“你干脆坐边座行不?” 她反问:“为什么?” 我说:“那空座不就在咱俩之间了吗?咱俩的包都可以放中间了。” 不料她低声然而坚决地说:“不行。” 这我就奇了怪了,忍几忍没忍住,以虚心讨教的口吻又问:“何以不行呢?” 她面无表情地说:“边座是别人的座位,我不喜欢乱坐别人的座位,人家下一站有可能就上来。” 这话听着似乎挺有道理,但也太死心眼儿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又说:“现在不是正空着嘛,一个多小时以后才到下一站,方便一个多小时也是方便啊。” 她却没再说什么,起身从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包放边座上,又从背包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字典和一袋零食,边吃边看,不再理我了。 竟会遇到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位“美媚”!而且我刚刚满足了她的请求!我心里那个气。 一会儿列车驶入了一段挺长的山洞。我心里的气不是因为她死心眼儿不死心眼儿,也不是因为她只图自己方便却不肯让我也沾沾方便的光,而是因为她确实算得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