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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贞毅先生传 魏禧冰叔 【题解】本篇是《虞初新志卷一》的篇。记录了明末大臣姜埰先生的生平事迹。姜公为官清正廉洁，素有政绩。入京为言官，刚正不阿，尤其为了弹劾，九死一生。姜公忠君爱国，虽惨受廷杖，死不忘君恩。甲申国变后，姜公宁肯漂泊江湖，也不仕清朝。世人也深为姜公忠义气节所感动，私谥“贞毅先生”。 公名蜾，姓姜氏，字如农，山东莱阳人也。高祖①淮，以御拜怀远将军。父泻里，诸生②。崇祯癸未，北兵破莱阳，泻里守城死，幼子三，子妇—女皆殉节。事闻，赠泻里光禄寺卿，予祭葬③，谥忠肃。 【注释】①高祖：曾祖的父亲。②诸生：古代经考试录取入中央、府、州、县各级学校括太学学员。生员有增生、附生、廪生、例生等，统称诸生。③祭葬：指对死行追悼、安葬的仪式和活动。 【译文】姜公名垛，字如农，山东莱阳人。姜垛的高祖姜淮，因御敌被任命为怀远将军。姜公的父亲姜泻里，是诸生。崇祯癸未年间，清军攻破莱阳，姜泻里力守城池，后战死，三个年幼的儿子，儿媳及_个女儿都殉节而死。此事传到朝廷，皇帝追认姜泻里为光禄寺卿，给予追祭悼念，谥号为忠肃。 公之将生也，母①李感异梦。其生，衣胞皆白色。三岁失乳。母杨太孺人②置水酒床头，夜起饮之，一瓿（bu）③立尽。万历乙卯，山东大饥，盗蜂起。公时九岁，与兄圻夜读，书声咿（yi）唔（wu）④不绝。盗及门，叹息去。年二十，补诸生。明年乡试，经义⑤中式⑥，主司⑦以五策指斥崔、魏摈之。崇祯庚午，举于乡。往见中表⑧李笃培。李负清正名，谓公曰：“子富贵何足异，士大夫立身，要当为朝廷任大事耳！”公敬而受之。明年，士，出倪文正元璐⑨门，殿试赐士出身㈣，授知密云县。未行，改仪征县。 【注释】①母：祖母。②孺人：明、清时七品官的母亲或妻子封孺人。后成为古人对母亲或妻子的尊称。③瓿：古代的一种小瓮，青铜或陶制，用以盛酒或水。④咿唔：形容读书的声音。⑤经义：科举考试的一种科目，以经书文句为题，应试者作文阐明其中义理。⑥中式：古代科举考试被录取或符合规格。⑦主司：科举的主试官。⑧中表：古代称父之姐妹所生子女为外兄弟姐妹，称母之姐妹所生子女为内兄弟姐妹。外为表，内为中，合而称之“中表”。⑨倪文正元璐：倪元璐，字汝玉，号鸿宝，浙江上虞人，明天启二士，历官户、礼两部尚书。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陷京师，元璐自缢殉节，谥文正。⑩赐士出身：科举时代的一种资历称号。宋士分五甲，第五甲为士出身。明清分，第为赐士出身。 【译文】姜公将要出生的时候，祖母李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姜公出生时，胞衣都是白色的。姜公三岁时断奶，母亲杨太夫人把水酒放在床头，姜公夜晚起来喝，一小瓮很快被喝完。万历乙卯年间，山东发生大饥荒，盗匪蜂拥而起。姜公当时九岁，和哥哥姜圻夜晚读书，读书声连绵不绝。盗匪到了姜公家门外，听到读书声，叹息后离去。姜公二十岁时，在秀才考试中获得名。年乡试，姜公经义科考试中榜。主考官因姜公在五策中斥责崔呈秀、魏忠贤，而将他落选。崇祯庚午年间，姜公又在乡试中举，他去见表兄李笃培。李笃培为人清正，对姜公说：“人世间的富贵不值得羡慕，士大夫处世安身，应该为朝廷担当重任！”姜公恭敬地接受了李笃培的教诲。年，姜公考士，出自倪元璐门下。殿试名列，赐士出身，授命担任密云县知县，还未前往，又改任仪征县知县。 公为政廉仁，十年无所取于民，不受竿牍①。客，去，题其馆壁曰：“爱民如子，嫉客若仇。”尝捐俸请托，免泗州修河夫五百名，百姓不知也。又请革过闸粮船纤夫，著为令。旧例，掣盐②封引，仪征令皆有赂，公独绝之。商人感激，为代备修河银—万两。下车③日，廉得大憝（dui）④董奇、董等，置于法，窝访之，害遂除。袁公继咸⑤@备兵扬州，见，下堂揖之，曰：“吾间行真州，见先生听断⑥，不觉心折⑦矣！” 【注释】①竿牍：指书信，这里特指请托信。②掣盐：盐政用语。各盐场所产之盐，经抽签以决定盐票的归属，谓之掣盐。③下车：官吏到任。④大憝：罪大恶极。⑤袁公继成：袁继成，字季通，号临侯，明代大臣。在抗击清兵的入侵中，以身殉国。⑥听断：常指听讼断狱。⑦心折：从内心佩服。 【译文】姜公为官清廉仁厚，十年来不曾从百姓那里收取一丝一毫的好处，也不接受别人的请托。有宾客来他这里拜访，离开的时候，在姜公房间的墙壁上题字道：“爱民如子，嫉客若仇。”姜公曾捐出俸禄请人帮忙，免除了泗州五百名修河工的差役，百姓对此事一无所知。姜公又请求免除过闸粮船纤夫的劳役。姜公担任仪征令，按照旧时的惯例，盐场所产之盐，需按盐售，盐引则通过抽签来决定，历任仪征县令都会从中收受好处，唯独姜公拒绝收取好处。盐商对此很好感激，代姜公募集了一万两银子，用于整修河道。姜公到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