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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秘果
第一章 经年已过
七八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谁也没想到他们在大学时分开，各自在不同的岔路口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还会再相遇。
许随上午和周京泽撇清关系后，被匆匆跑过的护士叫走了。忙完后，午休时间，许随扯下挂衣架上的外套，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合眼休憩。
她躺在沙发上用拇指滑动着手机屏幕，不自觉地登录高中校园网，有好几条留言抱怨周京泽几次缺席同学聚会，班长发了一长串表情，解释道：“人家可是飞行员，哪像你那么闲啊？去年那次他说了要陪人，应该是女朋友。”
拇指停在这句话上面，屏幕熄灭。许随忽然觉得重逢后，她所有关于他情绪的涌动，显得挺可笑。
许随决定不再看，理智终于回笼，现在两人就是比普通人多一层前任的关系。
午后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凉凉的，许随闭上眼，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回忆的细节太真实以至于她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认真考上了大学，再遇见了他。
许随紧攥着的手机闹钟铃声响起，她仍觉得眼皮沉重，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的手臂，费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说：“下课了。”
旁边传来嬉笑声，今天轮值的护士小何问道：“许医生，是上班了。你睡着啦？”
一道声音霎时将许随拉回现实，许随从沙发上起来，身上拥着的大衣滑落，淡淡地笑：“确实，睡蒙了。”
“马上两点了，下午还要候诊哦。”同她搭班的护士提醒道。
“好。”
许随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对着镜子，把手腕上的皮筋撸下来，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低马尾。
办公室窗帘唰地被拉开，大片光线涌进来，许随拧开盖子，抓了一把花茶丢进养生壶里，嘀的一声按下电源键。
伴着茶水煮沸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许随俯身着手整理桌面上的病历本以及文件，大脑快速运转，说话条理清晰分明起来：“何护士，一会儿看诊按照顺序来。要是遇上排队人多，病人情绪焦灼的话，你适当安抚一下；遇上闹事的，不要强出头，直接叫保安上来处理。”
“好嘞，许医生。”
周末预约挂号的人比较多，许随送走一个病人，又迎来一个病人，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下午四点，许随接到一个比较特殊的病人，一个妈妈领着一个小女孩进来，小姑娘约十岁，扎了两个冲天羊角辫，皮肤白净，一双眼睛圆溜溜的。
女孩妈妈抱着她坐下，撩起衣服露出女孩的腹部给许随看，说道：“医生，前天我女儿班上有一对男生打架，被打的那个是她同桌，她比较热心，一时冲动就冲上去拉架了，结果被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的钝器给撞了一下。
“当天我看到她腹部有瘀伤，豆豆说不疼，我就给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没想到两天后她喊疼，疼得睡不着觉，呼吸还有点困难。”
许随点了点头，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病人的病目前移开，开口：“抱过来我看一下。”
许随倾身在小女孩腹部受伤处按了按，柔声问：“疼不疼？”
小女孩眼睛里有了湿意，嘴角向下撇：“疼的。”
许随重新回到办公桌边，打印了两份检查单，在上面签字：“带她去做腹部彩超和CT，排查一下有没有迟发性脏器损伤的问题。”
一个小时后，那个妈妈领着小女孩回来，许随接过报告单，认真查看，最后松了一口气：“万幸，只是软组织损伤，我开一个疗程的药给你，让她好好休养，吃完再回来检查。”
女孩妈妈松了一口气，忙点头：“谢谢医生。”
小女孩似懂非懂，但隐约感觉是好消息，脸上立刻阴转晴，露出灿烂的笑容。许随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视线与她齐平，语气温柔：“你很勇敢，这是奖励你的，但要答应我，下次勇敢之前先保护好自己，好不好？”
小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盯着她掌心里五颜六色的糖，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姐姐，有没有薄荷口味的糖？我比较想要那个。”
听到“薄荷糖”，许随漆黑的睫毛颤动，愣了一下。小女孩的妈妈推了推她的胳膊：“给你还挑，快点收下，跟医生说谢谢。”
“谢谢医生姐姐。”小女孩从她掌心里挑了两颗糖出来。
许随回神，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坐回椅子上继续工作。太阳缓缓下沉，最后一抹橘红色的光照进来，落在桌面上。
许随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到六点了，她摁了内线电话，问：“小何，后面还有病人吗？”
小何犹豫了一下，说：“还有一位，他在这儿等挺久了。”
许随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拧紧盖子，嗓子总算舒服了点：“让他进来吧。”
没多久，门外响起有节奏的咚咚敲门声，许随正低头在病历本上写字，额前有不听话的碎发掉下来，在灯光下映在纸上成了阴影。
“医生，我来看病。”
一道接近于金属质地的喉音响起，低沉磁性，熟悉且陌生。许随正凝神写着字，刺啦一声，笔尖蓦地往下划了长长的一道，病历本破了。
她将病历纸撕掉，扔进垃圾桶。
许随的食指和拇指按在蓝色文件夹上，视线中的是，黑色裤子，手垂在裤缝边上，腕骨凸起清晰，虎口处有一条血红的痕迹，刚结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