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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国术社里的
健族国术社成立以后，一派繁忙景象，来应聘的教练和求学的学生络绎不绝，国术社里，整天是龙腾虎跃的练武场面。韩其昌自然也是格外的忙碌，他除了在国术社执教外，还在外头教家馆，给好几所中学代课。他不在的日子里，韩俊义为他独当一面。
近，有个叫李廷元的年轻人，常到国术社来找韩俊义。李廷元也是韩其昌的同村，年纪和韩俊义相仿。韩其昌只知道，李廷元不会，很早去天津上学了。
李廷元来国术社的次数多了，韩其昌觉察到，李廷元有些神秘。他每次来国术社，都是在晚上，来了先和韩其昌打个招呼，去韩俊义屋里了。他和韩俊义从不大声交谈，说话的时间也不长，说完话李廷元匆匆离去。有时候，李廷元还带来一两个陌生人，也是和韩俊义说上几句话走了。
韩其昌心里明白，他对韩俊义说：“师弟呀，咱们可都是本分人家，不能干超过自己能力的事呀，那会惹祸上身的！咱们都是练武的，应该以教武为生，那些你不懂的事情不要做了啊！”
韩俊义则说：“师兄，我干的可不是坏事呀！我干的事利国利民，来的人都是我的朋友，您放心吧！”
秋天的晚上，国术社里一片宁静。韩其昌教家馆回来，刚走到国术社附近，见国术社已经被宪兵层围了。北平宪兵团长蒋孝先认识韩其昌，见韩其昌走来，迎上前去。
“蒋先生，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围术社？”韩其昌先紧锁眉头问道。
蒋孝先给韩其昌敬了一个礼，说道：“韩先生，公务在身，得罪了。您的国术社有，我是奉命来抓的。这次行动可不小，不是我能挡得住的，您没看见？连蓝衣社的都来了！”
“国术社里都是我的徒弟，哪儿来的？误会了吧？”韩其昌不解地问。
“有人举报说这里有，我也是没办法呀。行动是蓝衣社指挥的，我只负责外围警戒，不许有人出去，里面由蓝衣社搜查。”蒋孝先耸了耸肩，无奈地说。
“那好，去看看。”韩其昌说着大门。
“韩先生去可以，要想出来可难啊！兄弟我是奉命行事，真要是蓝衣社抓了您，可别怪罪兄弟我呀！”蒋孝先拦住了韩其昌说道。
“行！”韩其昌头也不回了大门。
国术社的各个房间外面都站上了岗哨，屋里的学生和教职员工一律不许出门。国术社里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呵斥声和搬动东西发出的响声。这些声音都是从韩俊义的屋里传出来的。韩其昌于是快步走到韩俊义的屋前。
韩俊义的屋里亮着灯。韩其昌推开屋门，只见韩俊义面朝着墙站着，身边有个穿蓝衣服的大汉用指着他的头，屋子里还有几个戴礼帽的男人在翻弄着东西。
“怎么了这是？”韩其昌问道。
听到韩其昌的声音，韩俊义转过头来，他刚要说话，蓝衣大汉用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不许说话！”蓝衣大汉恶狠狠地叱道。
韩其昌走到蓝衣大汉身旁，赔笑说道：“兄弟！有话好说啊！”
“你是谁？”蓝衣大汉斜着眼睛瞧着韩其昌问道。
“我是这个国术社的社长，我叫韩其昌。”
“噢！你是韩其昌啊！久仰久仰！早听说过你夫是很厉害啊！”蓝衣大汉放缓了语气。
“既然知道我，那好说了啊！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先把枪收起来，这要是走了火，可是要出人命的啊！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们院子里说吧！”韩其昌的语气也放得更加缓和。
蓝衣大汉看了韩其昌一眼，缓慢地放下了枪，别在腰里。转身对屋里的几个戴礼帽的人说：“看住了他！他要是跑了，为你们是问！”
蓝衣大汉跟韩其昌来到了院子里。院子里一片漆黑，蓝衣大汉伸手去摸腰里的。
“不用害怕，我又不会怎么着你！”韩其昌笑着说。
蓝衣大汉有些不好意思，没再拿枪。
“兄弟！你们是哪儿的啊？”韩其昌问道。
“我们是三民主义力行社的！”蓝衣大汉回答。
“什么社？”
“三民主义力行社！不知道吧？知道蓝衣社吗？”
“这蓝衣社我倒是听说过。”
“我们是蓝衣社的，没看见我们都穿蓝衣服啊！”
“那这大半夜的来我这干什么？”
“来抓！”
“抓？我这国术社里有？”
“当然有了！”蓝衣大汉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相片，用手电筒照着相片。
韩其昌定睛一看，相片上有三个人，一个是韩俊义，一个是李廷元，还有一个不认识。
“这相片上的人你都认识吗？”蓝衣大汉问。
“这不是屋里的那个人吗？他叫韩俊义。”韩其昌故意说道。
“这我知道！这个人你见过吗？”蓝衣大汉指着相片上的李廷元问道。
“没见过。”韩其昌装作镇定地说。
“真的没见过？你再好好看看！”蓝衣大汉有些怀疑地再次问道。
“没见过。你们要抓的是他？”
“对，是他！他是！”
“这人没上我这儿来过。你们不是也搜查了吗，不也没找着这个人吗？”
“也许是跑了吧，这个人叫李廷元！肯定是上你们这儿来过，八成是来找屋里的那个韩俊义的！现在没抓住李廷元，我得把韩俊义带回去问问！”
“把他带走有什么用啊？你们要抓的又不是他！”韩其昌极力想要保住韩俊义。
“有人举报他是！”
“不可能！他从小跟我练武，只是上天津打了几年零工，现在又在我这里教武术，我太了解了，他不可能是！是有人陷害他吧？”韩其昌装作一脸无辜地说。
见到蓝衣大汉不说话，韩其昌突然提高了声音说：“你说他是，那我这国术社不成了的窝了？这还了得啊！”
见到蓝衣大汉不说话，韩其昌又轻声说：“听口音，老兄你是河北人吧？”
“河北固城。”
“我有个兄弟，也是固城人，是练太乙拳的。”
“练太乙拳的？叫什么？”
“高守武。”
“那是我师父呀？您认识他？”
“高守武是我兄弟。”
“高守武是您兄弟？”
“没错啊！那年在杭州打擂台赛，我跟他一起去的。前两年他来北平之前，还去我家看过我呢！”韩其昌说。
“哎呀！失敬失敬！高守武是我师父！论辈分，我还得叫您一声师叔呢！”蓝衣大汉有些尴尬地说。
“那倒不必。既是太乙门的人，高守武又是你师父，那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啊！”韩其昌笑着说。
“然，我叫崔占峰，我这次来，也是上峰派的公务，冒犯了您，对不起啊！”蓝衣大汉满脸堆笑，态度明显变好了。
“你们抓，想抓的没抓着不能把我这里的人都给带走吧？不太合适吧？”韩其昌不失时机地说道。
“那是那是！韩师父，我们不难为您了，这个韩俊义我们不带走了。可是有一样，您可得担保，他不是，还有，他也不能跑了，我们有什么事，还得问他呢！”蓝衣大汉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我担保，他不会跑的！他是我这儿的教练嘛，跑了上哪儿混饭吃去呀！”韩其昌肯定地说道。
“还有一样，相片上的那个李廷元，要是再上您这儿来，您可得报告！”
“这也行！怎么个报告法？”
“您去胡同口的那个警署，跟警察说，那个李廷元来了行了！其他的您不用管了！实话告诉您吧，这个李廷元来过您这儿好几回呢！我们一直跟着他，要不我们怎么会半夜来抓他？”
“行！我知道了，他再来我报告！”韩其昌说。
“那好，我们不打扰您了！”崔占峰客气地给韩其昌鞠了一躬。
“弟兄们，走了！”崔占峰冲屋里喊道。屋里的几个人应声走了出来，跟着崔占峰走出了国术社大门。
看着崔占峰带着人走远了，韩其昌立即了韩俊义的屋子。
“师兄，真是对不住，连累您了！”韩俊义着急地说。
“哪儿的话呀！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啥！”韩其昌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着屋子的四周。
“他们不是没抓着李廷元吗？”韩其昌低声问道。
“没抓着！李廷元昨天夜里走了。”韩俊义小声回答道。
“走了好，怕他还来！我看是你们内部有人告了密，要不然，这帮人怎么会知道李廷元老上这儿来？还拿着相片来抓人？”韩其昌严肃地说。
“您说得对。今天多亏了您，要不然，我恐怕也得让那帮人抓走了！”韩俊义看着韩其昌，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心里都明白，那个李廷元，他们不是没抓着吗？”韩其昌说。
“没抓着，李廷元昨天走了。”韩俊义说。
韩其昌思索了一会儿，说：“现在好的办法，是你赶紧去找李廷元，告诉他今天的事，然后你也能脱身了。”
“这倒是个办法，可是师兄，我要是走了，不把您给连累了吗？”韩俊义担心地说。
“走你的！我军界、警界有的是朋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才不怕他们呢。你放心走吧！”韩其昌拍着韩俊义的肩膀，坚定地说。
“那谢谢师兄了，天一亮我走。”
“还等到天亮？那些人要是琢磨过味儿来，再回来了，你还走得了啊！现在走吧！”韩其昌边说着，屋里拿出了二十块大洋，塞给了韩俊义。
韩俊义眼含热泪，和韩其昌握手后，消失在夜幕中。
从此，健族国术社是没人敢来了。那次宪围国术社的动静太大，全北平都知道了。为了避免嫌疑，人们都对国术社敬而远之。国术社萧条了，徒弟们也更少了，韩其昌的生计也成了问题。
第22章大刀队
韩俊义和李廷元的平安离去，让韩其昌感到了极大的安慰。这件事并没有给韩其昌带来太多的麻烦，蓝衣社的人也没有再来搜查和纠缠。
宪兵围国术社以后，国术社萧条了几个月。在那段时间里，李健秋和刘志刚给了韩其昌精神上的鼓励和经济上的支持。有了朋友的接济，韩其昌的生活算是有了保障。
有人劝韩其昌关掉国术社，另寻其他途径谋生，韩其昌坚决反对。他坚信，国术社的困难是暂时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国术社会东山再起的。果然不出韩其昌所料，不到半年，国术社又兴旺起来了。
自从韩俊义离开之后，韩其昌没有放松警惕和戒备。在国术社里，韩其昌每天还是和平常一样，带着徒弟们练武，出去给学生们上课，只是在和人接触的时候变得格外小心。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会给国术社造成重大损失，这是韩其昌所不愿意看到的。
深秋的北平，秋风吹来了一片肃杀之气。满街的黄叶在秋风中翻滚、颤抖着，发出了阵阵干枯的声响。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在健族国术社门口戛然停下。车上走下了三个穿的人，领头的一个身材魁梧，看样子是个军官；两个当兵的胸前挎着冲锋枪，紧跟在后面。军官走到国术社的门厅，问了几句话，带着两个当兵的了国术社的大门。
在屋里和徒弟们聊天，看到几个军人走来，心中不由得一怔。是韩俊义和李廷元他们又出事了？不会吧？原来都是蓝衣社便衣来呀，怎么今天是军队来了？莫非是他们……？韩其昌心里急速地思考着，但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屋外。
三个军人已经走到了韩其昌面前。
军官很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韩其昌韩先生吧？”
“我是。长官您是……”韩其昌谨慎地答道。
“韩先生，兄弟我叫吉星文，今天是慕名而来，特意来拜访您的！”吉星文说着，“啪”地一个立正，给韩其昌敬了一个军礼。
韩其昌感觉有点迷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和善、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军官，又觉得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样子，顺口说道：“那请屋里坐吧！”
韩其昌将吉星文了屋，两个卫兵在屋外的门口站着。屋里的徒弟们看到师父有客人，纷纷往外走。韩其昌叫住了一个徒弟说：“去！给长官上茶！”
徒弟答应了一声，端上了茶具。
韩其昌和吉星文相对而坐，吉星文先开了口：“韩先生，兄弟我久仰您的，今天是特意从南苑来拜望您，并且有事相求啊！”
“长官请讲！”
“韩先生，兄弟我是来求学的，想请您传授武艺，求您赐教啊！”吉星文欠身向前说道。
“长官想夫？我是开国术社的，当然欢迎啊！不知您想学哪夫啊？”韩其昌还是没有摸清对方的来意，只一步试探地说道。
“韩先生，不是我一个人想学，是我手下的弟兄们都想学！想学大刀，练刀法！”
“学大刀？长官您是国军哪部分的？怎么想起学大刀来了？”
“啊！您看看！我光想着求学了，都忘了跟您介绍我的来历了！我们队伍的番号是国军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一一〇旅二一九团，我们军长是宋哲元，师长是冯治安，旅长叫何基沣，我是团长，我叫吉星文。”吉星文一口气说完了部队的番号和长官的姓名。
“二十九军？是前几年在喜峰口和打仗的那个队伍吗？”
“是我们！那一仗是民国二十二年打的，都过去三年了！那一仗我也去了，当时我是营长。”
“是你们呀！我早听说过二十九军打不含糊，还有大刀队，杀了不少鬼子啊！你也去了，你也是英雄啊！”韩其昌显得激动起来。
“英雄可不敢当啊！韩先生，咱们都是中国人，谁愿意受欺负啊！”
“你们都是好样的！吉团长，听口音你不是北京人啊！”
“我老家是河南扶沟。当兵这么多年，口音还是改不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北平啊？”
“刚到两个月，是换防过来的，现在队伍驻防南苑。”
“南苑那边形势怎么样啊？”
“不好，我的团周围几里地，都是日本兵。这些也是三天两头演是冲着我们来的！我觉得，在北平，早晚还得跟打起来！我也正是因为这事来找您的。上回喜峰口那一仗，我们大刀队痛痛快快地杀了一场，杀了不少鬼子，这事全国都知道了。可惜呀！大刀队的弟兄们剩下的也没几个了，都死在战场上了！现在，我的团里能使大刀的也不多了，还有些刚入伍的新兵，更得练呀！我来找您，是想求您带着我的这些弟兄们多练武艺，赶快练好大刀。只要弟兄们都练好夫，要是真的跟干起来，近战的时候咱们才不吃亏呀！咱们好再杀他个痛快呀！”吉星文越说越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韩其昌。
听了吉星文的这一番话，韩其昌心中的疑云散去。他现在是明白了吉星文的来意，原来是想请他向士兵们传授刀法的！
韩其昌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拉住吉星文的手说：“吉团长，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你放心，为了打鬼子练大刀，只要是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配合！”
“太谢谢您了！我得替全团的弟兄们谢谢您啊！”吉星文也紧拉着韩其昌的手。
“不用说这些，我是练武的，现在国家都成这样了，咱们都是中国人，怎么也不能看着横行霸道啊，我练了这么多年夫，这时候不用啥时候用啊！你说怎么个练法吧，我听你安排！”韩其昌坚定地说。
“好好！您先坐下，咱们慢慢商量！”吉星文扶着韩其昌回到了座位上。
“你也坐！喝茶呀！”韩其昌坐下之后，情绪也缓和了些。
韩其昌和吉星文又相对坐下，端起了茶杯。
“韩先生，咱们得先商量个计划，到底怎么个练法才能尽快让弟兄们学会，然后开始准备。”吉星文说。
“对，是得先把怎么练商量好了，这事才能办得顺利。”韩其昌说。
“怎么练，得听您的！您教了那么多徒弟，经验多啊！”吉星文说道。
“你们团里现在有多少弟兄？”
“两千多吧。”
“都学刀法？”
“都学。”
“原来有练过武的吗？有会使大刀的吗？”
“有倒是有，可是不多，有二三十个吧！”
“我看这样，你先把这些练过武的、有夫的、会使大刀的都集中起来，人数在三五十人吧，我亲自教这些人，把他们教会了以后，让这些人再下连队，教弟兄们，这样快了。我把这些人教会了以后，也能到各个连队去看看。你看这样行吗？”韩其昌说道。
“行，按您说的办！韩先生，您对军队的情况还很熟悉啊！”
“是啊！我也当过兵啊！”
“您也当过兵？”
“对，民国九年我在保定当兵，在曹大帅的府里当武术教官。那年头当兵是为了混饭吃，打仗也是中国人打中国人，那叫什么能耐呀，太没干头了！我当了两年兵，不干了！要是换了现在，当兵打，我肯定还在队伍里！”韩其昌说着，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说您怎么对军队那么熟悉呢！这更好了，弟兄们学起来更快了！这回我们还是请您当教官，给您的待遇和薪水也是按少校营级，每个月五十块大洋，吃住我们了，您看行吗？”吉星文说道。
“这都不必！吉团长，我不要钱！你们二十九军的弟兄们，为了打，死了多少人啊，哪一个是为了钱啊！我是因为佩服你们这些好汉，才愿意教你们。只要弟兄们能把大刀练好了，能把日本兵打败，也算是我为打鬼子出了一份力！我心满意足了！不用提钱，我分文不要，我要的是中国武术的威风！”韩其昌说着，又有些激动。
“好啊！韩先生，您真是英雄豪杰啊！佩服！那咱们说定了，我回去开始准备，挑人、选地方。您这儿还有武术社呢，也得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亲自来接您，咱们去南苑。”
“好！我也准备准备！吉团长，你是一团之长，军务繁忙，不必亲自来接我了！”
“不行，我必须得亲自来接您！像您这样的武林高手，能到我的团去教大刀，是我们全团弟兄们的荣幸，我亲自来接您，也更显得出我对练大刀的重视！说定了，您在家等着吧，过几天我来。我先告辞了！”吉星文站起来，又给韩其昌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走出了屋门。
吉星文的到来，让韩其昌的心里涌起了阵阵波澜。韩其昌是练武之人，他佩服的是不畏、英勇抗争的搏击精神。三年前，当他听说二十九军的弟兄们用大刀杀得尸横遍野的时候，他周身的血液为之沸腾！他从心里敬佩那些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为国捐躯的勇士们，他恨不得立刻提刀上阵，像师父李存义那样，挥刀痛杀洋鬼子！从那个时候起，他一直想着，自己练武，应该为国家、为打出点力才对，那才是练武人的本分。现在，吉团长找上门来了，为国出力的时候到了！他周身的血液再次沸腾了。
韩其昌在院子里来回地踱着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兵器架的前面。他轻轻地拿起了兵器架上的大刀，翻动着手腕，注视着锋利的刀锋。猛然间，韩其昌一跃而起，舞起了手中的大刀。随着韩其昌脚步的纵横跳跃，他手中的大刀也上下翻飞，搅起了呼呼的风声。刀锋的寒光阵阵掠过，如风雨骤、飞沙走石。此时的韩其昌，已经融入了刀光和风声之中。
北平南苑，二一九团的军营里，专门的大刀集训队成立了。
按照和韩其昌商量好的训练计划，吉星文从各连队抽出了近五十名士兵，让韩其昌直接训练。这五十人中，有些是练过武术的，职位高的是个营长，叫金振中。吉星文将金振中委派为队长，负责组织这些士兵练刀。
几天的大刀基本动作训练之后，韩其昌开始了刀法的传授。韩其昌把步下花刀和对劈刀的精妙刀法巧妙结合起来，编成了一套既适合实战、又容易学会的刀法，一招一式地教给士兵们。他在讲解这些招式要领的同时，还着重强调，这些招式是在什么情况下、我方和敌方处于什么相对位置的时候使用。大刀集训队的官兵学得津津有味，连团长吉星文一有空都来训练场和士兵们一起练大刀。
一个下午，吉星文正练着大刀，见几辆吉普车了训练场。前后几辆车上的士兵下车站好了位置以后，中间一辆车上的军官下车走了过来。
吉星文看清楚了，下车的军官是师长冯治安。吉星文放下大刀，整理了军装，跑步来到冯治安面前，立正敬礼：“报告师长，我团集训队正在操练，请长官训示！”
“稍息！今天的训练科目是什么？”冯治安还礼后问道。
“今天是刀术训练！”吉星文答道。
“嗯，我听说你们团练大刀，还在北平城里请了一个武术高手，是谁呀?”冯治安又问。
“是韩其昌。”
“啊，是他呀！走，咱们看看他去！”冯治安边说边向前走。吉星文走在冯治安身边，后面跟着的是吉普车上先下来的卫兵。
在屋子外面自己演练大刀的动作，远远看见一群士兵簇拥着吉星文和另一个军官走来，知道是来视察的大官。韩其昌放下大刀，看着这群人走近。
这群人走到了韩其昌面前，韩其昌看清楚了，和吉星文一起走来的军官，肩上佩戴的是少将军衔。
“这位是韩其昌，这位是冯师长。”吉星文为他们做着介绍。
“韩先生，辛苦了！”冯治安先说道。
“长官客气，为国出力，应该的！”韩其昌说。
“韩先生，我久仰大侠英武，又闻练兵有方，佩服！不知大侠能否用你的刀法，和上了刺刀的比试一番？”冯治安笑着说。
“当然可以啊！听长官吩咐！”韩其昌也笑着回答。
“好！秦副官！”冯治安高声喊道。
“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跑到了冯治安面前。
“拿上，跟韩先生试试！”冯治安说。
“是！”秦副官答应着，从一个随从士兵的手中接过了，退出了子弹。
秦副官是冯治安的警卫副官，自然是武艺不凡。
韩其昌回身捡起了大刀，和秦副官相对而立。
“请！”韩其昌说了句。
秦副官毫不客气，挺抢是一记直刺。
韩其昌挥刀用刀背磕出了刺来的枪，急速转身，一个缠头裹脑式的，贴近了秦副官，一旦贴近对方，对方手中的枪没有用武之地了，此时，韩其昌的大刀已抵在了秦副官的颈项。
“好！真不愧是武林高手！”冯治安一边拍手一边说。
“长官过奖啊！”韩其昌谦虚地说。
“要是把你的兵都练成这样，那咱还怕他小日本什么！”冯治安一边和吉星文说着，一边向训练场走去。
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韩其昌走遍了二一九团的二十多个连队。每到一个连队，他都亲自示范刀法，并且亲自带领士兵们训练。二一九团大兴练刀之风，士兵们摩拳擦掌，韩其昌乐在其中，仿又回到了当年的军旅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