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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咩咩说：
我也想奶奶，我都有点不记得奶奶了
这个夜晚，有点凄凉。
妻子病了，独自躺在大房间的床上，不停咳嗽，撕心裂肺。炎症使她发烧。她已经无力起身。
只有我陪伴4岁的咩咩。
闹钟的时针已经过了10点，我哄着咩咩洗屁股、洗脚、刷牙、洗脸。咩是要求我们按照这个顺序为他洗漱，仿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效规避晚间的睡前程序，睡得晚些。咩咩已经具备较强自我意识，他爱玩，不想睡。每天晚上，我们都必须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哄着劝着让他洗漱间。
“今晚我们睡哪儿？”
一边洗，咩咩一边问。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今天我们睡小房间。”
“为什么？”
虽然已经说过，但咩咩的“为什么”张口来，我也必须再说一遍原因：“因为妈妈生病了，要好好休息，如果她从大房间换到小房间，会睡不好。还有呢，妈妈咳嗽，会咳出许多病菌，扩散在大房间里，咩咩没病，好离大房间远一点。”
咩咩上床后，照例，我开始给他讲故事。《绿野仙踪》讲到遍了。遍讲完时，给他看了老版本的电影，他说，我还想再听一遍《绿野仙踪》的故事，于是开始了遍。每天讲一章，要半个月左右才能讲完。
讲完故事，我给他冲奶，他抱着奶瓶，边喝边睡，直到睡着。自从妈妈走了以后，他养成了这个怎么也改不了，试了许多次，都不能让他改正，只好由着他了。
在他喝奶的时候，我关了灯，在他身边躺下。已经10点半了，大多数孩子都睡了。咩咩从小精力好，一直睡得晚。陪着他熬到那么晚，我也有些筋疲力尽了。
我突然想起来，妈时候，每天晚上，都是妈妈带着咩咩睡小房间的。这张床，宽1米2，我专门买的，想着这样的宽度，睡两个人也不嫌挤。可是，妈妈几是睡在边上，尤其是她的枕头，有一半悬在床外，需要用另一个枕头竖在床边作为支撑。腾出来的超过一半的位置，可以由着熟睡的咩咩翻身、转圈、打滚。有一次，我忍不住说妈r> “妈妈，你往里面睡一点吧，咩咩的地方够大了。”
妈妈不听我的，皱着眉头说：“你别管了，我不要紧。”
我突然想到，妈妈离开北京，已经快一年了。
一种伤感与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紧紧搂了搂咩咩温热的小身子：
“咩咩，我好想奶奶啊！”
咩咩从嘴里拿出奶瓶，说：
“我也想奶奶，我都有点不记得奶奶了。”
虽然已经关灯，但我仍然能够看到咩咩眼中的灼灼光华。
禁不住，我的眼圈有点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