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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著系列;水浒传(名师导读本)》: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洪信奉皇帝之命,去江西信州龙虎山敦请张天师祈福禳灾,却不想洪信开启了石碣,误走了妖魔。由此便引出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的出世。但著者开篇未写一百零八人,而先写高俅,目的在于说明“乱自上生”,正是统治阶级内部的昏庸腐败,才造成“社稷从今云扰扰,兵戈到处闹垓垓”的□面。高俅来而去,去而一百八人来,出场的正是。而后是地煞星朱武,次是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与首回中洪信所遇山中一虎一蛇相呼应。足见著者笔法之高。

诗曰:

千古幽扁一旦开,开罡地煞出泉台。

自来无事多生事,本为禳灾却惹灾。

社稷从今云扰扰,兵戈到处闹垓垓。

高俅奸佞虽堪恨,洪信从今酿祸胎。

话说当时住持□□对洪太尉说道:“太尉不知,此殿中当初是祖老天师洞玄□□传下法符,嘱付道:‘此殿内镇锁着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单八个魔君在里面。上立石碑,凿着龙章凤篆天符,镇住在此。若还放他出世,必恼下方生灵。’如今太尉放他走了,怎生是好!他日必有后患。”洪太尉听罢,浑身冷汗,捉颤不住,急急收拾行李,引了从人,下山回京。□□并道众送官已罢,自回宫内修整殿宇,竖立石碑,不在话下。

再说洪太尉在途中吩咐从人,教把走妖魔一节休说与外人知道,知而见责。于路无话,星夜回京师得汴梁城,闻人所说:天师在东京禁院做了七昼夜好事,普施符箓,禳救灾病,瘟疫尽消,军民安泰。天师辞朝,乘鹤驾云,自回龙虎山去了。洪太尉次日早朝,见,奏说:“天师乘鹤驾云,先到京师。臣等驿站而来,才得到此。”仁宗准奏,赏赐洪信,复还旧职,亦不在话下。

后来仁在位共四十二年晏驾,无有太子,传位濮安懿允让之子,太祖皇帝的孙,立帝号日英宗。在位四年,传位与太子神。在位一十八年,传位与太子哲宗皇帝登基。那时天下尽皆太平,四方无事。

且说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是踢得好脚气毯。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毬。后来发迹,便将气毬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便改作姓高名俅。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颇能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因帮了一个生铁员外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府尹把高俅断了四十脊杖,送配出界发放。东京城里□□,不许容他在家宿食。高俅无计奈何,只得来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大郎,名唤柳世权。他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汉子。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后来哲因拜南郊,感得风调雨顺,放宽恩大赦天下。那高俅在临淮州,因得了赦宥罪犯,思乡要回东京。这柳世权却和东京城里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士是亲戚,写了一封书札,收拾些人事盘缠,赍发高俅回东京,投奔董将士家过活。

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背裹,离了临淮州,迤逦回到东京,竟来金梁桥下董生药家,下了这封信。董将士一见高俅,看了柳世权来书,自肚里寻思道:“这高俅,我家如何安着得他!若是个志诚老实的人,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些好。他却是个帮闲的破落户,没信行的人,亦且当初有过犯来,被开封府断配出境的人。倘或留住在家中,倒惹得孩儿们不学好了;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当时只得权且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住了十数日,董将士思量出一个缘由,将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简,对高俅说道:“小人家下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后误了足下。我转荐足下与小苏学士处,久后也得个出身。足下意内如何?”高俅大喜,谢了董将士。董将士使个人将着书简,高俅竟到学士府内。门吏转报小苏学士,出来见了高俅,看罢来书,知道高俅原是帮闲浮浪的人,心下想道:“我这里如何安着得他!不如做个人情,荐他去驸马晋卿府里,做个亲随。人都唤他做‘小都太尉’,便喜欢这样的人。”当时回了董将士书札,留高俅在府里住了一夜。次日,写了一封书呈,使个干人,送高俅去那小都太尉处。

这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一见小苏学士差人驰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随即写回书,收留高俅在府内做个亲随。自此高俅遭际在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自古道:日远日疏,日亲日近。忽一日,小都太尉庆诞生辰,吩咐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这端乃是神第十_子,哲宗皇帝御弟,见掌东驾,排号九大,是个聪明俊俏人物。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更兼琴棋书画,儒释道教,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当日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陆俱备。但见:

香焚宝鼎,花。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水晶壶内,尽都是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笙凤管。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且说这端来都尉府中赴宴,都尉设席,请端居中坐定,太尉对席相陪。数杯,食供两套,那端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端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好!”都尉见端心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端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宫中便见。”端又谢了。两个依旧入席饮宴,暮尽醉方散。端相别回宫去了。

次日,小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金盒子盛了,用黄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高俅领了都尉钧旨,将着两般玉玩器,怀中揣了书呈,径投端宫中来。把门官吏转报与院公。没多时,院公出来问:“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高俅施礼罢,答道:“小人是驸马府中,特送玉玩器大。”院公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黄门踢气球,你自过去。”高俅道:“相烦。”院公引到庭前。高俅看时,见端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绦,把绣龙袍前襟拽扎起,揣在绦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球。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候。也是高俅合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球腾地起来,端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端见了大喜,便问道:“你是甚人?”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都尉亲随,受东人使令,赍送两般玉玩器献大。有书呈在此拜上。”端听罢,笑道:“姐夫直如此挂心。”高俅取出书上。端开盒子看了玩器,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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