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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 天终于蒙蒙亮了。 张梁停住了攀登的脚步,在原地大口喘气。他侧头向右望去。此时,他的周围密集地分布着5座海拔8000米以上和50多座海拔7000米以上的山峰,远处的天际线镶着一层薄薄的金色,隐约之间还能看到一个尖锐峰顶的影子。那层金边好像黑暗与光明的边界,有种梦幻的美。他掏出摄像机机械地拍摄了秒。8000米高的雪岭雄峰之上,寒风如同冰冷的子弹一排排扫射而来,丝毫没有要停歇一会儿的样子。风速已高达41米/秒,接近14级台风的大力度优惠风速,而仅10级强风已经能将树木连根拔起。这是张梁自攀登以来遇到的不错风,如果没有冰爪鞋抓住地面,随便一阵风都能把他刮到悬崖下。更要命的是,此时还伴随着零下30多摄氏度的严寒。张梁和队匍匐地在背风面前行。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如果没有严密的防护,人类会即刻失温而死。 时间是17年10月2日早晨6点。张梁站在被称为“杀人峰”的世界第九高峰南迦帕尔巴特峰上。这座山峰位于巴基吉尔吉特巴尔蒂地区,绵延2450公里的喜马拉雅山脉在这里抵达了它的很西端。以张梁身处的位置为坐标,不断将镜头拉远,会发现南迦帕尔巴特主峰旁边还有4座次峰,南肩峰海拔8042米,北肩峰海拔8070米。如果镜头再拉远,从卫星云图的视角看,你会发现,地球上几大巨型山脉居然都汇聚在此——喀喇昆仑山脉、喜马拉雅山脉、兴都库什山脉都在这里交会。 整个世界,只剩下张梁和他所在的不到十人的小队伍。地球之脊上,这一行人是专享一拨直立行走的智力生物。他们此刻是被一群高山淹没的孤绝行者。距离他们很近的人烟在百公里之外,如果发生什么事,除了他们自己,没有谁能提供帮助。 站在这屹立了亿万年的山峰之上,任谁都会感叹人类的渺小。然而天地之间,似乎又只有人类才愿意挑战自身的极限,触碰世界的极点。人类正是这样奇怪的生物,他们一面感叹自然的伟力和自身的渺小,一面又渴望在自然之中找到自己。没有挑战,也失去了存在感。于不可能中制造可能则是挑战。起码,像张梁这样为数不多的攀登者,渴望在挑战中找到自己。 近期,张梁的目标是爬上这座被世人称为“杀人峰”的峰顶。此时,他距离主峰峰顶的垂直高差只有125米。然而在海拔8000米上的100米和平常我们所说的100米有着天差地别——且不论眼前超过80度的山体坡度,越往上,海拔每增加1000米,气温平均会降低6摄氏度,空气会变得更稀薄,人的耐受力也将接受更严峻的考验。更可怕的是,可能上一秒这众山之巅还看上去雄伟壮丽,下一秒已经风起云涌,万分狰狞。 “南迦帕尔巴特”在南亚次大陆的乌尔都语、印地语中都是“赤裸之山”的意思。因为它光秃秃地袒露着山体,毫无遮碍。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愿意把什么都向人袒露,少它从不会预告危险。尽管只是世界第九高峰,但它的攀登难度却位列全世界仅有的14座8000米以上山峰中的梯队。在这座山峰上,攀登者不仅要应对极低温和糟糕的天气,更要挑战绵延4572米、冰岩混合的世界岩壁鲁泊尔岩壁。这岩壁像一座巨大的城墙抵御住想一窥究竟的人们。难还是其次,危险才是很致命的。12年的一项数据显示,攀登南迦帕尔巴特峰的死亡率高达.7%,位居8000米以上高峰中的第三。今,这座仅被人类登顶过335次的山峰已有65人为它献出了生命。 “杀人峰”的名号毫不夸张。几十年来,人类为了挑战这座喜马拉雅山脉很西端的山峰付出了惨重代价。早在1910年,英国人在这片山区活动。各国登山家花了几十年时间,不但没有找到登顶的法门,还有31人为此丧生。直到1953年,奥地利登山队的赫尔曼·布尔踩在一条狭窄的山脊线上,人类才次登上它的峰顶。代价是惨烈的,除了登顶的布尔,其余多名登山队员及搬运工在攀登中遇难。有名的意大利登山家莱因霍尔德·梅斯纳尔曾两度登顶此山,其中一次,团队在下山时遭遇雪崩,他失去了弟弟肯特·梅斯纳尔。有人曾止步于接近峰顶的位置,有人即使拼尽了很后一丝力气爬上山顶,也因力竭而再也无法下山。 这座“杀人峰”之于中国人的记忆尤为惨烈。那场震惊世界的惨案接近针对外围登山者,5名当地厨子幸免于难,中国队员杨春风和饶剑峰不幸被杀害。 P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