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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我读书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首先要了解作者或至少了解有关作者的一些事情。因为这有助于我更加清晰地了解作者试图传达的内容。所以,本书在一开始的时候,我想让读者先了解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或许这对你们了解本书的内容有所帮助,哪怕我的文字没能确切承载我真正想表达的信息,读者也能借助对我的了解来更好地理解这本书的真谛。当我开始考虑用文字来记述我与孩子们一起的经历和我对孩子们的感受、信念与希望,以及游戏疗法在孩子们生活中的重要性时,我就真切地感到了担忧和不妥。这也许就是我会如此看重在游戏治疗关系中我与孩子们在一起的原因,因为在那里,我们不会由于文字交流不畅而受到任何制约。
     小时候我是个骨瘦如柴、发育缓慢的孩子。那时我就读于一所只有一个房间,且房间里装满了所有8个年级学生的乡村小学,老师是我的母亲。那样的环境给予我许多优良品质,使我能以真诚的、欣赏的目光去看待事物,使我产生了努力奋斗的动机,产生了对学习的热爱,更产生了一种对那些不为人们所注意的,所谓“劣等孩子”的关注。由于这些经历,我现在能敏锐地觉察到那些不被人注意的孩子们。
     我并非一直以来都是与孩子们融洽相处的,我猜这点和你们当中许多人一样。因为,当初我还不能从经验和情感上真正地了解孩子们的世界,对此我感到一些遗憾。那时候,我是通过书本上的知识和在大学所获得的知识去认识孩子们的变化的,但这仅仅是“认识”,并没有用心灵去触碰他们,或触及他们的世界来真正“理解”孩子们。有时孩子们就在旁边,我也注意到了他们,但就是不会想到要尝试如何更好地与他们交流。由于急于需要让自己像成人一样稳重成熟而获得认同,我内心中的那个“孩提”被掩盖了。对我来说,成人就意味着要严肃对待生活,要充满责任感。现在,我意识到了以前所以要那么做,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摆脱某种不胜任感以及这样一个事实:在我整个大学期间以及21岁刚成为高中老师的那年,我都看起来要比我的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以至于我曾经常被错认为是那些高中生中的一员。
     直到教了4年书、攻读了硕士学位以及拥有了2年高中学校咨询的经验以后,我才在新墨西哥大学儿童中心担任研究生助理时首次获得窥探儿童内心世界的机会。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敏锐且洞察力极强的博士生导师,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些我自己都没能发现的潜质。他鼓励我去与孩子们打交道,并把那令我为之激动的、内容丰富的游戏疗法介绍给了我,正是通过这个疗法我才慢慢开始探索和体验那逐渐向我敞开大门的儿童世界。
     有没有可能用语言来描述改变人生的因素呢?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这趟发现之旅未免显得微不足道或者无关紧要,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了。因为就大多数词语来说,其本身就是微不足道和无关紧要的。此刻,我想把我与孩子们接触过程中所获得的最真实的快乐表达出来,这些快乐为我的生命增添了丰富的内涵,而这些感受却是无法通过语言表达的。怎样能把孩子们在充满生命力的活动中所流露出的好奇与兴奋描述出来?又怎样把孩子们不断在生活中所表达的新鲜气息表达出来?能把这些简单的描述为孩子们惊人的韧性吗?显然不行,我确实无力把这些感受性的经验准确而又完整地表达出来。想到这里,我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不再活跃,虽然大脑能清晰地回忆出那曾发生过的一幕幕,但语言却显得贫乏,一时间找不到能用来表达那些体验的词语,尽管我对那体验再熟悉不过了。
     人生不能被描述,它只能被体验和领悟,话语能被评价,但人生却不行。这就是人生,从它展现在我们眼前的那一刻起我们看到的就是它的全貌,它不会给你更多,也不会更少。我们不会看着一个人然后去评判他“拥有了过多的或过少的人生”。的确,在我的许多重大的发现中,其中有一项就是:孩子们几乎不会去评价其他孩子的人生,但他们之间会互相影响,然后都尽可能地接纳对方。在我职业生涯的早期,体验无条件地接纳孩子们,对我来说是具有深远影响的重要经历。孩子们并不会希望我做得更多或更少,我能感觉到他们之所以接纳我是因为在当时那一刻我就是我,他们并没有尝试去让我改变,他们喜欢我的状态和方式。那时候的我不必伪装,去除所有掩饰,我发现我接近能展现出最自然、最真实的自己,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释放自我的体验啊!现在,每当我与孩子在一起时,这种体验仍然会在我身上延续。而在当时,我也认识到了作为孩子,他们也表现出了最真实的自己,我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与他们接触,接受孩子应有的外在表现,孩子应有的人格特点。这样的接触就成为了分享伙伴相聚以及彼此相互接纳的互惠体验。
     早期,在游戏治疗中与孩子们产生的互动,唤醒了我内心靠前的对生命历程的由衷景仰。抛开那些对生命外在的欣赏,一种新的赞叹也油然而生,这种赞叹深深地震撼着我的生命。生命不像有些东西那样可以改变、可以取消,也不像有些东西需要不断克服重重障碍,才能证明其价值。生命存在于对生活的不断感激之中,我由此获得一种兴奋,这种兴奋就是按照上帝为我们创造的模样去生活所获得的兴奋,是作为自我的兴奋!作为更纯粹的自我,这就意味着要接受自己是纯粹的人类的身份,即在接纳自己众多优点的同时也要接纳自己各项缺点,因为每个人身上确实既存在优点又存在缺点,我们所犯过的错误正好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的确确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人类。这些经历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但是当我细想时,它似乎又不算一个发现,而好像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就像生命一样,由静静体会,到逐渐在意,然后再慢慢地开始欣赏。在此,我想把佩斯(Peccei)在《以孩子们的名义》(1979―1980)一文中的真情流露送给读者。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