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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它代表什么？它是多年前某位时髦女士衣衫上的一个装饰吗？或许这是一个标志，表明佩戴者声名显赫，或是有良好的家室背景，抑或地位不凡？ 我把它捧在手里猜想着，这个猩红的字母似乎有某种深刻的意义，是我不能理解的。我把这个字母贴在胸前——你一定要相信我所说的——我感觉到一种奇特的灼热。突然间，这个字母似乎不再是一片红布，而是变成了一块烧红的金属。我颤抖起来，红字滑落到了地板上。 接着我看到匣子里还有一捆很旧的文件，就放在紧挨着那个红字的地方。我小心地打开了这捆文件读起来。其中的几张纸介绍了红字的历史，包括了一个名叫赫斯特·普林的女人的生平和经历的很多细节。她早已去世，大约是17世纪90年代的事了，但是在当时的马萨诸塞州，有很多人都听到过她和她的故事。 现在我要讲给你们听的就是赫斯特·普林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波士顿建城之初，在先辈们用双手建成了**批木质建筑之后，这些建筑有房屋、教堂……还有监狱。 这是17世纪中期一个6月的早上，当时波士顿的监狱刚刚建成不久，但是看上去已经很旧了。这是一个阴暗、丑陋的地方，四周杂草丛生。**美丽的是门旁的一株野玫瑰，它那鲜艳的花朵散发出甜美气息，好像在向那些入狱的犯人或出监赴死的可怜囚徒善意地微笑着。 一大群人等候在监狱外的小道上。男人们都留着胡须，穿着灰暗的衣服，戴着灰色的高顶帽。人群中也有妇女，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监狱那扇沉重的木门上。人们的脸上没有一丝同情，女人们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有兴致。她们都是些乡下女人，早上明媚的阳光照着她们强壮的肩膀、宽松的裙子和饱满、红润的脸。她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出生在英格兰，在20年前和*先来到这里的家庭一起横渡大海，在新英格兰这片土地上共同创建了波士顿城。她们带来了英格兰本土的风俗和宗教——也带来了那个时代英格兰妇女特有的响亮嗓门和强烈偏见。 一个五十多岁、一脸刻薄相的女人说：“如果能让我们这些正直、理智、行事符合教规的女性来审判赫斯特·普林就*好了。我们会像治安官那样给她那么轻的判决吗？不会！” “大家都说，”另一个女人说，“丁梅斯代尔先生，就是她的牧师，因为这个女人给他的教众带来的耻辱，简直伤心透啦。” “那帮治安官真是太宽大了，”第三个女人说道，“他们应该用烧红的烙铁把那个字母烙在她脑门上，而不是让她戴在胸口。” “她应该去死！”另一个女人叫嚷着，“她把我们大家的脸都丢尽了！啊——她来了！” 牢门打开了，监狱长像一道出现在日光下的黑影似的走了出来。他右手抓着一个女人的肩头，拽着她向前走，但是她推开了他，自己走了出来。她怀里抱着个孩子——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那孩子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好避开那耀眼的阳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人脸上突然泛起红晕，但她却露出高傲的微笑，用目光环视着街坊邻里和同镇居民。她的衣服的前胸上露出了一个用红色细布做成、周边用金线绣成精巧花边的字母“A”。 那年轻妇女身材高挑，体态优美，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面容姣好，眸如点漆，走起路来的仪态就像一位淑女。那些原先期待着看她流露出悲惨、羞耻的人，都为她在不幸中所焕发的美丽感到有些意外。 但是，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还是在她衣服上绣得精妙*伦的那个红字。 “她倒做得一手好针线，”一个女人说，“但是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卖弄！让她佩戴这个字是一种惩罚，而不是什么拿来炫耀的东西。” 监狱长走上前来，人们向后退去，让出了一条路，让这个女人走过去。从牢门到市场没几步路。在市场西端，波士顿*古老的教堂前，竖立着那座绞刑台。就在那里，犯人在众目睽睽下被处死，但是这座刑台也被用作犯人示众之地。在上帝眼中犯了过错的人被带到这里，将他们可耻的面孔展现给世人。 赫斯特·普林勇敢地接受了这个惩罚。她踏着木阶走上刑台，转过身面对着众人的注视。 千百双眼睛盯着她，望着她胸前的红字。这一场景也许会令**的人们发笑，但是在新英格兰创建之初，宗教的影响十分强大，因此赫斯特·普林的耻辱罪恶深深地震撼着全镇老少。 她站在那儿，感到每只眼睛都盯着自己。她真想尖叫，想从刑台上跳下去，或者马上疯掉。过去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故国英格兰的小村，她那已经去世的父母——父亲长着白胡子的面容，母亲担扰而关爱的表情。还有她自己的面孔——在她经常照的那面昏暗的镜子中那个小姑娘的脸。她还想到了另一张脸，那是一个年老男人的面孔，瘦削而苍白，带着一种大多数时间都埋头书卷的人特有的严肃表情。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那双眼睛似乎就能看到别人的灵魂深处。他左肩比右肩稍高。她脑海里接下来出现的是阿姆斯特丹那高大的灰色房屋和宏伟教堂，在那里她和那个老男人开始了一种崭新的生活。 接着，突然之间，她又回到了波士顿的市场，站在绞刑台上。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把胸前的孩子抱得太紧，孩子一下哭了。她低头注视着那猩红的字母，还用指头触摸了一下，以证实婴儿和耻辱都确实存在。是的——这些都是现实——其余的一切幻境全都消失了。P5-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