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雅舍随笔》精彩书摘:
亚瑟王的故事
亚瑟王和他的圆桌武士的故事,一向流行很广,尤其是丁尼生把这些故事写成了叙事诗,多有渲染,使其更近于人情,遂成为每个儿童都耳熟能详的通俗读物。骑士踏上征途,茫茫然不知所之,寻求刺激,扶弱抑强,以游侠自任,或除暴客,或斩妖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永无休止。中古时期特有的一种浪漫的恋爱观,所谓“高雅的爱”,对意中人奉若神明,唯命是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对象又往往是有夫之妇,于是幽会私奔,高潮迭起。凡此种种,把这中古罗曼史点缀得花团锦簇,色彩鲜明,至今仍能给人以新奇的喜悦。

亚瑟的故事有很多荒诞不经的地方,像亚瑟的那一把魔剑,能削铁如泥,插在石头里谁也拔不出来,一定要等待“真命天子”才能一拔即出,亚瑟垂死之际这把剑又被抛在水里,水里伸出一只怪手把剑接了过去而逝。帮助亚瑟杀敌致果的魔师梅林,幻术百出,真是神通广大。像这样奇异的穿插,一望而知是诗人的捏造,无论是儿童或成年的爱听故事的人都不妨姑妄听之。但是也有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要进一步问亚瑟与其圆桌武士究竟有无其人,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抑或是诗人向壁虚造的资料?因为亚瑟王是第五或第六世纪的人物,而当时各家史籍竟无片言只语涉及其人,偶有提到他的文字亦语焉不详,甚至带有神话意味。所以研究文学与历史的人,大概都对亚瑟故事之真实性持保留的态度。近阅六月二十一日《新闻周刊》,有一段关于亚瑟的报道,如下:

亚瑟王的传说,一直有人信以为真,zui近英国的历史学家顿宁(Robert Dunning)在反对方面又添上了他的异议。他写了一本书关于萨摩塞郡的基督教的历史,他说亚瑟王故事至少有一部分是十二世纪的格拉斯顿伯里寺院中的僧侣搞的一项招揽生意的噱头,这寺院据说是亚瑟王及其不贞之后桂妮维亚的埋身之所。据传说,亚瑟王在六世纪中叶,在战斗中受了致命伤,然后由一船载之而去,到了一个名为阿瓦龙的魔岛之上,其地在英格兰之西方。格拉斯顿伯里寺就是建在那个地方,但后于一一八四年毁于火灾。有,寺僧掘地为墓,掘出了一个铅质十字架,上有拉丁文字:“的亚瑟王长眠于此阿瓦龙岛上。”再往深处掘,乃发现庞大的橡木棺,内有一躯体壮大的男子骨骼及一骷髅,左耳上方有曾被击碎模样。尸骨的一边又有一副较小的骷髅,几缕细弱的黄发。

当时一般人都以为这遗骸就是亚瑟王及桂妮维亚。但是顿宁于仔细研究一切有关文献之后,乃得一结论,这可能全是那些僧人编造出来的谎言,借以敛财重建寺院。捐款纷纷而来,但是被狮心王截断了,因为他更感兴趣的是第三次十字军。“人们必须加以诱骗使之继续地慷慨输将,”顿宁说,“伪造文书与欺骗行为好像在zui虔诚的宗教人士之间,也不是不常见的。格拉斯顿伯里建筑基金的来势渐行疲软之际,硬指格拉斯顿伯里为阿瓦龙而且发现了亚瑟的墓,岂不是zui好的宣传手段?”

凡是传说,当然是不易消灭的。在格拉斯顿伯里之南仅仅十英里的地方,有一群英国考古学家,号称“卡美洛特研究委员会”已经在一座山下掘了好几年,以为那就是亚瑟王宫廷所在的卡美洛特之故址。已故的丘吉尔对于揭发亚瑟王故事之虚伪的人也不大以为然。在他的《英语民族史》里,丘吉尔描述亚瑟王的传说为:“其题材之踏实,其灵感之丰富,其为人类遗产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较之《奥德赛》或《旧约》皆无逊色。全是真实的,或者说应该是……”
丘吉尔zui后一句话是很狡狯的。他知道那不是真实的,所以他补加一句转语“或者说应该是……”凡是神话之类的东西,日久逐渐成为传统或历史的一部分,一般人明知其虚伪也不愿加以揭发,因为一经揭发,传统或历史不免要损失一部分色彩。传统与历史需要装潢。

莎士比亚与性
一位的伊丽莎白文学专家在伦敦《泰晤士报》上说:“莎士比亚是zui富于性的描述的伟大英文作家。他毫不费力地,很自然地,每个汗毛孔里都淌着性。”这位六十七岁的英国学者劳斯又说:“在莎氏作品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集中注意力于女人身上,所以他创造出一系列的动人的文学中的女性。同时,有人坚信莎士比亚作品乃是培根或玛娄或牛津伯爵所作,其说亦显然是狂妄,因为这几个人都是同性恋者。”“这一点在莎士比亚研究上甚为重要,他是非常热烈的异性恋者——就一个英国人身份而言,也许是超过了正常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