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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小的时候,我很羡慕邻居家的小伙伴,他有爷爷。而我自己的爷爷,我却未曾见过。他走得早。
     ,邻居家的爷爷问他的孙子:“我老了,如果把家交给你管,猪因饲料不好暴跳如雷,狗因看家太累半夜睡觉,牛因耕地太辛苦无精打采,你怎么办?”孙子想了想说:“我要每天给猪加一勺好饲料,尽量少安排小狗白天和我一起出去玩,多替牛干点儿体力活,优待它们,关爱它们。”邻居爷爷听后叹道:“后生有情,我院危矣!你应该告诉它们,狼要来了。”孙子问:“那不是您吓唬我在家睡午觉的招吗?”邻居爷爷道:“不是吓唬,狼真的是会来吃人的。而且连猫呀狗呀牛呀的会一块吃掉。”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现实的生态环境告诉我们,狼来不了了,霾来了。
     “霾来了——” 听到这消息,很多老人都胆小,他们听错了,他们误以为是自己小的时候, 害怕的那句话又轮回了:“狼来了——” 春来了,雾没散,霾也没散。霾留雾,雾浮霾,“污霾”三日不退,天空像盖上了一个大锅盖,让c市的人和他们的宠物们一起,持续笼罩在“霾毒”的伤痛与郁闷之中。
     雾霾之下,我所住的c市探春花园小区,新搬来一户人家。据说是从E县县城中心地带一个有背景的大院里搬来的。
     女主人姓甄,叫会盼。男主人姓啥叫啥长个啥模样,小区里的人都说不知道、没见过。据同住四楼的东门街坊,老黄那个三十出头的独生子黄彪讲,甄家搬来那天夜里,男主人用围巾把脸包得严严实实,外加戴个大墨镜,还是悄悄上的楼,连电梯都没坐,看背影,个头有一米七八。快入夏了,还捂得那么严实,尤其是搬来快俩月了,就没见那男人走出过防盗门,这不禁让很多人心生疑窦。黄彪放风说:“市区内近期连续发生数起蒙面人借雾霾深夜入室盗窃案,公安正在严打。大家记好喽,哪天小区里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快点儿报案,别含糊。” 男主人从不出门,但截然相反的是,女主人搬来俩月,几乎全小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就都知道了,小区里新来了一位长相和性格,都与《朝阳沟》里那个与银环妈斗嘴的二大娘特别相似的盼姨、盼嫂、盼姐、盼妹子。叫法不同,是年龄上有差别和有代沟造成的,多数人叫盼姐叫得很亲切,但也有人对盼姐有些非议,甚至有人对盼姐家怀有疑惑。
     盐咸醋酸都是有缘故的。小区里的很多人之所以这么快认识并给这个叫会盼的女人送去高规格的尊敬,是因她办事深得人心。对她有非议,是因为她太爱管一些所谓的闲事。对她和她家的疑惑与防备,当然是黄彪不断施放烟幕、持续煽呼的结果。
     自从盼姐——就随着同辈的年轻人叫她盼姐吧——搬来小区的第二天起,人们就发现,她每天起床比晨练的人还早。不同的是,她不是去伸胳膊扭腿地练什么功,而是先走到小区外的大街上,东张西望一番后,回院、回家,一会儿又下楼,左手拿个带把儿的簸箕,右手抓把扫帚,在小区里一圈一圈转。转的过程中,她也好像是心事重重地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忙忙乎乎。但凡她转过的地方,地上扔的各种垃圾、小狗们拉的屎、树上掉的黄叶,也就跟着她前行的步伐进了垃圾箱。日复一日,几个月中,除去暮春的那几天严重雾霾的日子,她几乎没有间断过。
     对盼姐有非议的人,多是那些家里养着小狗,或在小区里开车等人车不熄火、在小区草坪上开荒种私家菜和乱扔烟头、垃圾的业主们。盼姐爱管这些闲事,当着人家的面,张嘴就批评、就劝导,有时还拦着人家,递上卫生纸,让人家把小狗拉的屎收拾干净。
     “你算老几呀?” “你想当小区区长啊?” “你想当模范别把我当地托儿呀。” 总之,谁爱表扬就表扬两句,谁爱数落就数落两句,盼姐都是乐呵呵地听、乐呵呵地干、乐呵呵地劝、乐呵呵地制止,不烦不厌不悔。几个月下来,盼姐光给养狗的主儿们现场免费发放的卫生纸,就有百余卷。
     小区里有人悄悄告诉黄彪:“据我观察,那女人不太像坏人,挺热心、挺勤快的。”黄彪压低声音提醒说:“我爸说,越是坏人越会装。你看她,每天心事重重,四处张望,很可能是一个侦察踩点,假装做好事掩人耳目,另一个寻机作案,千万不要放松警惕呀。” 盼姐每天在小区里巡视,每天在收拾垃圾,她隐隐约约也有这样的感觉,她和她的家,始终在对门和一些人的监视中。
     在盼姐搬来探春花园第六十五天的一大早,盼姐本来想像往日一样出门,但当她拉开阳台上的窗帘,往楼下观望时,一个特殊的场面,牢牢地吸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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