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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第三讲 莺燕不相猜
我刚才讲张惠言的《水调歌头》五首的第一首,我对于张惠言这个作者有了一个简短的介绍,那么他的这个学生,我现在也想简单地介绍一下。
在张惠言的文集里面,有一篇序,这篇不是说我们写一本书,前面写的一个序。古人所谓序,有所谓赠序,就是写一篇文章送给一个朋友,比如说像韩退之《赠孟东野序》之类的,就是送给一个朋友的赠序。在张惠言的文集里边,有一篇文章,叫《赠杨子掞序》,就是送给这个学生的一篇序。不过这篇序虽然是张惠言写的,可是并不是张惠言自己要写给这个学生的,而是代人所作。张惠言有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要送给这个杨子掞一个赠序,他请老师替他做了。也因为是老师,大概特别欣赏这两个学生,所以张惠言这位老师就替这个学生写了一篇文章赠给那个学生。
那么从这个老师的角度,老师怎么说的呢,老师替他那个学生,赠序的学生说,“先生数言”,他说我们的老师常常提起来说,“子掞可与适道”啊。说这个学生可以跟他 “适”,“适”就是往,就是这个学生可以跟他一同去追求学道。这个学道不一定是修行,入到终南山里面去学道,这个学道是我们儒家说的“士志于道”。这是孔子说的,一定要追求的是道,道就是一种最高的,一种做人的理想和标准。
他说老师常常夸奖,说这个学生可以跟他一同去追求儒家的道。而且这个文章里面还有一段话,杨生自述其学道之经历,这个学生要学道。很多学生是听老师说学道,然后说我们也要学道。可是学道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学道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如果真是要学一个最高的标准,孔子说 “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孟子说“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你能够做到这样子么?
孔子也曾经说追求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论语》里面有一段说了,有的人是可以跟你论道、谈道,说起来头头是道,可是,没有一丁点儿实行,都是空言、诳言、大言。所以有的人是可以论道,但不能够真正地追求道。有的人“可以适”,就是往,就是追求道,但是不可以立,他站不住脚。他今天这边追求两下,明天那边追求两下,他不能够持守住啊。孔子说“可与立”,就算有一个人他追求一个道,他也守住了,他立定了,孔子说,还不可“与权”呢。权就是权力的权,也就是权变之权。他说有的人是论道,可与言,你可以跟他说,但是你不能跟他“适道”,不能够追求;你可以跟他去适,去追求这个道了,他不可“与立”,他不能持守住,他今天也追求明天也追求,这边走两步那边走两步,他不可以立;可是孔子说还有一个最高的境界,是“可与立”,还要“可与权”呢!就算有一个人,他要追求道,他也持守住了,但是他不知道权变,也不行。
孟子说,圣人有几种。“伯夷,圣之清者也”,反正我身上不能沾上一点污秽,圣之清者;“伊尹,圣之任者也”,可以五就汤,五就桀;“柳下惠,圣之和者也”,不羞污君,不耻恶名,我侍奉一个国君,这个国君不是一个理想的国君,我做了这件事情被你们大家不谅解,我不畏惧,我不逃避。像伯夷,如果我做了这件事情是不合乎清者的道德,我就不做,因为我不愿意玷污我清者的持守。而柳下惠,我不怕我自己的玷污,该做我就做了,所以每个人的持守不同。而孔子,孟子说是“圣之时者也”。应该清的时候就清,应该任的时候就任,应该和的时候就和,那是权,那就是权变。权是一个秤杆,上面有个秤砣,你要让它保持平衡,你不能老在这里,这边重了这边就斜下去,这边轻了那边又斜下去了,所以你要随时调整你这个秤砣,你才能保持它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