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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从小我就没见过亲生父亲。
     我的生父出身于大户人家,当年是清华土木系教授,从妈妈怀着我的时候,就被打成“右派”,送到“五建”(北京建工第五建筑公司)劳动改造,成了一名泥瓦匠。
    那时我妈妈还很年轻,在天安门斜对面的纺织轻工业部工作。部领导找她谈话,必须与父亲离婚、划清界限,还得检举揭发,否则前途不保。
     尽管父母感情 深厚,但在那个年代,组织上的决定,个人是无权反对的。 何况还有一个很快就要降生的孩子。妈妈只能委屈地服从上级,解除了婚姻关系。
     从此,父亲成了她一生的思念,一生的痛苦,一生的不甘。
     我出生那天是1958年4月7日,生在朝阳医院。我姥爷在那儿工作。
     因为没了父亲,打出生起我就住在姥姥家。姥姥家是旗人,正黄旗的一个大家族, 前门一带的一大片四合院,当初都是她家的房产。屋子里的家具、字画、古董,流传自明清时期的不在少数。
     我的出生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太多欢乐,反倒是灾难接踵而至。早先父亲被隔离,而后姥爷又生了场大病,再往后,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全民大炼钢铁,家里值点儿钱的东西全都变卖充公了。
     我的亲奶奶没见过我的面,但给我起了个名——“小方人种”。意思是专会“方人”,不吉利,把家族的没落全都算在我头上了。我还有个哥哥,比我大两岁,属猴,小时候和我一起在姥姥家生活。
     奶奶惦记这个大孙子,常派叔叔来给他送吃的,蛋糕、核桃酥……都是那个年代里难得的东西,不过没我的份儿。哥哥那时小,不懂事,经常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吃。而我呢,虽然不招人待见,却天然具备求生本领,自打会爬了,就知道上哥哥嘴里去抠食儿,像头小动物一样活了下来。
     哥哥三四岁的时候,奶奶叫叔叔来把他带走了,和他们那个大家庭一起生活,很多年杳无音信。此后,姥姥家就只有我一个小孩了。
     姥姥心疼我从小没有父亲,待我一直很好,但又 非溺爱。旗人规矩特别多,坐有坐姿,站有站相,这些素质都是从小被姥姥训练出来的。
     妈妈生我的时候才二十多岁,长得漂亮,人人都说她像混血儿。再加上琴弹得好,舞跳得好,一度还是一些领导人的固定舞伴。那时,北京饭店 总有舞会, 的秘书提前 准会给妈妈打电话:“小毛,来跳舞啊。
    ” 后来妈妈与继父相识,也是在舞会上。继父是一名化工行业的工程师,一表人才,舞技高超。妈妈立刻被他的外表和才华所吸引,他对妈妈 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两人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由于那时我年纪小,妈妈一个人养家很辛苦,身边的确需要一个男人相互扶持,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谈婚论嫁。
     我五岁那年冬天,他们结婚了。很简单,没有任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