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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直到20世纪科学史才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正式成为一门学科,科学史的研究却一直受到不少科学家的重视。他们在向学生讲授专业知识时,为了增强趣味性,总是愿意略微提一下这门学科的历史。确实,了解科学史可以增强自然科学教学的趣味性,有助于理科教学。 
历史故事总是使功课变得有趣。我们在儿时谁没有听过几个科学家的传奇故事?阿基米德在浴盆里顿悟到如何测量不规则物体的体积之后,赤身裸体地跑上街道大喊大叫“尤里卡、尤里卡”(我发现了, 我发现了);伽利略为了证明自由落体定律,把一个木球和同样大小的一个铁球从比萨斜塔上扔下,结果它们同时着地,成功反驳了亚里士多德派哲学家认为重者先落的理论;牛顿在一个炎热的午后躺在一株苹果树下思考行星运动的规律,结果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掉下来打中了他,使他茅塞顿开,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瓦特在外祖母家度假,有一天他偶然发现烧水壶的壶盖被沸腾的开水所掀动,结果他发明了蒸汽机…… 
这类科学传奇故事确实诱发了儿童对神奇的科学世界的向往。但我们也应该看到,能够诱发儿童热爱科学、向往科学事业的传奇故事,对于正规的理科课程学习并不见得有很大的帮助。甚至,某些以讹传讹的传奇故事对于深入理解科学理论还是有害的。再说,传奇故事往往过于强调科学发现的偶然性、随机性,使人们容易忽略科学发现的真实历史条件和科学工作的*艰苦。 
除了传奇之外,科学史所能告诉人们的科学思想的逻辑行程和历史行程,对学习科学理论肯定是有益的。当我们开始学习物理学时,我们为那些与常识格格不入的观念而烦恼,这时候,如果我们去了解一下这些物理学观念逐步建立的历史,接受它们就变得容易多了。科学家们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古怪”地思考问题,他们建立“古怪的”科学概念的过程极好理解而且引人入胜。 
以“运动”为例。物体为什么会运动?希腊大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运动有两种,一种是天然运动,另一种是受迫运动。轻的东西有“轻性”,如气、火,它们天然地向上走;重的东西有“重性”,如水、土,天然地向下跑。这些都是天然运动,是由它们的本性决定的。世间万物都向往它们各自的天然位置,有各归其所的倾向,这个说法我们是容易理解的。轻的东西天然处所在上面,重的东西天然处所在下面,在“各归其所”的倾向支配下,它们自动地向上或向下运动。如果轻的东西向下运动、重的东西向上运动,那就不是出自本性的天然运动,而是受迫运动。物体到达自己的天然位置之后,就不再有运动的倾向了,如果它这时候还在运动,那也是受迫运动。受迫运动依赖于外力,一旦外力消失,受迫运动也就停止了。亚里士多德关于运动的这些观念很符合常识。比如,从其天然运动理论可以得出重的东西下落得快,而轻的东西下落得慢的结论,而这是得到经验证实的。玻璃弹子当然比羽毛下落得快。又比如,由其受迫运动理论可以得出,一个静止的物体如果没有外力推动就不会运动,推力越大运动越快,如果外力撤销,物体就会重归静止状态。这个说法也有经验证据,比如地板上的一只装满东西的重箱子就是这样。 
亚里士多德的运动理论受到了常识的支持,但近代物理学首先要挑战这个理论。“运动”观念上的变革首先是由伽利略挑起的。伽利略从一个逻辑推理开始批评亚里士多德的理论。他设想一个重物(如铁球)与一个轻物(如纸团)同时下落。按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当然是铁球落得快,纸团落得慢,因为较重物含有更多的重性。现在,伽利略设想把重物与轻物绑在一起下落会发生什么情况。一方面,绑在一起的两个物体构成了一个新的更重的物体,因此,它的速度应该比原来的铁球还快,因为它比铁球更重;但另一方面,两个不同下落速度的物体绑在一起,快的物体必然被慢的物体拖住,不再那么快,同时,慢的物体也被快的物体所带动,比之前更快一些,这样,绑在一起的两个物体最终会达到一个平衡速度,这个速度比原来铁球的速度小,但比原来纸团的速度大。从同一个理论前提出发,可以推出两个相互不一致的结论,伽利略据此推测理论前提有问题,也就是说,亚里士多德关于落体速度与其重量有关的说法值得怀疑。从逻辑上讲,解决这个矛盾的唯一途径是:下落速度与重量无关,所有物体的下落速度都相同。 
当然,科学的进步并不完全是凭借逻辑推理取得的。伽利略这位近代实验科学精神的缔造者并未满足于逻辑推理,而是做了斜面实验。他发现,落体的速度越来越快,是一种匀加速运动,而且加速度与重量无关。他还发现,斜面越陡,加速度越大。在极限情况下,斜面垂直,则相当于自由下落,所有物体的加速度都是一样的。当斜面完全水平时,加速度为零,这时一个运动物体就应该沿直线永远运动下去。斜面实验表明,物体运动的保持并不需要力,需要力的是物体运动的改变。伽利略没有办法直接对落体运动进行精确观测,因为自由落体加速度太大,当时准确的计时装置还未出现。伽利略发现摆的等时性时就是用自己的脉搏计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