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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伦敦书评》是一份怎样的刊物 1947年12月美国作家苏珊·桑塔格应邀与托马斯·曼喝茶。当时她14岁,满脑子都是文学和生命的严肃性。她有一个好朋友,也是她的跟班,这男生给当时住在加州的托马斯·曼写了封信,说他俩在读他的书,崇拜他超过其他所有人。年轻的桑塔格小姐听说信的事儿后很震惊,一个伟大作家怎么能被两个中学生打扰呢;再度震惊的是,大作家不但回了信,还请他俩去喝茶。她觉得曼浪费时间约他们见面很“古怪”;再说,她已经读过他的书,为什么还要见他本人呢。接下来的周日他们见了面,她的失望之深,令她在接下来的四十年里 口不提此事。她和朋友没有犯傻出洋相,曼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他跟她期待的 不一样,既不严厉也不轻蔑也不深奥。恰恰相反,他说的话都太容易懂了,平庸、浮夸、无聊。现如今她说,“如果他说话像他写的书那样,我是不会介意的。我慢慢开始介意的是,他说话像写书评。” 我明白苏珊·桑塔格的意思,但肯定不会像她那么贬低书评,不然我岂不是入错了行。很明显,在一本好书的成就和一篇好书评的成就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这一鸿沟也体现在:世上有那么多好书,好的书评却少得可怜。通常情况下,书评作者顶多期望书评编辑或是发表过他/她文章的刊物能一直惦记着他/她。很多人会觉得,一本糟糕或平庸的书还是要比一篇有效或有趣的书评 ——这种写书的就是要比写书评的 接近上帝的看法并不是那么不证自明的,至少我不这么看。没人会否认书评本质上是寄生性的,写起来 快也 容易,但一篇书评仍然可以比一本书 高明或 深思熟虑。学院派捏着鼻子大叫“报屁股文章”的时候也应该考虑一下这点。
     在英国读书人并不多。你在地铁里看一圈,也许能看到有人(通常是个男人)在读罗伯特·陆德伦的惊悚小说,或者有人(通常是个女人)在读凯瑟琳·库克森的言情小说。运气好的日子你会看到有人读安妮塔·布鲁克纳的小说。在不坐地铁的人当中——上流社会和中上阶层大部分人只读关于他们自己的书,写他们的书可多了。跟大学有关系的人会读书,有些人甚至会读自己领域之外的书。但大体上说,读书人并不多,那些读书的也不看书评。当然我这样说是夸张,但也不算太夸张,否则的话出版社应该比现在开心很多才对。
     这会导致两种情况。其一,学院兴趣之外的有趣图书越来越少了。以小说为例,七十年前,西里尔·康诺利形容写小说评论是“白种男人的报文墓园”:“在丛生的植被中清扫出一小块地方”,他接着哀叹,“丛林一夜间以两倍速入侵”。丛林如今已经缩水成植物园了,前不久一位书评人在《泰晤士报》上说:“出版社还在继续出版小说处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