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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箭雪豹情不自禁地颓然倒下,匍匐而行。它痛苦地呻吟,仿佛打算逃离自我。可是,它能逃到哪里去呢?曾几何时,这种肉体的满足也曾降临到过它的头上,它也曾与自己的母雪豹嬉戏。她那时像被脚踩住的蛇一般灵活,甜蜜地厉声尖叫。这种状况也曾发生在它与那头童贞母雪豹之间。它把她从别的种群中夺到手,于是它们开始新的飞奔……它们的肉体在梦幻般的期待中燃烧,天空则在它们的头顶上燃烧,山峦在它们闪光的视线中摇摆。啊,周围的世界在欢笑,在高歌,在大放异彩。它们,这新结成的佳偶,肩并肩地奔跑,相互补充神奇的精力。也是在这样的夏末秋初的日子里,为的是在明年春天,大山里将增添新的幼兽,雪豹家族的继承者…… 它们就这样奔驰,互相紧紧地贴在一起,在奔跑中拉长身躯,迎风拉直飞翔的尾巴,宛如急速游走的大鱼。她稍稍超前, 半头,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雌性的优先权。它呢,不多不少,拖后半头,倾听着她的心如何在奔跑中怦怦跳动,吸纳着她呼出的灼热的气息。她的体味使它陶醉。它强烈地感受到某种此前所不熟悉的体验。在瞬间它听到某些新的声响——一种拖长的嗡嗡声,与随风发出的“咝咝”的回响。这声音出现在头顶上的阳光里,飘荡在强劲的气流中,在迅速下沉的太阳的光线里,在周围山岳林木的跳动中,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啊,假如造物主让雪豹能够懂得,这是生命的天籁,是它们交合的伟大的序曲……然而,正如时常发生的那样,这原来仅仅是一场甜蜜的幻象,它 终变成了残酷的现实。时光流逝,四季交替,幻影消失了…… 天意高深难测——过去如此,将来也永远如此,毫无办法。
     那 ,当箭雪豹惨遭抛弃,它的母雪豹在众目睽睽之下追随独耳朵的胜利者急驰而去,去从事公雪豹们为之搏杀了一整天的勾当,箭雪豹开始在附近流浪。它东游西荡,试图平息内心难以遏制的怒火。它漫无目的地徘徊,甚至错过了捕食的时机。于是,也许注定要发生这样的偶遇,在一个荒僻的山谷里,它与它们狭路相逢。它几乎撞在它们——母雪豹和独耳朵浪荡情敌紧紧连成一体的身上。这是高潮。箭雪豹只要往前冲一步,就可以对这一对儿施以报复。但在 一刹那,它突然停住脚步,僵立不动,两只可怕的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可恶的正在交配的情侣。某种力量,某种声音,某种意志制止了它。仿佛有谁悄悄地告诉它,在内心提示它——不要碰它们,不要危害为延续后代而正在交配的同类。它转过身去,磕磕绊绊地走了。边走边呻吟,心在哀号中燃烧…… 箭雪豹越来越远离雪豹种群, 变成了孤兽,离群索居,无情而凶狠,准备为细微琐事而血溅山峦。一座座山洞成了它的居留地。它在高山雪地上游荡,追逐逃命的动物,时常把白天的捕获物堆积起来,超过自己的实际需要,似乎要让所有卑微的“寄生虫”们都跑到这里来就食,如胡狼、狐狸、獾;让爱吵爱闹、打架成性的白兀鹫们都飞来,它们动辄大喊大叫,用翅膀和爪打成一团。箭雪豹在一旁默默而鄙夷地望着这群无赖,有时候扑过去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