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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再见,罗克。”他的情人的丈夫温文尔雅地结束了他宣布的噩耗,在电话的另一边退出了这次沉闷的谈话。
    梦游症患者罗克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传说中的哭泣之神。他曾在夏日里放弃了她,就像他怀着悲痛回到他的爱恋之旅的开端。他的久驱不散的正午的一阵忧愁正源自对 的祈祷。现在,思念仅仅是书桌上的一件摆设。十年中的 末一年,所有遇合中的 一次遇合。在一帧欧罗巴的晨景和一次如今已经无限遥远的恳求之后,在南方这条恶浊之河的堤岸上,除了冰和一首心脏的酣睡之诗,他已无所委弃。除了室内的音乐和窗外九月的雨滴,远方之邦已是一无奥秘。异域之行对他来说宛若飘零的书页。对于罗克,这只是一个安魂之夜。他想象自己在山上说话,在水面沉思。这个故事对他这一生来说将成为一则心灵的附录,就如回忆是一部内心的文库。所有的日子都重叠起来如同他们结合在一起的肌肤以及表皮之下的神经。他们的相遇是一幅器官的挂图:血脉的河流,心脏的都城以及一无所见的爱情的呼吸。他曾经在秋季询问这是否是一座受难之城,他是否要把即将来临的冬季比作一束迷迭香。罗克叹息着挂断了电话。一切都消失了。
     罗克从精装本的《波德莱尔选集》中抽出夹着的食指,追忆着这食指所接触过的一切。陶瓷烟缸洁白边沿上的半截香烟仍然丝丝缕缕地冒着蛇形的烟柱。它没有燃烧彻底,所以香烟味依然呛人。他赤裸着双脚沿着地板的纹路走了两步,推开半关着的窗户,一些往事和法国梧桐繁密的叶影涌入了他的眼帘。街道上十分宁静。一艘远洋轮的鸣笛声犹如一声抽泣从极为遥远的地方送入室内。他清了清哽咽的嗓子,觉得窗前这个刚从梦中醒来的男人是一只鸡和一名西方宫廷弄臣的混合体。尹芒,他的指引者,从一开始就让他知道自己有着一个可以引为骄傲的坚毅的下巴。在晚风中,一种消沉的情绪在他推窗的一瞬间就左右了他,使他从一下午的阅读中苏醒了过来。波德莱尔的主题是波希米亚式的作风,还有,他已经忘却了。一种越过晦涩的叙述获得的概述被一个电话就打断了。罗克想象是尹芒而不是她的丈夫在悉尼的景色中挂断了电话,就如有一次她那光洁无比的手臂越过他的身体挂断了给她母亲的电话。
     罗克回想起在 近一年中,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场合接到的 长途。法隆、澳门、悉尼、纽约,这些地名后面联结着另外一些汉字,那是一些人的名字。那些愉快的谈话会在某个瞬间因为相互间的距离变得生疏起来。“我讨厌这个房间。”他知道他想说的是讨厌另外一些 大的空间概念,但是罗克想刺激一下让一张床单装饰起来的项安。“我可以不抽烟,不过你也用不着冲我发那么大的脾气。”她还想顺着这句话继续说下去,但是紧接着的吸烟动作使一切都中断了。
     他们在这个被书籍和各种 品塞得满满 的房间里待了整整 。一定是这些黑乎乎的闪闪发光的电器激怒了她,要不就是罩着绛紫色法兰绒套的谋得利牌钢琴,它的泛黄的琴键暗示着似有若无的岁月和似有若无的尊严,或者是敞开着的便携式英文打字机, 有可能惹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