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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且慢,您会同意我这么说的。当讲道者选择“我像吃面包一样吃灰”作为他宣讲的主题时,他恐怕也只是满足于在这句经文和今天的宗教仪式之间找到了某种词语上的关联吧?在用它说明主题之前,他是不是该从理解这句经文的真实涵义是什么做起呢?B:是的,当然。A:他是不是该进一步复述事件的始末,尽可能进而说明这篇圣诗的整个下文呢?在把它作为神的话语向公众宣讲之前,他不该检查一下他要作出的解释和本义是否相背吗?B:这倒是真的,可它与本义有什么相背之处呢?A:大卫,或不管这第一百零一首圣诗的作者是谁,在这里讲述了他的不幸遭遇。他说他的敌人残酷地侮辱他,望着他倒在尘埃里,倒在他们脚下,莫奈何(这里用了一个诗歌的习语)吃了圣灰做的面包,饮了掺有眼泪的水。在被他儿子阿布萨隆废黜和迫害的大卫所做的控诉和一个基督徒,因为想到死亡和想要摆脱人世的肉体享受而往自己头上抛洒尘土的谦卑行为之间有什么关联?难道在《圣经))里再无别的经句可引用了?耶稣基督、十二使徒和先知先觉们从来不曾讲到过死亡?不曾讲到过在上帝化解我们的虚荣的坟墓里的遗骸吗?《圣经》里不是充满了关于这一事实的许多动人形象吗?即在《创世纪》中就有那样的话语,那么贴切,那么自然,教会本身都常常选用,居然不配一个传教士的青睐?难道他会出于虚假的挑剔不愿经常提及圣灵和教会年复一年地不断重复的某句经文吗?为什么偏把《圣经》中的这一条或其他各条十分合适的经文搁置不用,却要去寻找一条并不适用的文字呢?标新立异实属低级趣味,是一种盲目的嗜好。B:您太激动了,先生,这句经文确实用得不合本义。 C:我认为,在觉得这些事物很美之前,先要弄清楚它们是否属实。那么布道的其余部分呢?A:其余部分和那句经文属同一风格。这一点,先生,您没有发现吗?讲述一个如此可怕的主题,干吗非要做出讨人喜欢的样子呢?干吗要用痛苦的阿尔特米西亚的世俗故事去哗众取宠呢?这时应该大声断喝,应该直接描绘出死亡的种种可怖形象才是嘛!B:我懂您的意思,您不喜欢俏皮话。可少了这种装饰,口才还能有什么呢?您难道想迫使布道者们全都像传教士那样朴实无华吗?对付老百姓是需要如此,可上流社会中有教养的人情趣细腻,有必要将就一下他们的口味嘛!A:您把我引到别的题目上去了。我本来想把话说完,给您说清楚这次布道的构想是何等低劣,不过我也只剩下分段问题要说一说的了。我相信您自个儿也相当清楚导致我批评这次布道的原因是什么。这个人以三点作为他整篇演讲的主题。我们在分段的时候,应该分得简单,分得自然。这种分段应是主题本身自然内涵的东西,它使主题更加明了,并安排素材,它很容易被人记住,也有助于我们记住其他内容。总之,它使我们看清楚主题的恢宏,以及它的各个部分的重要性。然而您在这里遇上的那个人恰恰相反,他先是着力于使你们眼花缭乱,哕哩哕唆地向你们道出三句俏皮话或是三个谜,狡猾地把它们炒过来,炒过去。你们还以为在看他变戏法呢!这算是严肃庄重的态度,能让人指望得到什么有用的和重要的东西吗?我们这就回到您刚才说的问题上来,您想问我是不是要把雄辩逐出讲道台? B:是的,我觉得您好像就是这个意思。A:啊!那么,雄辩又是什么呢? B:那是说话的艺术。A:这种艺术除了把话说好没别的目的?人们说话的时候就不抱任何意图,为说话而说话吗? B:不,我们为取悦于人和说服他人演讲。A:先生,请您注意区分这两种意图:为说服他人讲话,这是固定不变的目的;为取悦于人讲话,这个目的却不该常有。不过,说话者竭力取悦于人的时候,另外总有一个更为隐蔽的目的,而那个目的才是主要的。善良的人寻求取悦无非是要激励正气和其他美德,使德行变成乐事。追名逐利,寻求发迹的人想要讨好则纯粹是为了赢得能满足其私欲或野心的人们对他的好感和器重。因此,即使是这个取悦的目的,最终仍只是演讲者寻求的一种说服的方式;他想取悦于人是为了给人愉快的感觉,而他给人愉快的感觉则是为了使人相信符合他的利益的事物。P6-P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