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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大家怎么活着,我也怎么活着。有一点不同的是,我写些字,投到能铅印出来的地方,换一些钱来贴补家用。但这与一个出外打零工的木匠一样,也是手艺人。因此,我与大家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八十年代我发表小说,我父亲从杂志上看到了,批评我在小说里提到巴尔扎克,杰克伦敦。知道而不显出,是一种修养。就好像写诗,用典,不是好诗。唐诗不太用典,并不表明他们不知道唐以前的典故。你看李白、李贺,直出,有自我的元气。
说不清楚,我一直感到我的鉴赏力走在小说的前面。实在说起来,我大概可以算做一个鉴赏家,写小说就靠的这一点鉴赏能力,换句话,小说写完了,靠自己的鉴赏力去判断。
小说最好没有腔,读读是小说,读读又不是小说,有意思。
我之所以写小说,是因为有“意”,行之以“象”,达到“意象”。或者随手写“象”,不知会有何“意”,“意象”既出,就结束。中国的古琴曲,并无主题,趣味在声音和无声之意。中国诗的本质与境界在意象,这影响到我如何用感觉控制写中文小说。
“史”的影响在我的小说观念里,变为“过程”。我总认为艺术是一种过程,小说尤其是一种过程的艺术,就像喝茶的艺术在喝茶的整个过程,如果只是为了解渴,中国古人称为“驴饮”。
好的小说随处都会有好的质感,就像美人,可以从任何一点开始观赏。艺术是一种过程,好的小说,基本都具有可以反复阅读的过程。
标点符号在我的文字里是节奏的作用,而不是语法的作用。譬如木心有许多诗是无意义,但是在节奏上有意义,他的诗里就有很精微的节奏变化。
打个比喻,当小说主人公碰到不可解的矛盾的时候,让另一方被车撞死,矛盾就解决了。这样的呢,叫“车祸创作”,它绕过去了。所有好的创作,不管篇幅长短,当你碰到一个问题的时候,你要怎么样?穿过去。我在他们的写作当中听到这种“嘎嘎嘎嘎”的声音。我们看一个电影也是,绕开的时候,我们觉得这算怎么回事呢?
写作有隐私性,隐私的东西公开,常常会冒犯人,就好像客人来了,你忘了收起晾着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