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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第一回 论案情急煞罗知府 人盗穴吓倒郭捕头 话说郭成见罗曜庚拉住自己的手要走,竟是不由分说的样子,只急得心中乱跳,明知罗知府既亲自降尊来接,空言推诿是不能了事的,只得说道:“请大老爷返驾,下役马上就来。”罗曜庚笑道:“本府是走路来的,不妨一同走回去。”郭成没得话说,诚惶诚恐的跟着罗曜庚,直走到知府衙门。 罗曜庚这回所以不坐大轿,不开锣喝道的摆官架子,仅带了一个亲随,步行到郭成家里,原因就为郭成是个已革的捕役,论自己的身份,断没有现任知府,拜已革捕头的道理。坐着大轿招摇过市,外面知道的人必多,于自己的官格、官体面都有很大的关系。然罗曜庚知道,郭成的强项性格,当那斥革郭成之后,已觉有些后悔,打了就不应革,革了就不应打。于今已斥革了这么久,自己有急难的时候,再去求他,他推托不来,没有办法。倘若郭成有意刁难,将打发去传堂谕的捕班哄出了门,就一溜烟往别处去了,或藏躲在什么地方;他既不当役,又没犯罪,简直没有强制他的方法。为要顾全自己的禄位,在势除了趁派出的捕班不曾回报的时候,亲来郭成家迎接,便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时既已将郭成弄到衙里,就在签押房中,用款待有资格绅士的礼貌,款待郭成,先向郭成道了歉意,才将半月来所出重重盗案,一桩一桩的述了,末了要求郭成办理。 郭成道:“大老爷这般恩典,栽培下役,下役自然应该感激图报。不过下役闲居了大半年,一切办案子的门道都生疏了。就是一件平常的盗案,大老爷委下役去办,下役也不见得能和当役的时候一般顺手,何况这种骇人听闻的大案子?下役敢断定,做这几桩大案的强盗,是从外路来的,不是本地方的人。近三夜安静,必是已携赃逃出境了,大老爷若在四五日以前委下役办理,或者还有几成可望办活;此刻作案的既已出了境,不问叫有多大本领的人去踩缉,也恐怕不是十天半月的工夫,可望破案的了。” 罗曜庚一听郭成的话,不由得脸上急变了颜色,口里不住的说道:“这却怎么了!这却怎么了!旁的还好说话,就是黄家的那案,上峰追得急如星火,耽延了这么多日子下来,本府受申饬,尚在其次,教本府怎好再去讨限呢?”说完,急得搔耳抓腮,半晌忽抬头对郭成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你能在三日之内,能将这案办活,本府赏你三千两纹银,五日之内就只二千两了。” 郭成心想三千两纹银,也不在少数,这些案纵说不见得定是周锡仁两兄弟做的,然他两人总脱不了关系。他两人找我拜把,必别有用意,仰慕我本领的话,不待说是假的。我与他两人绝无渊源,无端那么待我,哪有什么真心!我即算朝他待我的好处着想,也只能设法替他两人开脱一番。他们这种行为,总不正当。我既要当个汉子,终不能和他们呼同一气。罗大老爷今日亲到我家求我,我的面子也算十足了,于今更许我这么多的赏银,寻常当一辈子捕头的人,哪里容易遇着这种机会?我此刻不答应吧,一则对不起罗大老爷;二则显得我不是个能干人。万一周锡仁兄弟找我拜把,和每次馈赠礼物的事,传出去有人知道了,而周锡仁兄弟又破了案,和盘托出供将出来;我岂不好端端的,也成了一个坐地分肥的大盗窝家吗?并且罗大老爷担了这样为难的案子在自己肩上,亲自将我接到这里来,我就想不答应去办,他也决不会依我。等到他恼羞成怒,弄翻了脸硬压迫我去办,把我的母亲、妻子押起来,我不答应就办我伙同,那时我没得方法躲闪了,才答应去办,也就太没有体面了。郭成想到了这一层,随即向左右和门外望了一望。 罗曜庚会意,起身看门外无人,连忙将耳凑近郭成口边。郭成低声说了几句话,罗曜庚仍回到原位,放高了声音说道:“你还嫌本府悬的赏轻了吗,怎么没有回答?”郭成道:“不是下役敢不遵大老爷的吩咐,无奈这些案子,下役实在办不了。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也不答应去办。论大老爷待下役天高地厚的恩,只要拼着性命能办得了的事,也应该拼命去办,怎敢更望大老爷的赏呢?” 罗曜庚听了,陡然沉下脸来,厉声说道:“你这东西,好不识抬举,你以为此刻不在役,本府便不能勒令你去办吗?本府因曲全你一点儿颜面,好好的对你说,并许你的重赏,你竟敢有意刁难起来。你们这般东西,生成的贱骨头,不把你的家眷收押,好生对你讲,你是要推三阻四的,不肯出力的。”说罢,朝外面高叫了一声:“来!”即进来一个亲随,罗曜庚气呼呼的吩咐叫人即刻将郭成的家眷,概行拘押,好生看管。随掉转脸指着郭成道:“给你两天限,办活了便罢;违了半刻的限,仔细你的狗腿。” 郭成慌忙跪下来哀求道:“下役的母亲今年七十三岁了,千万求大老爷开恩,不加拘押。”罗曜庚叱道:“放屁!不拘押你的母亲,你哪里肯竭力去办!你有孝心,怕你母亲受苦,就得赶紧去办,滚吧!”郭成连连叩头说道:“无论如何,总得求大老爷宽限几日,两天的限,实在……”下面不曾说出,罗曜庚已就桌上拍了一巴掌,喝道:“住口!多一刻也不成。”说了这一句,就此怒容满面的大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