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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我的朋友和主顾本·富兰克林最近不幸逝世之后,许多所谓的历史学家试图撰写他的生平及成就。其中大多数都错误百出,因此我觉得我应该拿起笔来,澄清事实。 那些一知半解的文人们,似乎都惊讶于本的渊博学识、他的英明决策,以及他对周围所发生一切的无所不知。 如果他们来问我,我可以告诉他们。其实是我。 在许多年里,我都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和顾问,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他的成功和名望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我。 倒不是我刻意过分邀功:我只是希望看到正义得到伸张,功劳归于有功之人,也就是我一一主要是我。 本毫无疑问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一位伟人、一位爱国者,诸如此类的;但不可否认,他有时候特别愚蠢,如果不是我——好吧,真正的故事就在这儿,你可以自己做出评判。 我是二十六个孩子中的老大。我们的爸爸妈妈按字母表给我们起名字。我第一个出生,取名阿莫斯,之后是芭思巴、克劳德、丹尼尔——挨个儿往下,一直到小宝宝色诺芬、伊泽贝尔和泽纳斯。 我们住在费城第二大街那座老基督教堂的小祈祷室里——在那块贴墙板的后面。家里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日子自然过得紧紧巴巴。实际上,我们真的很穷——穷得就像教堂里的老鼠。 但是直到一七四五年的严冬,景况才真正变得令人绝望。记忆中那年的冬天格外难熬,一个晚上接一个晚上,我可怜的爸爸疲惫不堪、浑身湿透地走进来,他的小袋子里几乎空无一物。 没办法,我们只能啃祈祷书了,祈祷书啃完后,我们又去啃布道书。对我来说,那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祈祷书就够难吃的了,那些布道书实在是无法下咽! 我是家里的老大,似乎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闯荡,寻找机会。说不定还能以某种方式帮助其他人。至少,可以让家里少一张嘴吃饭。 于是,我告别了他们大家——我的爸爸妈妈,以及所有那些孩子,从芭思巴一直到泽纳斯——在寒冷的、狂风凛冽的冬天的最寒冷、最狂风凛冽的那个夜晚,我出发了。 当时我压根儿没有想到,在重新回到那个小祈祷室的家里之前,我竟然会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人,经历这么多奇怪的事!我当时只想着我冰冷的爪子和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有那些布道书。 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到底走了多久,因为我饥寒交迫,后来准是有点神志不清了。我清楚地记得的第一个场景,是在一个厨房里,闻到了奶酪的气味!我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它,只是一点硬皮,而且已经干了,但是我吃得真香啊! 这是我许多天来第一次吃到像样的东西,吃完后感到自己缓过来了,就开始考察这座房子。房子里光秃秃的,让人看着怪难受的;倒是很干净,但就是光秃秃的。很少的几件家具,还都是硬硬的,闪着寒光;没有柔软的东西,也没有灰扑扑的角落,可以让人蜷缩着身子,暖暖和和地好好睡一觉。房子里也很冷,差不多和外面一样冷。 楼上有两个房间。一间黑乎乎的,从里面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另一间亮着灯,传来打喷嚏的声音。我选择了打喷嚏的那间。 在靠近壁炉的一张大椅子里,坐着一个矮矮壮壮的圆脸男人,正就着烛光想要写东西。每隔一会儿,他就会打喷嚏,脸上的方框眼镜就会飞出去。他去捞眼镜时,就会扔掉手里的笔;等他把笔找回来,定下心开始写东西时,烛光又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好不容易烛光稳定了,喷嚏又开始了,于是一切从头来过。他的写作没有取得多少进展。 当然啦,我认出他是谁了。费城没有人不知道伟大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博士,他是科学家、发明家、印刷工、编辑、作家、士兵、政治家和哲学家。 可是那天夜里,他看上去既不伟大,也不有名,只是显得很冷——还表现得有点傻。 他身上裹的像是一件浴衣,有一圈脏兮兮的毛领子;他头上戴着一顶怪模怪样的皮帽。 那顶帽子吸引了我,因为我仍然感到寒冷刺骨——这间屋子跟房子的其他地方一样寒酸冷清。那顶帽子是个破烂不堪的玩意儿;但在帽子一侧,我看见了一个洞——大小对我正合适。P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