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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摩尔人 拉塞尔·班克斯 那大概是晚上十点,我们三个中年男人在微雪中穿过南大街,准备去希腊人酒吧喝一杯。我们刚在老国会剧院的 共 济 会 礼 堂参加了一场三十二级①圣职就任仪式的演出,需要放松一下。我叫华伦·鲁尔,就是走在三个人中间的那个高个儿,我要说的这个故事是关于我的,不过你也可以说是关于盖尔·佛特纳塔的,因为正是那天晚上,在相隔大半辈子之后又遇见她,才有了这个故事。
     当时我脸上还残留着化妆的痕迹。我在演出中扮演一个阿拉伯王子——嘴唇涂红,脸上画着一道道黑色条纹。因为礼堂洗手问里没有冷霜,所以妆没怎么洗干净。他们俩嘲笑说我看上去就像个恐怖的黑鬼,那就是他们的说话方式,我就当没听见。我不像他们那么尖刻,我甚至感到很愉快。三十二级仪式那可是种表演活儿,并非随便谁都能胜任。我们三个是好朋友兼生意伙伴——我是卖水暖设备的,萨米·吉伯森从事房地产,瑞克.贝克汉姆则是雪佛兰汽车经销商。
     希腊人酒吧是间小餐馆兼酒吧。我们像常客那样从后门穿过厨房走进去,冲希腊人和他的店员打了个招呼,我们的确是常客,而且喜欢强调这点。一些小特权。萨米和瑞克无聊地碰了碰其中一个女侍者,那个漂亮的金发小女孩,又开了那个新来的 恋侍者几句玩笑,那小子立在靠近厨房门口的偏远角落,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希腊人问我脸上的油彩是怎么回事。教会活动,我告诉他。他不是 共 济 会 信 徒,我想他大概属于正统的东正教或其他什么教派,不过他知道我们的活动。
    当我们经过一张布置得有点特别的桌子时,我发觉那桌人中有个老太太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那只是个普通老太婆,但她的眼神引起了我的注意。有半秒钟我以为自己认识她,但随即就否认了。我继续往前走。
    那老太婆体型庞大松垮,一双明亮的眼睛,大概快八十了,或许已经八十多。一个字:老。
     萨米、瑞克和我径直走到酒吧 里面坐下,点了喝的,老三样。我们聊了一会儿外面的雪,对这样在一起感到安稳,心满意足。我们想起自己的妻子、前妻、长大成人的孩子,他们都不在身边。我们可以待到很晚也无需内疚。
     我隔着座位偷偷看了她几眼——稀疏的银灰色头发,脖子上下垂的赘肉,瘦长干瘪的脸颊上布满了老年斑。见鬼的老太婆。她正在跟家人举行某种庆祝聚会——两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像她儿子的男人,和他们的妻子以及一个乏味的十几岁女孩,五个人都又肥又笨,一脸的呆板恭顺,相比之下,那个老太婆尽管一把年纪,看起来却很睿智、通达。她穿一套栗色的针织羊毛套衫,盛装打扮。年轻时显然是个尤物。
     我扔下萨米和瑞克,走到希腊人跟前问他:“那老太太是谁啊,他们在干吗?” 希腊人认识她的两个儿子,他们有个意大利姓氏——他想是叫佛特纳塔。“别在意,”我说,“我只是有点好奇。” “那老太太在过八十大寿,”希腊人说,“我们都应该活那么久,对不对?你认识她?” “不,我想不认识。”女侍者们和那个 恋侍者吵吵嚷嚷地唱起了“生日快乐”,但酒吧里几乎已经空了,人们似乎都被下雪吸引走了,那个老太太脸上露出庄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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