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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第一篇 折骨亲情
强制送院
  二○○四年六月二十五日
我一觉醒来,像往常一样,第一件事便是到病弱的母亲房中看看她。发觉她躺在床前地上,左大腿红肿,比平常涨大了一半。很明显是在半夜起床上洗手间回来时跌倒,说不定折断了股骨。
我忙扶她起来,发觉她还能勉强行走。但她坚决拒绝赴医院。
四年前母亲被医生从偶然的计算机扫描中怀疑有初期的“血管性痴呆症”(Vasculardementia)。从此以后,我特别留心。旁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我却知道她有间歇性的固执。尽管我们亲情融洽无间,我不一定能克服她的固执。
这时家务助理来上班,带了鱼、菜和西红柿,看了惊惶失措。我索性放了她一天假,自行照顾母亲。
母亲不断表示在家中休息几天就会痊愈。为了要我放心,还故意站起来赤足绕房间“潇洒走一回”。我连忙把她按回床上。不过她既能来回走动,即使是忍痛而为,大概也不会是严重负伤,不像是股骨完全折断。但即使如此,也总得赴院就医,照X光片看看才能放心。
拖延到傍晚,她左大腿又再涨肿了一些,可能是断骨继续出血。我只有打电话召圣约翰救伤车。四位年轻人很快便带来多种仪器工具,要把母亲送进医院。母亲大叫:“为什么要折磨我?”然后为避免移动她的腿骨,工作人员要用大毛巾裹起她,她又误会是要缚束她,大叫:“为什么要这样?我又不是不肯去。”其声凄厉,像知道会一去不返。
我躲在后面,明知道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心如刀割,数次想改变主意。但不管怎样推算,都无不赴医院之理,最后还是维持原意。这一决定,使我负疚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