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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论某些涉及形而上学的总体性问题


由于在近代的批判里某些问题会反复出现,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那些问题提出来,哪怕是简单地提及一下也好。


节“朴素”形而卜学的基础问题


个主要问题是关于自我基础的概念.它由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儿首创性地提了出来。其哲学新颖的地方就是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批判态度,因为它指出了所有“作为存在”的事物都没有就存在可能性问题做过批判的反思。因此笛卡儿开始对所有的事物进行普遍的怀疑,他在《哲学沉思集》中为了给“哲学”一个说法,指出事物对我们而言可能是一种感性和思想的存在幻觉。笛卡儿要探询所有知识之明晰的基础,特别是为科学知识如他所从事的数学科学知识找到价值之所在。

笛卡儿的普遍怀疑依从发端于古代的怀疑主义,那种理论对所有的知识甚至科学知识都提出问题,并宣称那些知识只不过是“意见”或“教条”,有可能都是虚假的,以此谴责形而上学就是一种“教条主义”。因此就形而上学而言,问题出在如何寻找到一个认识论的基础。

笛卡儿试图用其普遍怀疑的方式来找寻这种基础,以克服怀疑主义并得出“我思故我在”这个的明晰基础,他企图在此基础上重新建构所有的知识,特别是科学和形而上学。然而。他不得不展开一种相当复杂的论证,其中介绍说我们灵魂中有三种观念:我思考(res cogitans)、具有广延性的物质(resextensa)和神(deus)。随后他通过证明得出结论,从灵魂中神的观念可以证明上帝的存在,并认定科学和形而上学均存在于上帝的理性之中,于是与真实知识打交道的人之理性、科学和形而上学均介入上帝的思想之中。

这种为科学和形而上学辩护的观念主义方法是无法让人满意的。事实上,这种方法丢失了实在主义的东西即作为认识反思的前提事物,而这一点正好是传统形而上学所坚持的。然而还有其他途径可循以便为形而上学辩护并反对怀疑主义的批判吗?在我看来,亚里士多德托马斯主义的传统曾经给出了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这种传统反对在相对主义和经验主义问题上与诡辩式的怀疑论划等号,其展开的是一种与近代批判不同的认识论。它承认除了理性的论证能力外还有思想的直觉能力,此能力认识到感性事物的思想方面,它初就认识到有一种简单的存在/在某处的存在和存在着的某些东西。

形而上学的对象即存在之为存在问题源白亚里士多德的认识论(参见本书部分),此认识论对所有事物知识的假设进行反思,并从事物存在/在某处的存在和存在着的某些东西中去寻找答案。不过,作为一种认识论此等反思达到了存在之为存在的地步.但却不能成为形而上学的基础,其实形而上学反倒是这种认识论的基础。我们进而要弄明白,对所有知识假设进行反思的认识论其实是这么回事.它所得出的形而上学基础也是此认识论对白己的反思。可以这么说,这种认识论超越了自己,把自己呈递到自己的形而上学基础上来。就人们的思维起于自身的思想反思和随即对存在之为存在假设进行反思而言,由此就产生了形而上学对认识论的优先权,即使后者从方法论上看要先于前者。

笛卡儿认为存在作为感觉的外部存在因而需要怀疑,这种推断是非常错误的,然而他恰当地考虑到作为思想的灵魂之存在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不过事实上,外在的事物和灵魂都有相似的存在/实存共性,而这一点被笛卡儿忽视了,因为他忽视传统的存在类推理论。所以他的哲学终结于著名的思维和存在( res cogitans and res extensa)二元论。

被认作是每一种事物知识(包括形而上学)的存在具有相应的直觉理解,此直觉理解在传统术语中会被称作“关联知识”性的“知识”(由con-scire 一词而来),这种知识伴随所有的知识。确实,稍后的知识决定事物的内涵,而这种知识又伴随着前面对事物存在/实存和某些实在的存在之知识。这就是所有知识的首要条件。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询问所有经验的首要条件,并恰当地在“超验性意识”中找到了它,但他却错误地解释了它,就像笛卡儿一样当做一种“我思”( cogito)性的反思。事物的存在成了从思维主体那儿得到的“位置”,它所涉及的是作为意识现象中的客体。传统的存在形而上学被知识的批判理论给替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