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扭曲 ——从生命教育的视野思考药家鑫肇事杀人案 2010年10月20日晚，一位年轻人驾驶着一辆雪佛兰克鲁兹轿车去见女友，途经西安大学城学府大道时，撞上了下班途中骑电动车的张妙，造成她左腿骨折、后脑磕伤。随后他驾车逃逸，忽又返回，手执凶器，向负伤的张妙连刺6刀。杀人之后，继续逃逸，在不远处又一次撞了人。他下车看了一眼，再次准备逃脱。有人路过，将其堵住，扯了下来。在第二次车祸发生之后，他将杀人的刀偷偷扔在了附近的草丛里。①后来警方向家属出具的《死亡确认书》上显示，张妙死因系右胸前锐器刺创，致主动脉破裂大出血死亡。这起震惊国人的驾车肇事后又杀死受伤者的案件，受到公众广泛关注和强烈谴责，其起因让人匪夷所思，而带来的教育问题更是发人深省。一、“天之骄子”与“残忍的凶手” 这位年轻的驾车人为何在肇事后，还要将受伤者杀害呢？他的供词是：发现张妙没死并似乎在记他的车牌号码，他便取出刀子乱捅一气。后来法医检查张妙的伤势，发现其腹部中一刀，背部中三刀，前胸有一刀，’双手还有几处刀伤。药家鑫接受采访时说，他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是怕农村人难缠，“我害怕她没完没了地缠着我的父母和家人。”① 这是一个多么匪夷所思的杀人理由啊！一个人被撞伤，已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撞人者非但不去呼救护车来抢救伤者，还返回用刀连戳受害人6下，令人发指、凶残之极，让社会震惊，使人不寒而栗。也许人们会认为，如此残忍的凶手，平时一定嚣张跋扈，作恶多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个年轻人名叫药家鑫，22岁，是被称为“天之骄子”的西安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药家鑫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张某告诉记者：上小学时药家鑫的成绩就不错，在老师和同学眼中，他属于比较乖的学生。上到高中时，他成绩比较好，还分到了重点班。张某说，从小学到中学，药家鑫给他的印象有些内向，但是与同学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同学聚会什么的他都积极参加。另据药家鑫在西安音乐学院的同学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上课时我们经常坐在一块，我们关系非常好。”药家鑫是走读生，平时上课都是坐公交车。知道这件事后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都非常震惊，不明白平时很低调、平和的药家鑫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② 药家鑫所在大学的辅导员纪老师说：药家鑫在校学习非常出色，学年获得学校乙等奖学金1000元。药家鑫所在班级共有87人，能获得奖学金，成绩至少应在前十名。“药家鑫平时表现出色，也很内向，从不与同学发生矛盾和口角：”对于药家鑫的行为，纪老师称，她感到既痛心又惋惜。③ 由此可见，这位大学生药家鑫，从小在学校就是一名优秀的学生，性格似乎还十分平和，为人低调，学业优异，在大学出类拔萃，获得了不菲的奖学金，与同学们的关系也不错。但，就是这位已达到钢琴业余10级水平的大学生，用他那经常弹奏《命运交响曲》、《华尔兹圆舞曲》的长长的手指紧握凶器，向被他撞伤、痛苦呻吟、倒在地上的一位女人猛地刺下去，而且，疯狂地要置其于死地，一口气就是6刀，残忍地结束了一个年轻母亲的生命。从此，一个两岁的孩子永远也等不回他的妈妈，一个丈夫永远失去了爱妻，还有二位老人，不明白他们的爱女为何要早于他们离开人世。当然凶手自己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他的父母从此也要以泪洗面了。问题在于，我们在极度震惊之后，一定要问一问：这样的事情究竟为何能发生？一个学业优秀、性格温和内向的大学生，为何会突然如此冷漠、如此嚣张、如此凶残地痛下杀手，犯下这样令人不可思议的残忍命案呢？二、“我不是人”：究竟何为“人”？署名“中国娃娃”的网民在反思药家鑫案的深层原因时写道：“药家鑫也算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发现撞人后没有救人，反而对伤者连刺6 刀致其死亡，谁能料到一个高等学府的大学生能瞬间变成冷酷的杀人恶魔？二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后却培养出这样一个残忍的嗜血凶手，无论家长、学校还是社会，情何以堪？我们需要沉痛反思。大学生撞人后又杀人折射出三大残酷问题。这包括特权作怪、家庭背景，后是教育失败。从小学开始到大学，我们一进入校门就开始学习思想品德、思想道德修养、基础法律法规等等一系列的道德、法律知识。国家的教育没有错，可学习的人当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记住了呢？很多人都是教条一样地学习，学过、考完试就全丢还给老师，等到实际生活中遇到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却全部都没了主见。让理智被蒙蔽，冲动地做出会让自己悔不当初的事情，这样的结局我们都不愿看到，但结局却是如此的悲惨，这是不是我们教育的失败呢？尤其是心理教育现在普遍被忽视，生活在艺术院校的学生，存在浮躁、焦虑、自命清高状态的比比皆是，其实这都是犯错之隐患，他们不能遇到丝毫之阻碍，一旦理想受到挫折，内心出现纠葛，若不能及时加以疏导，说不定就会做出‘石破天惊，的事情。”①网民“MXH0916”说：“是中国的教育出了问题，不是孩子有问题。应该要从教育做起。”笔者认为：我们的教育确实存在失误，但却不是失败在思想品德、思想道德修养、基础法律法规的学习上，而是首先没有真正做好这方面的教育，所以导致了学校中的思想品德教育从小学到高中乃至大学都严重异化，不仅难以起到“育人”的作用，有时还适得其反，整个教育是“教而不育，重教轻育”。其次，是缺失了生命教育，因而青少年们无法获得人性本善的知识与体验，不了解人类生命的本质是在“生命共通性”基础上的“生命共同体”等等道理，以致常常用扭曲的、阴暗的、过度防备的眼光打量世界、看待他人，用自私自利的态度为人处世，这才酿成了药家鑫案和其他的人间惨剧。据报道，在看守所，药家鑫当天夜里彻夜未眠。②他给张妙的家人写了一封道歉信：“尊敬的张妙家属，我对不起张妙，对不起你们，我毁了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我的一念之差，使幼小的孩子没有了母亲，丈夫失去了妻子，年迈的老人失去了孩子，我对我所犯的罪行悔恨万分。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人啊！”他还写道：“我和我的家人会尽的努力在物质经济上补偿你们，我深知，这无法弥补我所犯下的罪行，无法抚平我给你们带来的伤痛。只希望通过我和我家人的努力，能让孩子健康成长，接受良好的教育，让张妙的丈夫能在精神上有所安慰，让老人不为今后的生计发愁，让张妙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如果有余生，我会用余生忏悔，去弥补我的罪行，我愿意给你们当牛做马，恳求你们的谅解。”③从这封道歉信的内容来看，药家鑫似乎对事件有了深刻的反省，但意图却很明显：希望获得受害者家属的谅解，以免遭极刑。不过，我们确实要好好地回味这句话：“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人啊！”这是药家鑫对自我残忍行为反省中分量的话，也是我们思考现今教育缺失时特别要注意地方。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