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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温在他久欲置购的新打字机上写头两封信的日期是1917年 4月10日。他的一封信是写给弗罗斯特的,另一封信则是写给海尔的。4天前,在德国政府宣布它将进行无限制潜艇战以图打破英国对海洋的控制之后,美国国会宣告对德作战。在埃德温热爱的英国,面包实行配给制,英国王室刚放弃德国名字和头衔。可是他通常为在牛津认识的有天资的年轻人形象所萦绕。包括他本人在内的这些年轻人中间只有极少数承认了可怕的力量在事物的表面下起着作用,暴力已开始向外部世界蔓延。那些人虽然干了,但都无力改变所发生事变的结局。于是沿西部前线,他们横尸遍地,犹如街上的很多树叶。仿效从前阵亡的武士,他们的名字立刻被刻在他们求学的大学附属礼拜堂的彩色玻璃上。
     引用美国国会于1916年6月颁布的备战法,埃德温告诉弗罗斯特,他打算申请到军官预备队服役。除了自己的申请书之外,他还需要5个公民的推荐信。“如果你认为我是个很好的对象的话,那么请寄这样的一封信给芝加哥大学贝尔(O.W.Bell)陆军少校,以帮助你的国家。”他希望在两周内准备好自己的博士论文初稿。“当这初稿成形后,有没有可能早一点进行考试?”弗罗斯特立刻答复,同时附上所要求的信件并答应提前进行口试。“在我收到你的学位论文初稿之后,我定会迅速审阅它,由于这个缘故,因此不可能延迟。” 埃德温同样向海尔请求多种照顾。在埃德温结束服兵役之前,这位威尔逊山天文台台长会保留提供给他的职位吗?海尔会为他写信给贝尔陆军少校吗?由于无有力的证据表明这两个人实际上已面对面相见过,所以这些是大胆的要求,并能解释为什么他用难得卑屈的防止误解的说明结束自己的信:“就个人而言,如果你知道能及时地取得学位的我们为什么竟会不遵循这个进程的任何理由,那么我们之中的一些人便会对听到它们的结果显得非常关切。”当时已在华盛顿的国家研究委员会里组织全国战时科学工作的海尔,对此一点也没有细想。“我赞同你,在这种情况下你申请服兵役是很自然的事。”他允诺哈勃从军队回来后会在威尔逊山天文台有一个职位,并附上一封信推荐哈勃“是很值得接受服兵役的一个人”。
     心思已在别处的这位博士论文作者评述自己的博士论文《暗星云的照相研究》“似乎太短了”。然而,几乎没有什么要做的;那时已是5月1日,而他的口试预定于12日星期六上、下午在叶凯士举行,3天后他就要去军队报到。“当然它在许多研究工作上取得了独到的见解,”他在给弗罗斯特的附信中继续写道,“可是它并不在人类知识总和中明显地增添什么。有朝一日,我希望相当成功地研究这些云雾状斑点的本质。” 了解埃德温所承受的压力,这位同情而忧虑的台长努力对这种困难的情境抱乐观的态度。“我认为在用打字机打印的论文初稿里并没有充分表达你所倾注于它的研究工作。”只要加入论变光星云,特别是NGC2261的一章,便能轻易地充实这篇博士学位论文。确实,他新近发表的有关论文可以几乎一字不改地插入自己的博士论文里。
    弗罗斯特两天前在芝加哥大学校园逗留期间,曾试图同他联系,讨论有关他的其他事宜,“可是收到电话通知的这位斯内尔学生宿合管理者并未表现出非凡的聪明。”假如不是为了战争,弗罗斯特原本几乎肯定地会坚持埃德温必须修改和扩充他所提交的内容相当贫乏的博士论文初稿。
     大学的规章要求所有的博士学位论文至少有一份打字机打印的复本存放在总图书馆里。哈勃的博士学位论文,作为延迟校订以及仓促离校的结果,要么遗失了,要么更可信的,从未到达那里。由17页加大的纸组成的版本直到1920年才被发表,而且仅因为弗罗斯特不懈的坚持和编辑上熟练的帮助,才得以出版。
     到埃德温开始拍摄NGC2261和若干个其他星云时,这种暗弱的形成物中约有17000个已被编表。估计尚有130000个星云在现有的望远镜视野范围之内。“对星云的本质知道得极少,”他写道,“也未提出过有效的分类,甚至连一个精确的定义也没有系统、简洁地阐述……大概它们在种类上不同,因而并不形成一个单向的演化序列。”至少某些庞大的弥漫星云状物质,它们与肉眼可见的恒星有关联,是位于我们的恒星系统范围内。看来离太阳更远的行星状星云、巨大气体云也是如此。其他的,具有非常高视向速度和察觉不出自行的庞大旋涡星云,显然位于我们的星系之外。除了这些不确定的种类之外,则是好像数不清的暗弱星云,它们在照片底片上只不过以狭小的斑纹出现。“它们会给出气体光谱,或连续光谱;它们可能是行星状星云或旋涡星云,也可能它们属于完全不同类型的星云。它们甚至可能是星团而根本不是星云。这些问题要等待比我们现在所具有的更强有力的仪器出现才能得到回答。” 暂且,星云的研究本质上必定仍然是用广角照相机和大焦比反射望远镜照相的问题。作为使用24英寸(约61厘米)望远镜所做工作的扩展,他专注于天空中较小和较暗的星云有成团倾向的广大区域。在这些较大区域内存在着聚点,围绕它们,星云集结成团。这位天文学家选择了7个这样的聚点,拍摄511个以前未知的星云并把它们编表,这是一项冗长的任务,它需要远远超过1 000张的底片,同时每张底片必须至少曝光2个小时。然后他按照德国观测家沃尔夫(Max Wolf)制定的方案,依据形状、亮度和大小,努力把它们分类。大多数暗星云显得不像曾广泛相信的旋涡状,而是如今所称的椭圆状。同时,他能证实它们在天空中的分布避开银河,且它们中的大多数的确成团出现。然而在星云距离的某种具体概念能够系统地阐明之前,有谁能够肯定这一切呢?“假定它们是位于所观测到的恒星之外的,于是我们或许看到星系团;假定它们在我们的恒星系统范围之内,它们的本质就变成一个谜。” 虽然学术上的根据靠不住而且它的理论分析也很混乱,但《暗星云的照相研究》预示了这方面的探索向前进展。它的作者的目光已经盯在快建成于威尔逊山顶的100英寸(2.54米)反射望远镜上。“给我支点,我就将移动地球!”据说阿基米德(Archimedes)曾就杠杆这样宣布。埃德温·哈勃用自己放在威尔逊山优美的巨型望远镜上的双手,将能够找到宇宙的真正关键之处。
     P11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