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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单元 古希腊文与爱琴海文明

  公元两千多年前,爱琴海及其周边地区受到一些不明人群的频繁攻击,这些人驱逐当地原住的非印欧人,占领这些地区,建立起自己的部落,自称Hellenes[?λληνε?](据说这词源于今色萨利的一个小山,中译习惯译作“希腊人”,按音译原则当译作“赫勒涅人”),说的语言也差不多叫这个名称。Greece[希腊]以及Greek[希腊语]是后来西方的罗马人对他们的称呼,其实,Greece本来不过是希腊西北部山地或靠近意大利的Hellenes中的一支部族。

  Hellenes说的语言即希腊语,按语言学分类,属印—欧语系(包括印度语、伊朗语、亚美尼亚语、斯拉夫语、日耳曼语等),在历史长河中源远流长,一直是活的语言,其文字史据说可追溯到公元前13世纪。

  古体希腊文

  由于历史嬗变,“希腊语”(Greek)这个词的含义变得含混不清,古希腊语与现代希腊语差别其实不小。大致来讲,从荷马史诗算起,希腊语迄今经历了三大历史阶段:古希腊语——中古(拜占庭)希腊语——现代希腊语,已有近三千年历史。中古(拜占庭)希腊语指东罗马帝国用的希腊语,是古希腊语(实即普通希腊语)的延续。当时的上层人士崇尚古希腊文明,以操古希腊语为荣,聘请教师给子弟讲授很文气的古希腊语,刻意模仿古希腊文言。但这种古希腊语文言仅官场和学人用,普通人则讲通俗希腊话,也就是所谓?ωμαικ?[罗马希腊话](意为罗马国治下的希腊所使用的语言,比较?ωμα?κ??[罗马国臣民]),文言与白话并行。

  希腊语的历史断层公元1453年君士坦丁陷落,土耳其人占领希腊,希腊话的使用范围从此大为缩小,仅在希腊本土和爱琴海诸岛及其他地区的希腊移民中通行。

  现代希腊语19世纪中期出现希腊独立运动(国名为?λλ??,国民则称?λληνε?),政治家掀起希腊语纯洁化运动,承接中古(拜占庭)希腊话,逐渐形成现代希腊语。当然不会再用?ωμαικ?这种叫法,而是称为?λλην?κη或?λλην?κα。文人写作刻意排斥外来词(尤其土耳其语词汇),追仿古希腊语文言。但百姓并非如此,因此,现代希腊语仍有文言与白话之分。在有教养的人圈里,交谈都使用(针对土耳其语素)纯洁化后的现代希腊文语,称为?καθαρε?υσα[雅语](比较καθαρε?ω[保持纯洁]),如今希腊的出版物几乎都使用这种文语。据说柏拉图(Πλ?των,拉丁文Plato,公元前427-347)若回到如今的雅典逛书店,除看不懂现代的科技和学术词语外,大多都能蒙明白(是否真的如此,只有柏翁自己才晓得)。这种文语用于文学写作、新闻报道、宗教仪式、国会演讲、大学授课,与此并存的还有普通人使用的?δεμοτ?κη[俗语](当然也有用此写作的通俗作家)。目前,使用这种现代希腊语的人口,主要分布在希腊(使用人口七百多万)、塞浦路斯(使用人口四十多万)和南意大利(使用人口十余万)。

  宙斯与提丰之战

  回过头看“古希腊语”这个概念。如果从流传下来的作品看,古希腊语文的历史通常也分三个时期:以史诗为代表的古风时期、以雅典民主制为代表的古典时期、亡国后的所谓希腊化时期——相应简称为:古风希腊文、古典希腊文、普通希腊文。

  古风希腊文指公元前5世纪以前的古希腊文,通常以荷马诗文作为表征。荷马诗文当然不是泛希腊地区当时共同的语文,毋宁说,荷马诗文标志着有文字记载的希腊文明的开端,从而是欧洲最古老的文学语言,对西方文学传统的感觉、措辞乃至谋篇都产生了决定性影响。那个时候,与我国春秋战国时代一样,希腊还没有统一方言,古风时期的希腊诗人都用自己的方言写作——荷马用来写作的希腊文是古伊奥尼亚方言(Ionic),史称第一位西方哲人的泰勒斯也用这种方言;有的诗人则用多里斯方言(Doric)写作。

  ?从地缘上讲,据说荷马还不能算欧洲语言之父,稍晚于荷马的赫西俄德才真正算西方的文人鼻祖,他出生在希腊中部的波伊俄提亚(Boiotien),属欧洲地域,其《神谱》(或译《诸神的诞生》)塑造了希腊神话中神的家族及座次,他也用古伊奥尼亚方言写作(参见PierreJudet de la Combe 编,《赫西俄德:诗神之艺》,吴雅凌译,北京:华夏版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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