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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五日记
  文/李胜法
  我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回顾这场旅行,好像所有的情感与文字都变得异常矫情与无力。对于那些认识的人和认识的事,只能说一句谢谢,然后回见。
  车窗外空旷的风景滑过去,列车疾驰,苏州、常州、南京,一个又一个城市被我甩在身后。上海、静安、海友客栈,越来越远。我对着空白文档敲几首短诗,写几个句子。身后是个调皮的小子,一直用脚踢座背上的折叠桌,让人不得清净,心烦意乱。
  到达北京坐上地铁已是晚上七点多。我抱着包,沉默着回忆几日来的情景,回忆着离别前一个又一个拥抱。心情更加复杂沉重,突然看到史阿姨群发的消息:到家了记得说一声,很多人都惦记着你们呢。接着红了眼眶,全车人诧异地看我,像是看一个傻子。原谅我迟钝的泪腺吧,如果眼泪在相聚时倾泻过,现在恐怕会好很多。我爸打来电话,问我到了哪里,让我在林萃桥等他来接。我说不用了,我要走回去。
  是的,我要走回去。我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安静来梳理自己纷乱的心情。沿着滨河慢慢往前挪,看着居民楼上熟悉的招牌,这才真正确信,十六届的故事,完完全全地结束了。
  没准儿将来的哪一天,我会从梦中惊醒,记起一场短暂的旅行。
  【1.24】第一日
  到达上海站的时候才9点多,一个人出了车站,在马路上徘徊。其实北京—上海的高铁很充裕,但我还是固执地选择了一列通宵的慢速车D321次。这是一个幼稚可笑的纪念。上次,就是它,一路奔跑,载着满是激动的我到达魔都。
  在群里看到陈培芬说她十点多到上海,然后私聊要了电话,告诉她我在火车站对面的麦当劳等着。等到陈培芬打来电话说已经出站后,我跑到马路边看着行人,猜测哪一个才是她。不一会儿,看到一个穿白羽绒服拉红色箱包的女生特别特别小心地在马路对面探头探脑,走路时眼神也是小心的不得了。我就走过去问她是不是陈培芬。看着她点头,我不住地得意。男人的直觉,真是太逆天了。
  黄明星说来接站,打个电话才知道他还没出发,果断不等了。我对妹子说:“走,我们自己过去,我认路。”然后,一个新人带着另一个新人出发了。
  找入口,买票,上车,换线。黄明星的电话又来了,他说他已经到了人民广场,让我们等着。恰好我们也刚到人民广场,于是耐心地等待后,黄明星带着邱曌奇出现了。
  我对着邱曌奇点点头,结果是他扫我一眼,半句话没说直接走到陈培芬面前,伸手接过了包……浑蛋,眼里只有妹子的浑蛋!
  从静安寺地铁站里出去,我边刷手机边跟着他们走。然后听到一个女生问:“静安寺的地铁站怎么走?”旁边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我心想怎么这么坏,刚出来就说不知道。于是张嘴就说了一句前面直走左转。说完正等着听谢谢呢,却发现半天没动静。抬头一看,问路人正在捧着陈培芬的脸用力揉着。明星指了指说:“乔木啊。”仔细看了看,还真是。被耍的不爽之情怒上心头,脱口而出一句:“大贱人。”然后乔木凑上来,笑眯眯地说摸摸脸,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下。
  因为拼房的嘉玮要25号才能到,我只能先开个单人间。
  进房间放下东西,洗洗头给家人打了电话。然后在群里说哪个房间最热闹,我要去捣乱。之涵回复说快来212,我兴冲冲跑下楼,敲门进房间。只见两男两女姿势诡异地挤在小房间里,我忐忑地迈进门,待了一会儿,发现果然热闹:一个不停地吃,一个专心地玩手机,一个安静地看电视。真热闹啊真热闹!吃了几口没水分的干柚子,看见地上的锅才知道他们是自己买菜做饭的,真霸气。你们是来过日子的吗?
  我告诉他们要吃饭了叫我,然后躲回房间等着去了。结果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晚上六七点,直到张慧草来敲我的房门才终结了我一天没吃饭的处境。
  慧草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开着百度地图带着我四处晃。走了半天,最后进了一家名叫避风塘的店。两个人本来点的东西就不算多,服务员还漏掉了一个汤……
  晚上一个人窝在房间,到凌晨想睡觉时却看见乔木在群里刷屏问谁想去压马路,别人打断她她也不理。我猜到她可能是心情不好,于是回了句别刷了,我陪你去。
  下楼等一会儿,乔木拎着两瓶酒现身,我接过一瓶陪她走出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她问:“去哪儿?”我说:“随意。”然后她就说:“那就去作协那边吧。”
  语气和表情很难骗人,我能感受到乔木心情不是不好,而是很不好。但初次见面也无力多说,只是尽量控制话题走向,或者保持沉默。
  最后,深夜两点多,压马路的最终结局是,打车回去。
  进了海友,乔木第一件事情是转头说:“翼姐再见,翼姐晚安。”
  好吧,真真是此中有深意,坚决不能言。
  我点点头走上楼梯,心情,还是交给她自己放松的好。
  【1.25】第二日
  早上六点四十几分的时候,慧草来敲我的房门。
  按计划我要和她去大观园游玩,又是问路又是坐过车,一番折腾到达旅游集散中心后,却被工作人员告知票已售完。于是临时改成去朱家角晃悠一圈。我给嘉玮发消息,告诉他我不能去接他了,嘱咐完乘车路线和订房的要求后,我们踏上了前往朱家角的旅途。
  导游单上介绍朱家角为千年古镇,看起来厉害的不得了。但真到了就发现那里小的不行。好在古香古色的桥街寺庙厅馆园湾弄倒也颇有意思,也不算很失望。
  一路走,看见个什么好玩的新鲜的,慧草和我就要急不可耐地拍下来。
  有些店铺里摆满精致的小物件,但是店主人禁止拍摄。果断赖着不走,趁店主不注意时偷拍一张。
  圆津禅院里有个清华殿,慧草看见了就不停地说这名字起得霸气。又看到那里的对联,就聊起语文考试题,问我“山中无甲子”出自哪里。我推想了半天,最终答了个错误答案,尴尬不已。
  说起慧草,她的性格脾气真的很有意思,温温软软又不失认真。
  首先,她评价东西时只用三个字。
  对于吃——这鸭子好吃吗?嗯,还不错。锅巴好吃吗?嗯,还不错。粽子好吃吗?嗯,还不错。
  对于人和文章——我看过那个谁谁谁的×××,嗯,还不错。
  对于环境——上海的空气。啊,还不错。房间特小。嗯,还不错。
  还不错,还不错,通通都是还不错……
  我们在马路上走,我指着路边长满青翠树叶的树说上海的冬天真心不冷。然后妹子开始了长篇谈论,又是秦岭淮河又是入海口。看到一幅画,她谈色彩论意境,看见一张照片,她会评光源寻立意。总之就是各种专业,我调侃她是百科全书,说和她待了几个小时,真长知识,整个人都变得高大上。
  回到海友,终于见到嘉玮。在电话里听声音时,觉得嘉玮应该是长得挺粗犷的一个人。见了面才发现,他其实是个秀外慧中的标准软汉。和他的对话是很无力的一件事,我相信没人能跟他吵起来。他张嘴说话前总是先甜腻腻地嗯一声,然后表情也是相当的一本正经。他基本上没脾气,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提及吃什么玩什么时,他只说随便,都行,或者听你的三句话。
  大厅里聚了很多人,各自聊得很嗨。我靠过去,几个人看见了我,互相点点头,然后一个声音响起来:“翼非贤。”接着,一群无良禽兽开始号叫了:“啊,翼姐。这就是翼姐。”“啊,贴吧的翼姐?”“翼姐?怎么觉得他好猥琐的……”
  在众人猥琐中顺利找到咕噜,我说:“咕噜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天津人?”
  她笑着反问:“那天津人应该怎样,难道要在额头上写着天津人三个字吗?”
  咕噜是我在贴吧最早认识的人之一,那时候看她评论别人的文章时都是相当用心相当到位的。后来还让她帮我写过《零杂志》的作者推荐。
  咕噜是一个看似很萌其实很无良的妹子,不同意此言者请参考新吧胶囊组合所发的任何一贴。我相信如果我一辈子跟在咕噜身边,就算后半辈子什么都不干也绝对饿不死。两天来,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中,我应该抢过她的冰激凌、啤酒、汤圆等各种饮食……
  各地认识的,不认识的伙伴们终于到得差不多了。第二日就要复赛,大厅里玩了几局游戏和台球后,大多数人都早早回房休息了。
  【1.26】第三日
  二十六号的起床绝对是让我一辈子难以忘怀的。
  当时我已醒了好久,但怕洗漱声打扰嘉玮休息,于是穿了件薄衫就躺在床上研究诗歌。清晨读诗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懒懒散散的状态,勾几笔自己喜欢的句子,一切都美好的不得了。
  突然,上铺传来奇怪的声响,还伴随着奇怪的颤动。我心想嘉玮这是在晨练吗?难道有文化的人都这么好兴致吗?难道……
  小生我果断抬眼一瞧,哇呀呀,只见得那嘉玮赤裸上身探下头来,小皮肤羡煞众娇娥,冰肌玉肤白嫩如霜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白纸若曦。再细瞧其脸庞,那是一个面若桃花貌比天仙。
  不等我慨叹,嘉玮又娇滴滴一声:“嗯,你睡觉居然不脱衣服。”
  我去!惺忪睡醒加之婉转娇啼,嘉玮你真真是赛过美貂蝉,气死病貂蝉。我叹这一张面皮儿,足有降龙伏虎之能,旋乾转坤之功,倾城倾国之力,杀退百万将士之勇。
  ……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了许多,起床洗漱吃饭发呆,然后大厅集合前往考场。
  在逸夫技校的门口,我们排队进场,乔木站在后面,不停说着一等奖一等奖,末了又过来一人捏了一下脸。
  复赛时我选了第一个题目,想写鲁迅体,但写到后面却完完全全忘记了所有,自顾自嗨,“体”的限制规定忘在脑后。因为这个缘故,走出考场的我有点不太舒服。
  我交卷算慢的,出去后一群人围上来问我选了哪个题目,我说第一个。被众人以大神来调侃,无奈只能苦笑,天知道我写的有多渣。
  听嘉玮和超哥说,王若虚在监考,于是就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只是一直没等到。
  晚上和嘉玮、超哥、小正太蒋奔一起去了黑三娘吃火锅。后来他们几个去了外滩转悠,我心情不大好,独自回了海友。
  当时是晚饭时间,大厅里也没几个人。我独自回房一个人在笔记本上玩仙剑,直到群里说十点集合去KTV唱歌后才懒懒地走下去。
  大厅里依旧热闹,邱曌奇勾搭着一帮妹子玩一个叫uno的纸牌游戏。还有几个在打台球,我站在旁边看几眼,打得真棒,几杆下来,其他球安然无恙,白色的母球哐哐地往洞里掉……
  一个人拿了房卡去旁边的电脑那里玩三国杀,过了一会儿乔木突然走过来,我瞥见她,问她是不是要出发了。话音还没落,一个人从后面用力拍了我一下。回头一看,是手里拎着几瓶酒的王若虚。
  跟大虚各种近况各种琐事的聊,一直大家出发去唱K,我们两个还落在队伍最后面不停地东拉西扯。他吐槽我们河北的空气污染太严重,要我别留在河北读大学。我吐槽除了河北的几个学校,恐怕也没能收留我的地方了。
  在KTV,大虚教我们各种玩。先是玩骰子猜大小,输了罚酒。后来扔爆米花,扔起来接不到嘴里罚酒。玩十五二十,反应慢输了罚酒。总之就是各种喝酒各种玩。也就有了十六届最经典的一句台词——酒嘛,水嘛,喝嘛。
  大虚说最迟凌晨一点就回去睡觉准备上班,结果到最后,他自己玩嗨了,到五点多还精神的不得了。我困的时候睡了一会儿,告诉他要走的时候就把我叫起来,我要送他下去。结果他乐得不行,说:“你还送我?还是告诉我你房间号我把你送回去吧。”
  其实挺无语的,几次通宵玩耍喝酒都被别人认定是我醉了,要不行了。其实我很清醒,只是困了而已。后来的超哥也是这样,一口认定是我喝多了不行了,但最后是他一直说胡话,舌头都捋不直,让嘉玮拿着空瓶子各种干。
  注定是无法忘怀的一夜,在将来,怕是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每个人都放下一切,单纯地玩,单纯地疯。
  【1.27】第四日
  从KTV回到海友,进房间看见嘉玮居然把杨康明杨老师推倒在床上,瞬间觉得嘉玮的形象更加娇媚无比。
  一觉到中午,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楼和他们去准备颁奖典礼。说起来这届新概念的确坑了,时间延后赶得急匆匆不说,颁奖典礼也变成了排队进场拿了奖杯证书直接走人。无数人的吐槽声中,《萌芽》美名其曰这是响应号召,简化程序。
  去青松城路上一个女生问我是不是翼非贤,经过她自我介绍后,我想起她是群里那个ID叫小王爷的人。一直以为她是个硬汉,没想到见了面才知是个妹子。
  和小王爷一路走,买完票走到地铁边上才想起自己复赛证明的那几张纸放在信封忘在了海友。我知道嘉玮没走,给他打电话让他帮我带着,却始终没人接。小王爷果断带着我又往回赶,出了站又碰见方嘉英、嘉玮、超哥、杨老师他们几个往地铁站走。还好,嘉玮顺手带上了我的信封,省得又自己跑回去拿。
  一路上,带队的方老师各种出错,不停地被我们提醒正确路线。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口咬定是在考验我们。行了方老师,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把妹太用心,迷失了方向……
  在青松城坐电梯上去刚好碰见慧草,她说:“祝贺你一等奖。”我还不知道获奖名单已出,只是以为她在祝福,笑了笑就说:“看人品。”
  结果她很认真:“你还不知道?名单早就出了,官博上有,我看到你的名字了。”
  我努力想了想,还是没相信,觉得她是在开玩笑,然后旁边的一个男生用手机找出名单给我看。我这才相信,真的觉得很意外,“体”都写飞了,居然还是一等奖,果然人品爆棚无人能挡。
  在地铁和小王爷离别后,我独自回了海友,发现只有我自己回去了。其他人不是去自招,就是去玩了。一个人躺着床上听《浮夸》,然后在电话里对着女友各种发脾气,心里万千愧疚,可嘴上却说不出一句抱歉。
  后来突然想起,颁奖结束会有一部分人要回家,于是稍稍整理下状态下路去送行。
  经过二楼听到热闹声一片,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他们在煮汤圆。从咕噜的盘子里抢出几个,吐槽一番自己,心情略好。
  接着遇到了陈徐青,和他还有超哥玩了会儿牌,在陈徐青走后又换成了一个萌妹。大厅里的气氛好像被大家刻意压住,谁也没有多余的话,都在等,等最后撕心裂肺的别离。
  几个人围成一圈,玩牌玩杀人游戏。几局游戏下来,伙伴们一个一个离开。最后,连一桌人也凑不齐了,只能把椅子排成一圈,谈天说地,说到兴起就起身碰杯喝几口。所以贯穿整个夜晚的依旧是乔木那句经典——酒嘛,水嘛,喝嘛。
  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北岛的句子被我们来来回回地吼。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大家轮流说着自己和新概念的故事,谈着第一次写作的缘由与经历。
  各种悲伤与快乐,被酒精压成气泡,掐死在胃里,看似消失不见,但会在夜里莫名地窜出来让你疼,让你冷。人情冷暖的脏被我们从充满酒味的嘴里吐出来,然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最能讲话的超哥最后倒在座椅上,他举着杯子说:“翼姐,我要跟你喝一杯,我必须跟你喝一杯。”然后嘉玮随手捡了一个空瓶子就和超哥碰起杯。
  真幸运,大家都或多或少地醉了,免除掉很多离别的伤感。可同样,又是多不幸,大家或多或少地醉了,多少人还未见到最后一面就遗憾地别离。
  有几个女孩子都是夜间凌晨的航班和列车,分别时大家轮流拥抱送别。酒精怂恿神经,看着女孩子们的眼眶一点点变红,然后变成抽泣,再变成伏在肩膀和椅背上的痛哭。我们说,十七届再见。这是约定,其实更是安慰。真正十七届来临时,故人又有几个在的。
  咕噜前半夜去车站为人送行,最后却被嘉玮背了回来。嘴里絮絮叨叨,迈不开步子站不直身子。她的状态吓到了所有人,不知她是哮喘发作还是睡眠不足神经衰弱。几个人手忙脚乱背她上楼回房,找出救急的药品。随后关了灯,留下乔木独自一人守她到后半夜。
  五点半的时候,蒋奔出现在我们面前。乔木说:“我们等了你好久呀。”然后她走过拥抱,从笑着安慰变成哭泣。看着突兀喷涌而出的眼泪,我知道,所有的离别都要开始了。
  蒋奔走过来用力抱住我,我说:“小正太再见呀。”然后一脸微笑的他也趴在我肩上大声哽咽起来。我安慰他,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明年我还会会在这里等着他。
  最后,嘉玮,杨老师和我陪着乔木一个个去敲门,一个一个揪出来看了最后一面……
  嘉玮蹲在楼道里自言自语,乔木红着眼拿着住房单一个个门敲过去。已经是黎明时分,但外面的天依旧黑得厉害。
  【1.28】第五日
  我的离开是安静的,从六点睡到九点起来。出门去便利店买了盒饭,坐在大厅安静地吃,吃完就回房收拾好行李离开了海友。
  嘉玮把我和杨老师送到静安寺地铁站也默默转身离开了。杨老师在地铁车厢里和我挥别。我们每个人都成了复读机,除去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无多言。
  终于,我独自一人站在虹桥的车站里,发觉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和那些拉箱子背书包的旅客一样,我成了最平凡最普通的一个青年。淹没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慢慢地慢慢地衍生出归心似箭的情绪。
  故事说完,旅行终止。
  至于这些回忆,就让我们自己记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