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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作家加文·孟席斯(Gavin Menzies)在《1421:中国发现世界》一书中,认为中国的船队早在1421年便航行过美洲、澳大利亚。虽然海上丝绸之路(Maritime Silk Road)和帝国的海上文明建立尚有争议,但陆路丝绸之路(The Silk Road)与它的辉煌是客观存在的。德国旅行家李希霍芬(Richthofen)的中国游记[ 见李希霍芬(Richthofen)的《中国——我的旅行成果》。]里首次提出“丝绸之路”,代指欧亚大陆的贸易、文化交流通道,传统上以长安、洛阳起,经甘肃、新疆,跨过葱岭,越过中亚和西亚,到达欧洲。
  西域之游记,浩如烟海,为何还要步人后尘?
  或许是缘于我次的间隔年(Gap Year)[ 间隔年(Gap Year),指各人生阶段之间的旅行。]吧,已与今日时隔八个春秋了。17岁的我休学离家,跳上了一辆驶向新疆的大货车。那是我第二次的新疆之旅,尚且记忆犹新。秦岭的层层峰峦,乌鞘岭的五月雪,色彩让人疲倦的火焰山,像黑暗中孩子双眸的天山湖,思绪随之坠入湖心。天山静默得和父亲的脊背一样,在蓝紫色的暮霭下,草原像细菌般的滋长延伸,用不同语言驱赶羊群的哈萨克少年,和像花儿一样娇艳绽放的维吾尔少女。
  记忆中的影像挥之不去,搭车重走丝绸之路,不仅出于新的思考,还在于个人情感上的追忆。即便许多年过去了,还是会对异国他乡的情怀念念不忘。并不只有我对遥远的异域充满浪漫幻想,法国小说家福楼拜(Flaubert)年轻时的梦想便是离开鲁昂,到埃及去赶骆驼,并在后宫中找到一位有着橄榄肤色、上唇带有一丝幽怨的女孩,并为她献上自己的童贞。
  务必要说明的是,我讨厌间隔年。这种间隔完全没有必要,在中国的大大小小旅行类畅销书中,无论是间隔年或者成人礼,强调的都是一种中国现代社会的过渡仪式(Rites of Passage)[ 过渡仪式(Rites of Passage)主要是指那些与人生的转折点有关的仪式,即个人或社会从一种状况到另一种状况的转换过程。参见阿诺德-范-盖内普的著作《过渡仪式》(Les Rites de Passage)。],社会因此强化了它的传统架构和人们的权利义务形式。人们总在试图超越过去,这种努力是无用的。个人无法摆脱阶段性的回归社会规范的命运,虽然他们身在其中,且富有反讽意味的去反映社会规范。
  我曾数次穿行于这条丝绸之路上,搭车、远足、田野调查。先后四次涉足新疆,远一端到达哈国和俄国的边境,并在西北度过七年的求学时光,即使是看尽“丝绸西去”,仍会感觉到奇异的陌生。
  也许正是这种疏离的陌生感,让我甚至一度想去徒步走完这条路。转折的机会就是大学毕业前偶遇《遥远的路》(The longest Way)的作者雷克(Christoph Rehage)[ 雷克(Christoph Rehage),德国摄影师,《徒步中国》作者。一年时间从北京徒步到乌鲁木齐,全程4646公里,期间的影像作品《The Longest Way》获得2010年班夫山地电影节短片。],当时他正在完成他的伟大旅行,可惜天有不测,大地震的发生让我决定南下拍摄,机会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