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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过去几十年，美国人民对“农场”一直爱恨交加。现在我们似乎有机会在21世纪把我们和农业之间的关系理得更顺一些，不仅从技术上，还要从文化上。
农场可以如此浪漫，犹如插图画家罗克韦尔描绘的简朴生活，无论如何都比城市或者郊区生活更真实——那是现在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我们都喜欢在奶制品、鸡蛋、谷物、浆果、蘑菇、熏咸肉等食品的外包装上看到这样漫画形象的标识：红色小谷仓，旁边附带着筒仓或围场。我们喜欢把“农民”想象成秉承美国传统价值观、通晓人情事理的人，他们养一群健康、生气勃勃的孩童，每周日都去做礼拜。正是他们在某处为我们种庄稼，我们见到这样的形象要比见到真正的食物来源地的感觉还要好。
但农场同样也是被人讽刺和挖苦的对象。对于那些刚来的移民和数代居于美国的人来说，“农村”这个词就是老土的意思。这些值得信赖、为我们生产充足的安全清洁食物的人几乎一点不受尊重。几十年以来，聪明伶俐的孩子被送到城市；不那么灵活的就待在农场。从农村迁往城市很正常，但城市里长大的人却没有去当农民的。
有的美国人把种地与奴隶身份联系在一起。当年，一大批非裔美国人离开南方的土地，摆脱一切与土地有关的东西，迁徙到北方工业城市。他们在工厂找到报酬更高的工作，20世纪工厂里的那些工作让黑人获得了实现中产阶级稳定生活和个人抱负的机会。土地成了一种抛弃的东西。在我们很多亲朋和先辈眼里，那段过去离他们越远越好。
过去十年，我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园艺基础设施方面，涉及到雨水径流管理和城市热岛效应。屋顶绿化、城市林业、湿地和河口修复这些东西都是解决那些环境挑战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为那些找工作困难的人提供了很好的工作。但在多个场合中，当我把这个信息传递给遭遇严重失业问题和环境污染的城市社区时，他们并不情愿去做。回到地里干活被当做是一种退步，而不是进步。
既然大部分制造类岗位已经转移到了海外，我们的农业系统为了迎合电子表格经济，也早已抛弃“家庭农场”这种田园式的生活，现在是我们修正很多古老观念的绝好机会，让我们重新审视过去的农业生产，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们要审视一下我们的需求和为了满足这些需求而使用的技术，这个过程中应该给土地和人以更多的敬畏和尊严。
说句公道话，我们目前的粮食生产和分配体系的确做到了把可食用的热量以合适的“价格”配送给大家。但环境和消费者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惊人的。种庄稼时用的杀虫剂和除草剂随雨水冲走，流入江河和海洋——形成鱼类无法生存的死亡地带。这意味着海鲜工厂辛勤工作的人们再也无事可做，因为农业综合经营部门决定要逆流而上，这样的决定通常会得到政府补贴，钱从我们纳的税中出。
化肥导致土壤以后必须施更多的肥料才能维持植物的生长。所有这些化学品最终都将进入我们的饮用水。食物先运到运输中转中心，再从那里分发到杂货店、餐馆等处，住在中转中心附近的人都比较熟悉当地空气中浓重的柴油味，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呼吸。大卡车在周边地区来回穿梭，给附近儿童的安全带来很大威胁，孩子们不敢出去运动玩耍，从而加剧美国的肥胖问题。这些生活质量上的代价通常主要由穷人承担，而且得不到丝毫的补偿。
从现在到迪克森．戴斯伯米尔设想的粮食生产体系实现还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我们有大把革新和开拓的机会。如果把摩天农场比作波音747喷气式航空班机，那我们现在就处在莱特兄弟那个阶段。在美国各地和世界各地的城市，各种各样的小型农业经营部门竞相出现。大批工人和技师为了生产出既赚钱又能自给自足的高质量食物而艰难起步的同时，他们注定要遭遇很多失败。令人怦然心动的职业生涯进阶也是它的一部分——这项工作随着越来越多有才智的人的参与而日臻完善。由于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地理距离近了许多，新的分配和输送系统以及现摘现卖的做法将催生竞争激烈的场所，而且参与竞争的门槛相对较低。
因为工厂转移到国外而失业的部分美国人从中也能看到希望。通过大幅减少依赖矿物燃料运转的交通和制冷以及施肥带来的经济负担，大笔资金可以省下来用于发展粮食生产地当地的城市经济——用于创造就业机会的钱也能多一点。
最早的摩天农场可能位于土地价格最便宜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周边是贫困地区。我们要花很多年才能使城市农业的生产能力基本满足我们对粮食的需求——意味着这个生产部门能在未来的很多年稳步发展。这就意味着很多年的经济繁荣，可以激励和养活一代又一代人。这种富有成效的商业行为让我们愉快地从收入偏低的经济发展类型中解脱出来，比如低收入零售业、垃圾处理厂、体育场、监狱等。我们早该停止为我们在革新中共同的失败扼腕叹息，让我们去拥抱我们的同胞，为希望和昌盛竖立丰碑。垂直农业等于给我们提供了接受这个挑战的绝好机会。
马约拉．卡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