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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编(简)一

采耸动,虽姚宋佐唐,萧曹出汉,无以方此数君子者。

  戚纶待制龙图阁,天书初降,羣臣表贺,词皆溢美。纶独言曰:「旷古未有此事,不可恃之为祥,当戒慎修省,以答天意。」真宗览而嘉之。

  张咏,镇杭州,有诉者曰:「某家素多藏,某二岁而父母死,有甲氏赘于某家。父将死,手券以与之曰:『吾家之财七分当主于甲,三分吾子得之。』某既成立,甲氏执遗券以析之。数理于官,咸是其遗言而见抑。」咏嗟赏之,谓曰:「尔父大能,微彼券则为尔患在乳臭中矣三。」遽命反其券而归其资。

  鲁宗道以孤直遇主,公家之事,知无不为。每中书罢归私宅,别居一小斋,绘山水,题曰「退思岩」,独游其问,虽家人罕接焉。

  查道罢馆陶尉,与程宿寓于逆旅中,夕有盗取其衣。既觉,呼宿曰:「衣有副乎?翌日当奉假。」盗闻之,弃获而去。

  寇准谪营道,惟衣裘系为相时所得金笏头带。当权希时者讽其逾礼,准拒之曰:「君父所赐,服之不忘,未见礼之失也。」讽者惭恧而退。

  丁谓在朱崖,家于洛阳,为书叙致真宗恩遇,厚自刻责,且励家人不可兴怨。遂寄洛守托达于家。洛守不敢私开,遽奏之。上览而感动,遂有雷州之命。

  王旦在中书,东封西祀,悉尝总领。祥符中,处士魏野令山童持诗以献曰:「圣朝宰相频频出,君在中书十四秋。西祀东封俱礼毕,好来相伴赤松游。」旦袖其诗,累于上前求退,不遂。

  查道初应举,自剂州湖游索,获资十余万。至襄阳逆旅,见女子端丽秀出,非尘中之偶。因诘其所来,乃故人之女也,遂以行橐求良谨者嫁之。是岁,由此罢举。又尝于旅邸床下获金钗一束且百只,意所遗者必复来求之。向晚,果二人至。见道,但嗟惋而已。道诘之。具言其所遗,如道所获,遂尽以付之。其人惊喜,请留三之一以为谢。道固拒之而去。

  丁谓既窜朱崖,路由湘潭佛寺,饭僧为文,以自叙其略曰:「补仲山之衮,虽尽巧心;和傅说之羹,难调众口。」既至贬所,教民陶瓦,先为公宇,次营所居之第。为小楼,日游其上,阅书焚香,怡然以自得。后将有衡阳之命,谏官刘随上言曰:「彼擅移于陵域,将不利于嗣君。合取头颅,置之郊庙。」遂中止。

  王旦在中书。祥符末,大旱。一日,自中书还第,路由潘氏旗亭。有狂生号王行者在其上,指旦大呼曰:「百姓困旱,焦劳极矣,相公端受重禄,心得安邪?」遂以所持经掷旦,正中于首。左右擒之,将送京尹。旦遽曰:「口中吾过,彼何罪哉?」乃命释之。

  寇准初为密学,方年少得意,偶撰《江南曲》云:「江南春尽离肠断,苹满汀洲人未归。」又云:「日暮江南一望时,愁情不断如春水。」意皆凄惨,末年果南迁。

  ……


第二编(简)五

唐太宗谓侍臣曰:「张亮有义儿五百人,将何为也,正欲反尔?」命百寮议其狱,多言亮当诛。唯将作少监李道裕言,亮反形未具,明其无罪。太宗盛怒,竟斩于市。岁余,刑部侍郎阙,令执政择人,累奏不可,太宗曰:「朕得其人矣。往者李道裕议张亮反形未具,此言当矣。虽不即从,至今追悔。」以道裕为刑部侍郎。

  卢祖尚累为郡守,有能名。太宗召为交州都督,祖尚不行,太宗大怒,斩之于朝。寻悔之,复其官荫。

  张玄素出自刑部令史,仕至三品,太宗问云:「在隋任何官?」曰:「县尉。」又问:「以前何官?」曰:「流外。」又问:「在何曹司?」玄素将出阁门,殆不能移步,精爽顿尽,色类死灰。朝臣见之,多所惊怪。褚遂良上疏切谏,太宗曰:「朕亦悔此问。」

  敬晖与桓彦范、张柬之、崔元暐、袁恕己同诛张易之,中宗反正。洛州长史薛季昶谓曰:「二凶虽除,禄、产犹在,请因兵势诛武三思之属。」晖与柬之屡陈不可,季昶叹曰:「吾不知死所矣!」翌日,三思因韦后之助,潜入宫中,又与韦后通。内行相事,反易国政,封晖等为五王,罢政事。晖等既失政柄,每椎床嗟惋,或弹指出血。柬之叹曰:「皇上畴昔为英王时,素号勇烈,吾留诸武,冀自诛锄尔。今事势已去,知复何道!」

  张蕴古,献《犬宝箴》者也,除大理丞。初,河内人李好德语涉妖妄,而素有风癫疾,蕴古以为法不当坐。侍御史权万纪,劾蕴古家住相州,好德之兄厚德为相州刺史,情在阿纵。太宗大怒,斩蕴古东市。寻悔之,自是有覆奏之制。

  刘黑阖败,斩于洺州,临刑叹曰:「我幸在家钮菜,为高雅贤辈所误,以至于此。」

  太宗令太常卿祖孝孙教官人音乐,不称旨,责之。温彦博、王珪谏,上怒,以为附下罔上。彦博拜谢,珪不拜,曰:「陛下责臣以忠直,今臣所言,岂私曲邪?乃陛下负臣,非臣负陛下。」明日,上谓房玄龄云:「自古帝王纳谏诚难,朕昨责温彦博、王珪,至今悔之,公等勿为此不尽言也。」

  太宗辽东之役,不能成功,深悔之,叹曰:「魏征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命驿祀以少牢,复立所制碑,召其妻子至行在,劳赐之。

  玄宗幸蜀,至咸阳望贤宫,有老父郭从谨进言曰:「禄山包藏祸心,固非一日,亦有诣阙告其谋者,陛下往往诛之,使得逞其奸逆,致陛下播越。是以先王务延访忠良,以广聪明,盖为此也。臣犹记宋璟为相,数进直言,天下赖以安平。自顷以来,在廷之臣,以言为讳,唯阿谀取容,是以阙门之外,陛下皆不得而知。草野之臣,必知有今日久矣,但九重严邃,区区之心,无路上达。事不至此,臣亦何由睹陛下之面而诉之乎?」上曰:「此朕之不明,悔无所及。」慰谕而遣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