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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楔子
  大家叫我朴溪。但我是朱筱。
  关于接下来的故事,我只能告诉你,并不是什么高尚的故事。毕竟,在这个懵懂的迷途的羔羊的世界里,谁的生活是对,谁的是错,谁比谁好,谁又比谁高,没有人能铁口直断。总之,一种人,一种日子。
  这是个没屁眼儿的世界,经常会有很多没屁眼儿的人做出很多没屁眼儿的事儿,这些事情有相当一部分会被树为榜样,包装、标榜、宣扬。结果就是,这个世界出现了越来越多没屁眼儿的人。好笑的是,没屁眼儿的人经常不知道自己没有屁眼儿。这是很可怕的。
  朱筱,非男性。出生那天,空气里还飘着几缕夏末暖烘烘的味道,院子里的树叶却早已琢磨着是否要换上黄褐色的铠甲。大人们希望我成为澄澈高尚的人,如同修竹所代表的一样。但是我是“筱”,不过是细小的一棵杂草,或者诸如此类。不澄澈,更不高尚,与所谓“君子”格格不入。
  我有一个弟弟叫龙龙,一个妹妹叫娇娇。自然而然的,我从小就充当着倒霉蛋儿的角色。
  “你这个小屁眼儿,又输了!”龙龙冲着娇娇喊。“你才是屁眼儿,你这个赖皮,你才耍赖!”娇娇不服气,“你倒是把手拿出来给我们看啊!”
  龙龙把藏在手里的扑克牌在背后颠来倒去。他总是这样,一玩什么就耍无赖,要是别人捷足先登,用了他的招数对付他,他就索性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游戏结束了。这让人很难受,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他——好容易他不耍赖,却被我们搞砸了。然而,事实是:龙龙每次都要耍赖皮,他之所以那么生气,不是因为你耍了赖皮,而是你比他提前耍了赖皮。
  朴溪觉得,这也怪不得他。很多大人都这样,很多国家也这样。真理其实就是:谁先赖皮,谁就是赢家。就像那些冠冕堂皇的“大”媒体,谁后说谎,谁就是输家。
  在某些事情上,朴溪有一种看透的灵透,却又总能背转身去,轻巧地绕开那些泥污。她的一切都如同冬日的暖阳,靠近她就是我来过的意义。
  朴溪脑子里乱哄哄的,刺目的光与浓稠的黑在撕扯,像是剪坏了的黑色的幕布。朴溪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为什么这么纠结和痛苦?仿佛我走入了一个深深的旋涡,越陷越深,无法战胜的悲伤和自责再度浮现。”
  我站在莫斯科斑驳陈旧的地铁站台上,听不见站台那个肥胖得已经辨不清是蹲还是站的欧罗巴老妇人的叫嚷声,也看不见最末端的拱门外心急火燎拿着警棍出现的地铁保安,我只想笑,甚至想用一种超脱我自己音频的声音来笑。已经无力咒骂这个城市,这个混乱的地方给我和朴溪带来了太深的悲伤和抑郁。我不知道该怨恨谁,我?还是朴溪?还是那耍弄我们的老天?是什么让我们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它带给我和朴溪无止境、一度循环的悲伤和抑郁。灰蒙蒙的隧道就像我的心,在那最深最暗的九幽之处,我知道,那里藏着的,是绵柔的恐惧,一种可以悄无声息却又在瞬间可以包围你的恐惧,是我和朴溪在黑暗的洞穴里匍匐前进的恐惧。明晃晃的车灯由远而近时,我居然已经停止了发抖,身后仿若长出了一双想飞、想自由的翅膀,推着我去环抱即将迎来的光亮……

  ……